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體會多種人生,豐滿主持風格 第二章 嘗試一個角色

雖然因為職業風格的原因,主持人演話劇總會有幾許坎坷,但好歹話劇還是偏重一個「話」字,相對於影視劇,話劇還屬於主持人尚能駕馭的工種。不過沒多久,我就越過話劇,嘗試了做電視劇演員的滋味。

2012年年中,我接演了一部電視劇《七年之癢》,在這部劇中,我出演男一號。這男一號是怎麼得來的呢?還得從2012年5月份說起。

某天,我照例一早來到辦公室坐下,習慣性地點開郵箱,收到經紀人轉發給我的郵件——一封劇組的邀請函。我點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邀請我出演《七年之癢》電視劇的男一號。

我有點兒詫異,我從來沒拍過電視劇怎麼會有人來找我?猶豫了一下,我給經紀人打電話,讓她按照邀請函上的電話撥過去。

製片方接到電話很客氣,說正在籌拍一部電視劇,叫《七年之癢》。聽了一會兒,經紀人得知了大概情況,也放心了些,於是直奔主題:「華少演男一號?」

「是的。」

等到經紀人把情況和我說了之後,有如當年去電視台工作時的那種衝動一下涌了上來,我承認,我有些心動了。於是,我提出要先看看劇本,心想,本子好的話,可以試試。

對方很快將劇本快遞給我,我沒用幾天就看完了。三對性格、家庭情況迥異的夫妻,其中一對是主角——魏海東(就是我後來出演的角色)和陳曉荷(美女主持文清出演),結束四年戀愛,在大家認為應該結婚的年齡領取了結婚證。

兩個人在城市裡過著都市白領的生活,對婚姻生活充滿憧憬,然而婚後生活卻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不知不覺婚姻走到了第七個年頭,到了所謂七年之癢的階段。他們曾經不相信這種普通人總結的情況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愛情的甜美漸漸被生活的現實蠶食,房子、老人、孩子、車子、升遷、加薪、柴米油鹽醬醋茶、曾經的戀人等成為生活的主題詞,也成為婚姻亮起紅燈的催化劑……

看完劇本之後,我果斷地給對方打電話:「這活兒我接了!」掛了電話,我突然有點兒納悶,製片方怎麼會找我呢?我又不是專業演員,充其量就是業餘參演過話劇而已,怎麼就那麼相信我能演好?靠我那點兒名氣?

其實是我想得太多了,第一次去他們公司開會,我就看到牆上貼了好多照片,全是主持人,可見人家本來就是打算專門找主持人來演的。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選誰來演男一號的問題上費了好大的勁,經過慎重考慮,在很多人的推薦下,最後才定的我。

等簽約的各種程序走完之後,我就忙著研究劇本。畢竟沒有接觸過電視劇,只能按照自己想像的方式來練習,每天對著鏡子自己演,什麼樣的情緒用什麼樣的語調,什麼動作配合什麼表情……有段時間自己彷彿著了魔,天天拉著老婆和我對台詞,還特意在客廳放了面大鏡子,以便隨時更正自己的「演出」狀態。

但這些都還是「紙上談兵」,直到正式開拍,我才知道拍戲有多辛苦。劇組裡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主持人,還有好幾位各大電視台的主持人,比如我的「妻子」文清,還有李好、蔣小涵等。

我和李好之前就認識,在戲裡有很多對手戲。這樣一來,拍攝的過程倒是跟之前排演話劇時的情形頗為相似,主持人「胡說八道」的習慣還是改不掉,以至於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景:對詞的時候、拍我特寫的時候、拍他特寫的時候、拍全景的時候……每一次,我們倆說的詞都不一樣。

對於台詞,影視劇的要求跟話劇是一樣的:每一次拍攝都需要演員保持台詞相同。原因很簡單,我們在電視中看到的影視片段背後可能是無數次NG和鏡頭轉換,如果每次都不同,到後期製作時,剪輯起來就會出問題。

最初導演還忍不住NG重來,漸漸地,他越來越沉默。他不喊停,我心裡反而有些不踏實了,跑去問他,結果導演聳一聳肩,無奈地說:「我已經習慣了,你就隨便演吧!」

導演一句「隨便」,很有些要「放棄」我們的意思,就好像醫生對病入膏肓的人說「好好休息,想吃啥吃啥」,這說明我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我從來都無法忍受自己拖人後腿,不論什麼原因,心裡都會不安,會沮喪,會難過,因此在後來的拍攝過程中,我總是小心翼翼,精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當然,所有的第一次,給我們留下的記憶,更多的都是新鮮與美好。在《七年之癢》的拍攝過程中,就有很多令人「懷念」的片段,譬如吻戲。

你想歪了,我要說的是,拍吻戲是件挺難的事。可能有人會說,不就是接吻嗎?有那麼難?但當初我看完劇本知道有吻戲,就有點兒犯怵,不知道怎麼去演。我把這些顧慮和演對手戲的女演員坦白了,她倒是很大方,說「大不了多試幾條,沒問題」。

心裡沒底,等到拍吻戲那天,我戰戰兢兢上了場,不知該如何是好。其實這場戲對我來說,理應是很容易拍的,因為我是被動的那個。按照劇本,最開始「我」要試圖掙扎,繼而不知不覺就「上了道」,最後理智戰勝了慾望,「我」憤然地把她推開。

第一遍,導演一喊「開始」,我的小心臟就亂了節奏,呼吸還沒調整好,女孩就一下子沖了上來,強抱的速度和力度都異常到位,猛地一側頭,我的眼鏡被她的胳膊撞歪了。

她絲毫沒察覺到,我繼續往另一邊側頭,眼鏡再次遭殃,被撞得立了起來,就差沒掉地上了。我把注意力全放在眼鏡上了,心裡默念著:「眼鏡呀,求求你,千萬不要掉啊。」一緊張完全忘了下面的戲了。女演員見我半天沒反應,一把把我推開,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不推開我啊?」

導演和現場工作人員都看在眼裡,哄堂大笑。我無奈地說:「我對天發誓,我真沒別的意思,你看你把我眼鏡撞得……」這時候人緣好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導演趕緊過來打圓場:「我打包票,華少絕對不是那種人。」

現在想起來,覺得挺好玩。下次遇到吻戲,我得和人家說清楚:眼鏡脆弱,請勿侵犯。

眼鏡惹的麻煩是小事,大麻煩沒過多久就來了。當初簽約時,因為《中國好聲音》的檔期還沒出來,所以沒有考慮太周全,以致電視劇後期的拍攝正好和《中國好聲音》的錄製撞車,這就意味著,我必須在上海、紹興之間兩地跑。

那段時間我相當狼狽,三天兩頭請假。只要我趕回劇組,導演就會瘋狂地拍我的戲,幾乎是連軸轉,從早上八點一直到次日凌晨。拍完戲,坐車去上海,在車上稀里糊塗地睡一覺,到上海趕緊洗個澡,換身衣服,化好妝,直奔現場錄節目。整個人像陀螺一樣轉著,根本停不下來。說不累是假的,有時候累到極點,甚至想要放棄,好在最後還是挺了過來。

或許有人會說,不好好做主持人,跑去接戲,這壓力不是自找的嗎?這裡用一句話來形容可能會很恰當: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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