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哲學上的探索者

……我十分高興被認為是一個沒有成功的哲學家。

第一節 失敗的哲學家

是什麼動機在驅使喬治·索羅斯呢?

金錢?極少有朋友和助手這樣認為。"如果讓他再賺10億美元,"他的摯友柏榮·文說,"也不見得使他很開心。第一次賺到10億美元就並沒有讓他特別高興。"

當然,金錢會給他帶來快樂,不過不是很多。喬治·索羅斯這個人太複雜,他的思維不僅僅局限在這一空間。不管有多少錢財源源不斷地流進他的銀行賬號,他也不會像一個貪圖安返的人那樣對此心滿意足。從這種意義上說,他和90年代其他許多富豪一樣。

對前幾代人,非常富有就意味可以自由地打發時間。他們樣霍時間,無所事事。但是,正如英國作家安東尼·薩普霖所指出的:"富人不再追求生活安逸,工作已成為他們社會形象的一個極為主要的部分。"

至於他們所喜愛的社會形象的象徵——豪華賓館的套間、快艇和私人飛機已經取代了別出心栽的房屋、花園和公園。但是,新生富豪與前代富豪的最大區別在於流動性。除了生活的安逸外,索羅斯還追求其他東西,他覺得坐飛機比乘快艇要舒服得多,賓館套間比巨大的宅第更適用,全球環遊比坐在池塘旁更能賺錢。

索羅斯區別於當代富豪的一個明顯之處在於:在一定意義上說,他過的是知識分子的生活方式。除了卡爾·波普的著作外,對索羅斯產生最大影響的還有兩本書,這兩本書深奧難懂但讓人折服,一本是道格拉斯·霍夫施塔特寫的《Godel,Escher,Bach》,另一本是格利高里·貝特森寫的《走向精神的個體生態學》。索羅斯不僅僅把自己看作一個投資家,而且自認為是一個哲學家。或者這樣說更準確,一個偶然成了投資家的失敗的哲學家。1992年秋。在牛津大學,當他被接納為司法院的捐助委員會董事時,他要求被列為"一個金融和哲學領域的探索者"。"我確實很喜歡被看作實踐性的哲學家,"索羅斯曾經說過,"不過。我十分高興被認為是一個沒有成功的哲學家。"

到叨年代,不管怎樣,他已經是一個億萬富翁——不管他在金融界之外做了些什麼,他通常被人認為是"匈牙利企業家"、"經營管理專家"、"億萬富翁投機家",甚至有一次被當作"全球金融業的壞男孩"(《華爾街日報》,1994年6月1日)。他力圖不讓人貼上邊個標鑒。紐約的索羅斯基金會向新聞界推出的一篇文章稱他為"國際慈善家"。他自己卻認為:"如果我不能稱為一個哲學家,那麼,至少不要把我當作一個金融家。

他做得更多的是謀求別人的尊重——通過自己的精神,通過自己的理論觀點,通過自己對慈善事業的努力而達到的對社會的貢獻。如果他把自己稱為一個哲學家,而沒有做其他什麼事情。人們可能不會多說什麼。他不止一次他說過,在華爾街地區的成功,使自己成了被議論的對象,對他的嚴厲指責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索羅斯把自己看作是一個具有歐洲傳統的知識分子。華爾街管區是一個非常適合賺錢的地方。但是,除了索羅斯辦公室附近小範圍的人以外,這裡的居民對他毫無興趣。"我不願意花很多時間和股票市場的人們在一起,"他向新聞記者唐·多福門吐露,"我覺得他們討厭。"他說,和知識分子在一起比和商人在一起感覺要舒服得多。

如果停止投資活動,專職進行哲學研究,或許他會非常高興,但這根本不可能。在華爾街地區,他曾為此失去太多。如果賺錢不會自行結束,這倒可以給坐在象牙塔中的哲學家們提供實踐的機會。

固然,賺錢對索羅斯來說是容易的,但是,起初他不能接受自己竟選擇了這樣一個職業,而不是學術性或理智性的工作。不過,他逐漸地習慣了。"很多年我都拒絕把它作為我的職業。它是達到目的的手段。現在,我很樂意去接受——事實上,這就是我一輩子的事業。"80年代初,有人間他作為世界上最成功的金融經營家感覺如何,他承認"感覺非常良好"。

在華爾街地區,不管他怎樣地因為經營良好而感到滿意,索羅斯在任何一種意義上都不快樂。陷入到一天接一天的投資決策,這使他極度苦悶。"我完全投入這一工作,但這確實是非常痛苦的經歷。一方面,無論什麼時候我在市場中如果作出了錯誤決策,我得忍受非常巨大的精神折磨。另一方面,我確實不願意為了成功而把賺錢作為必需的手段。為了找出支配我進行金融決策的規則,我否認我已經成功。"

投資問題之所以讓人如此痛苦,索羅斯有一次作過解釋,這就是因為它帶來損失。而且,正如他所指出的,想賺錢而又不想承擔虧損的風險這是不可能的。80年代初他經歷的"個性轉型期",就是他認為賺這麼多錢並不是生活的全部這一觀念導致的結果。

正如思想家們所經常擔心的一樣,索羅斯擔心財富的積累可能會對他產生壞的影響,使人頹廢墮落,而且,人們關注他是否僅僅因為他擁有如此多的錢財。"我不得不接受我的成功所帶來的力量和影響……我最大的危險在於:因為我擁有巨額資產,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成了有權力和影響的人。"個性轉型期差不多是一個解救辦法。

第二節 享受人生

他享受著美好的生活。他有四處上好的寓所:一處在曼哈頓,一處在長島的南安普頓,一處在紐約的伯德福德,還有一處在倫敦。然而,和其他大富豪相比,他是很節儉的,既不抽煙,也不喝酒,似乎對大吃大喝也不感興趣。

埃德加·埃斯特是他在倫敦的合作夥伴,他經常在辦公室之外看到索羅斯。索羅斯的情趣愛好並不是故作高雅,他說他喜歡戲劇、音樂,但不喜歡收藏。他有幾件匈牙利藝術品。他喜愛服裝,每次出門穿著都十分得體。

"我過去喜歡收藏,但確實沒有很大的實用價值,"1993年他對一位記者說,"我喜歡舒適,不過,實實在在地,我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每次去國外參觀慈善機構,特別是在80年代和叨年代初,索羅斯都避開司機或保鏢。參觀大學校園時,有時他呆在學生宿舍里,有時候他乘出租汽車,有時候在一個城市他步行走完幾條街道,有時候搭乘公共交通工具。

索羅斯拒絕過一個億萬富翁的生活,給許多朋友留下一些趣談。泰帕·威姆是一個匈牙利知識分子,負責索羅斯在布達佩斯的慈善機構。有一次,他們坐在匈牙利社科院的大樓里。

"我怎麼樣可以到那所大學?"索羅斯間。

"你可以乘計程車。"威姆告訴他。

"為什麼不乘有軌電車?"索羅斯嚴肅地問。

索羅斯並不是吝嗇,成姆解釋說,他很務實。在那時,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坐有軌電車是最快的方式,那為什麼不坐呢?

索羅斯在南安普頓的房子是一棟石灰粉刷的,蓋著西班牙式瓦片的別墅,帶有游泳池和網球場。19oo年索羅斯在這裡舉行了慶祝他的壽辰的舞會。有一個客人說,彼邀請的5oo個客人都是很重要的商業巨頭和"匈牙利的百萬富翁"。

索羅斯試圖給人一種生活節儉印象,不過,這有時候讓人產生一點誤解。從南安普頓到曼哈頓他的四處寓所之間,有水上飛機,但是沒有快艇、也沒有勞斯·萊斯汽車。索羅斯旅行時,一般乘商業航班(商業階層).較少用私人飛機。有一次,索羅斯很想買一架飛機,這樣從紐約到歐洲來來往往就更方便。他問柏榮·文對此怎麼看。"這個想法不好,"文告訴他,"如果你有了一架飛機,你就會知道,只有駕駛員想用飛機的時候,你才能用飛機。"文建議他什麼時候需要就租用一架飛機,索羅斯採納了他的建議。

一些人認為,索羅斯特別靦腆,不過他喜歡人們伴他左右。文說:"他喜歡生活在根舒適的地方。喬治不會帶你到處看他的房子並對你說:瞧、這一口鐘,或者這尊塑象,或者這幅油畫。他槽得物質享受,喜歡平靜安逸的生活。他喜歡把人帶到家裡,為他們提供美味佳肴,為他們提供幫助與方便。"

他經常舉行舞會。有時候他會在最後一分鐘打電話給蘇柵要邀請一些朋友共進晚餐"多少人?"蘇姆馬上會間。"哦,可能50或者75,"索羅斯會作出反應。然後,蘇柵就親自為70個持不同意見的俄羅斯人及其夥伴準備晚餐。

每年的除夕之夜,他會在紐約的公寓里舉行一個晚會。夏天,每個星期六的晚上,索羅斯都會在甫安普頓消近,對他來說,這些晚會和商業會議、社會活動一樣重要。文參加過一些這樣的晚會,他觀察到索羅斯人緣很好。他跟每個人打招呼,能夠記住他們的姓名。參加晚會的人有的來自藝術界,有的是打岡球的夥伴,有的是政府官員。那裡人很多,讓他應接不暇。通過這些活動,他往往能有所得。不過,更重要的是人們可以彼此接觸。

正因為具有愛好社交活動的天性,索羅斯不喜歡定居一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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