正文 第十五章

中午下課,齊爍的手機總算恢複了知覺。開機還沒兩分鐘,就接到了鍾敬波的來電:「在房間嗎?我幫你帶了好吃的,在你校門口。」

齊爍掛上電話,只用了一分鐘時間,就歡悅地跑到了鍾敬波車上。

「昨天都沒有好好謝謝哥哥!」

齊爍喘著氣說。

鍾敬濤提過雙份套餐,說道:「現在當著我的面把它們統統吃掉,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齊爍接過鍾敬波帶來的日式炒飯,鼻尖往紙袋裡一靠,腮幫子就酸得分泌出口水了,「又要我在哥哥面前狠吃嗎?怪不好意思的。」

鍾敬波微笑著替齊爍打開餐具,遞到手裡,「吃完飯,我們一起把讓你費神的事情解決掉。」

齊爍接過餐具若有所思地給了一抹笑。才吃到一半,手機又響了。齊爍看看顯示,對鍾敬波說:「是鍾敬濤!」

接起電話,鍾敬濤在一邊問:「現在在哪?還不來清理房間!」

「我現在在吃東西。」

鍾敬濤說:「你就只會吃嗎?活干好了,我會把你餓著嗎?」

「知道了。吃完我馬上過去。」

鍾敬濤喝令道:「不行。就現在——馬上!」

說著掛掉了電話。

齊爍急促地咽下口裡的飯,把飯盒一蓋,對鍾敬波說道:「哥哥,我現在得馬上走。」

一進門,鍾敬濤正在浴室里洗臉。齊爍進到裡屋轉一圈問道:「被子都疊了,東西也都整整齊齊的,要收拾什麼啊?」

鍾敬濤擦了臉出來,道:「每天早上都會開窗,要飛進來多少灰塵?不把它擦乾淨,本少爺的肺會被污染。」

齊爍聽罷到衛生間投了抹布出來擦著屋裡的傢具和擺設,鍾敬濤扔了兩件運動T恤在沙發上,說道:「打掃完,把這兩件衣服拿回去洗乾淨。」

齊爍看過一眼,道:「我等會在這洗好了。」

鍾敬濤說:「不行,我馬上要午睡了。水聲那麼吵。」

正說著,鍾敬波打來了電話,他接過電話,轉身出了門。齊爍順著他的背影,狠甩一巴掌,抹布上的水濺了一床。

鍾敬波把車停在了他公寓樓下,鍾敬濤上了車,看到副駕座上的餐盒,恍然大悟道:「那丫頭,原來在你這裡享用美食,我說呢怎麼使喚不動。」

鍾敬波把車子順著學院側門開出去,問道:「急著叫走她,有什麼事嗎?」

鍾敬濤得意一笑道:「哦,她的勞動時間到了。」

鍾敬波輕鎖眉頭,稍後又道:「昨天她急著去找工作,險些遭遇危險……我覺得她是有了難處,最近有在你們這些同學面前,表露過什麼嗎?特別是對你這個舞伴,有沒有傾吐過什麼?」

鍾敬濤顯然對鍾敬波的極度熱心感到不爽,對齊爍的現狀只嬉皮笑臉地輕掃而過,「好像是家裡出了點問題吧,不過,我不是已經伸出了援助之手了嗎?叫她幫著我料理料理生活,收入還很可觀呢!」

鍾敬波急了起來:「敬濤,這合適嗎?叫一個女大學生,去做鐘點工!我完全可以給她在我的培訓部安排一個業餘的舞蹈培訓班。」

鍾敬波的話讓鍾敬濤胸中擰起一股勁,他是在向他顯擺他可以獨當一面。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哥哥,畢竟是比自己優秀,即使遭到了教訓,當忍則忍了。鍾敬濤平下心來說:「現在快考試了,哥要真有這個心,就假期幫她安排吧。我要她做的事,不會佔用太多時間和精力。」

鍾敬波頓了頓,回道:「好吧!總之這個女孩子——我不想有人難為她!」

不到二十分鐘,齊爍就把自己想得到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擦了個遍。鍾敬濤回房間之前,她已經鎖門走人了。鍾敬濤進到房間,在床上一坐,剛拿過電話來要訂餐,就瞅到玻璃餐几上布滿了水花印,他警惕地起身在房間里兜了一圈,果不其然,所有的傢具都換了一層水感新衣。鍾敬濤氣惱自言道:「吃那麼多,連擰抹布的力氣都沒有!是在擦灰,還是和泥啊!」

結果,當然要客服小姐重複勞動了。

這一周,李麗的男友沒有來北京看她,也是因為進入了備戰期末考試的階段,不希望她分心的緣故吧。這樣一來,所有空暇時間,李麗都把自己和房絲瑤綁在一起欣賞韓劇。反正下午的劇目課老師請了假,兩個人擠坐在李麗床上,捂著被子,又起勁地看了起來,身側的飲料瓶和薯片袋散了一床,用房絲瑤的話說,她最鍾愛這樣的生活,簡直是幸福得掉渣。正樂著,電話響了,是班主任打來的。房絲瑤趕忙暫停了播放,張著耳朵貼在聽筒背面,聽聽班主任都說些什麼:「同學們都在教室複習動作吧。最後關頭了,文化課也不能松。我們班可不能有掛科的同學扯後腿,你們這屆入校底子都不錯,是要爭取拿四年的優秀班集體榮譽獎的。」

李麗說:「是,老師。同學們現在都進入了緊張的複習階段,周末也沒有外出,都在加班加點地背書呢!」

李麗瞅了一眼身側的「八卦小靈通」把電話換到了另一隻耳朵。「老師說什麼了?」

房絲瑤問。「讓我去外面取個東西,真鬱悶,還得換衣服。」

李麗不情願地拾起枕頭邊上的襪子,往腳上套。

房絲瑤說:「我替你去吧。順便買薯片回來。」

她無非是想爭取第一手信息資訊,李麗看得明白,可不過就是一張過期支票而已,她還以為是什麼內定名單呢。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呢?

班主任要取的東西在學校路口的酒店前台,酒店離學校很近,步行不到300米。據說是五星級的大酒店,房絲瑤還一次都沒進去過呢。路過停車場,房絲瑤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位姑娘從一輛黑色奧迪車上下來,立定一看,這位姑娘不是別人,正是陶欣語!兩人剛下車,車子便駛離了酒店。從旁邊那個中年男人跟陶欣語的搭肩方式來判斷,此人不該是她的父親。

「一個面老的男人——一間五星級賓館——再加上一個未成年少女……」房絲瑤驚詫地捂著嘴巴,惶恐中略帶一點興奮地跟跑進去,想製造一場尷尬的偶遇,卻只趕上了兩人進電梯的背影。

陶欣語收到了李麗的信息,「晚上七點試新劇動作!」

她是在對著身邊的男人字字句句地複述,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手機屏。「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一個舞女的時間觀念。讓我覺得可笑。」

男人抽開搭在她肩上的手臂,按下了電梯樓層。

齊爍獨自在教室里活動一會,也換了衣服回寢室。才出門,母親的電話就打了來:「爍兒,我收到你的支票了。你老實和媽媽交代,哪裡弄來這麼多的錢?」

齊爍心中自言道:「哦,果真寄去了嗎?」

跟著沖母親解釋道:「哦,那錢……那錢我跟我們班同學借的!有了這些錢要你還債,你不會和我爸離婚了吧!」

母親問:「哪個同學能借出這麼多錢來啊?再說,為什麼要向同學開這個口,人家會看不起你的!」

「他什麼時候看得起過?」

母親說:「啊?」

「我是說,哪有什麼看不起啊?大家關係好得很!」

母親問:「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男的。」

母親問:「這男孩對你有什麼企圖?或者已經佔了你的便宜?爍兒,你要知道貞節對一個女孩有多重要,你將來要想嫁得好,那就是你的無價珍寶!媽媽砸鍋賣鐵……」

「媽——我要給他打工還債的,人家女朋友那麼漂亮,怎麼會看上我!你安下心吧,我是靠力氣吃飯的!」

母親又問:「打工?做什麼能一次性付給你這麼多啊?媽不相信。」

「事情講起來,太複雜。總之我是清白的,你拿了錢快點幫爸爸處理好事情。我有時間會好好解釋。不說了,電話費怪貴的。」

夾著母親的一長串拖音,齊爍掛上了電話。六點四十分的樣子,陶欣語和男人走出了酒店,車已經等在門口,陶欣語還是先上了車。「你去法國的事,我會好好考慮看看,要不要和你們院長直接打招呼的。」

男人翻閱著司機買來的報紙,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凌駕於陶欣語的憤恨之上。

「整天擺個衰臉,裝得很有性格啊!」

男人側過臉,兩隻指頭用力在失語的陶欣語面頰上一夾,兩道紅印瞬時間凸現出來。陶欣語依舊是擰著臉不說話。「警告你,給我聽點話,別以為我當著人就不敢治你。看樣子,抽你抽得太輕了!」

男人斜過脖子向前瞄了一眼,對司機說道:「開到她學校門口。」

前座的司機下意識地低了低腦袋。

「這個給你,你媽的事說了一下,可以讓她儘快到北京了。」

男人把一整疊現鈔隨手扔在陶欣語腿上。陶欣語甚至不等它降落,就接過來揣進包里,迅速下了車。人還沒走過馬路,電話就響了。接起電話,那端還是男人恐嚇的警告聲:「記得收好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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