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良師益友:此生永遠銘記的人 第五節 乾爹于謙教我表演

于謙老師,給我師父捧哏,師承相聲名家石富寬石先生,按輩分,他是我師父的師哥,我應該叫他一聲於大爺,但除此之外,我們爺倆還有更近一層的關係,我還要喊他一聲乾爹。說起認于謙老師做乾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緣由,只是我和于謙老師特別聊得來,雖然他比我高一個輩分,年齡上也大我很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打認識的那一天起,就聊得特別近乎,特別親,時間長了,我就有了想認乾爹,把關係更親上一分的打算。見我有這個意思,於老師和師父一說,我師父也分外高興,乾脆叫所有的徒弟都管於老師叫乾爹,所以認乾爹這個事兒,我算帶了個頭,也沒有什麼引子,就很自然。這在相聲界也很普遍,乾爹啊,師父啊,大爺啊,老是掛在嘴邊上的,我們這行特別講究這種老的傳統的東西。

雖然師父的徒弟們都叫於老師乾爹,但似乎最親的那個就是我,沒事兒的時候,我喜歡去乾爹家裡玩兒,吃吃飯,聊聊天,他教我唱唱戲,也指點我點別的,我的柳活好幾段兒,都是乾爹教的。平日里不用演出的時候,乾爹也愛帶著我四處轉悠,尤其是他還沒有小孩的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消磨時光,我有時候我甚至不覺得他是一個長輩,就是一個和我同齡的朋友一般,能夠在一起分享許多事兒,不僅僅是工作、生活上的事兒,什麼都說。

我們出去商演的時候,我、乾爹、王海(我師父的經紀人)我們仨都好吃好玩兒,也是經常演出完了,就結伴兒出去找好吃的、好玩的,三個人年齡段各不相同,但卻沒什麼隔閡。有一回我記得,也是在外地演出,也不知道為什麼,三個大男人,就打鬧起來,像小孩兒一樣,那一刻似乎什麼煩惱都沒有了,笑得特別開心。

於老師人特別好,喜歡養小動物,家裡跟動物園似的,什麼動物都有,我在段子里說過,他愛好田園生活,也不全都是編的,是他真的愛好,在家裡開塊地,種東西,我們要想吃新鮮無污染的瓜果蔬菜,去乾爹家,准沒錯。認了於老師當乾爹,我真是體會到了當乾兒子的好處,凡事兒乾爹都特別照顧我,我遇見事兒了他也特別關心我,包括我學車,買房,很多生活上的事兒,乾爹也格外操心,一步一步地幫著我規劃,真的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漂泊在外,這種家庭式的溫暖,我很珍惜。

於老師不單單人好,他的戲也好,相聲方面,我從師父那兒學得多,但我從接觸影視,拍戲以來,跟於老師身上又學了不少東西,許多表演上的技巧和方法,都是於老師特別傳授給我的,所以在影視表演這一行,於老師應該算我的老師。

從2007年開始,德雲社也開始涉足影視圈,自己投拍了長篇彩色電視連續劇《相聲演義》為了這部片子,好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扎在楊村影視城裡拍戲,三個月下來,在德雲社裡,於老師演戲好,是公認的事兒,他在鏡頭面前的表演特別自然,這一點很重要,雖然說是演戲,但你不能讓看的人在電視里看出演的痕迹,要跟真的一樣,我在片場,就看著他怎麼演,也認真聽他怎麼和我說戲,從於老師身上偷師不少。後來的諸多合作中,無論是《縣長葉光明》,還是電影《三笑》,我們爺兒倆也沒少配合,合作起來也相當默契。

拍戲很辛苦,經常是黑天白天趕著拍,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整個劇組大家天天在一起,在不拍夜戲的情況下,我們爺倆經常下了戲,就找地兒喝酒去,有時候還約上組裡的其他演員,誰有功夫誰就去,一吃一喝一聊,就聊聊今兒個的戲,我覺得每次聊天都是學藝。

拍《縣長老葉》的時候,我演的角色是一名俠盜,名叫陶遜,因為劇情需要,會在戲裡喬裝改扮,裝成一個盲人,手裡拿著馬竿兒。那馬竿兒很長,跟我人差不多高,我拿著它,沒開拍前,先找找當盲人的感覺,現在盲人用的馬竿經過改良已經比較短了,但我們演的那個年代的竿子很長,我左拿右拿,總是感覺不對,於老師看我那一個人瞎忙活,抽了空過來指點我,他也不是特意教我該怎麼演,他就說:「金子,你看這竿,你這樣,倆手握著,往懷裡摟它,你知道嗎?古時候的竿兒都是這麼長,明清時期的盲人都是歪著頭抱竿兒,你這麼著抱著,歪著頭探著脖子走,你試試,來。」我就照葫蘆畫瓢,按乾爹的形容走了一圈,馬上那個人物的感覺就出來了,我暗挑大指啊,簡單一個細節,就說明一個好演員,他一定是注意觀察生活,不僅僅是身邊的生活,而是每個時代的人物特點,都要有所掌握,能做到這一點不容易,需要多年的經驗和積累,這就看出來什麼是老演員,什麼叫戲好的演員。

現如今,大家各自都忙了起來,涉獵面兒也越來越多,乾爹更是要事業、家庭兩方面照顧,我們彼此走動的時間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我總是想著經常在一起的那一段歲月。我想,今後無論是演出,拍戲,還是做節目,或者我有空,去乾爹家裡,只要是有機會在一起,我還是會第一個湊到他跟前兒去,熱熱絡絡地叫一聲「爹」,然後天南海北地聊開去,吃著乾媽給準備的下酒小菜,這個畫面,只是這麼想起來,都覺得那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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