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定好好演

「沒什麼,你是我男朋友,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可我們不是用著戀愛的方式在經營一場友誼嗎?」

「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這份情誼啊。」

兩個人說著就走到了校門口,仲祺說:「這部戲,我一定會好好演的。」

金子琪說:「為什麼?」

「因為說不定,這就是你的絕唱了呢!大理姑娘。」仲祺笑著說。

他們其實交流甚少,卻在第一眼看過之後就覺得彼此之間都是知根知底的。這種毫無保留的知根知底,就像是在漆黑的懸崖上跳起的舞蹈,即使萬丈深淵,也不怕掉下去。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人生必須要有一場戀愛,像是一首詩,由著別人念著讀著愛著,傳唱千年。人生也必須愛一場,像是祖傳的寶,由自己藏著掖著含著,就咱們偷享歡愉。而他們看似淺嘗輒止的相愛,實則深入骨髓,你活著的每一秒,我看似雲淡風輕,實則魄動心驚。

這天晚上,在上海的燦爛美景里,也走著另一對情侶,沈璐玥也是挽著吳波回家的。沈璐玥撒嬌說:「吳波,我這幾天眼皮總是跳。」

「哪隻眼睛呢?」

「左眼。」

「那很好啊,左眼跳財,你繼續跳吧!說明我們這單生意一定能夠拿下的,等金子琪也全身而退了,我們三個就可以去大理了。」

「你就不怕出事嗎?看你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總擔心是要發生點兒什麼呢。」

「所以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由我來保護你這脆弱的小心臟啊。」

「要不咱們現在就走吧!這幾年,咱們也有一些積蓄了,去大理開一個奶茶店,也綽綽有餘了。上海這個鬼地方,我真心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吳波把沈璐玥摟得更緊了,「寶貝,我不想讓你吃苦,而且就唐木這一個生意,吳老闆他大哥現在就答應給五十萬。這個生意吳老闆給我們,是照顧我們的,我們不能自己就放棄了啊。」

「你說我們牽線讓唐木出來吃一頓飯,就能拿到五十萬元?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啊?」

「其實這個我也沒有指望拿多少,但是能拿多少不是錢呢?只要拿到這筆錢了,我們就走,而且我們可以用這筆錢來旅遊的嘛。」

「但是現在我們連唐木人都見不上,有什麼用呢?」

「事在人為嘛,你要相信你老公的能力啊。」

「今天我看了仲祺的樣子,心裡覺得好難過,我總覺得,是我們對不起他的。」

「嗯,他其實在這個遊戲里,也是有自己的訴求。我們沒有那麼大的許可權去關心別人。而且唐木這個事情,我覺得仲祺會是關鍵。」

「他是關鍵?」

「嗯,我有預感。現在就差一個突破口而已。」

沈璐玥抬頭看了看夜空,一片混沌,這就是上海的夜,不夠清亮。她想,大理總是不一樣的,星星總是要有的。到時候,她就躺在吳波的懷抱里數星星,一顆、兩顆、三顆。沒過多久,總算是要告別這一切了,她真的覺得有些累了。那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仍舊是覺得眼皮不斷在跳,她安慰自己,跳財跳財,要發財了。

他從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王子變成了兵荒馬亂戰場上的一個過河小卒,從不知人間疾苦掉進了歲月悠悠。歲月清麗,但是他的人間,從此硝煙漸起。

接下來的半個月,仲祺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舞台。他與金子琪、SISSI排戲,也與李洛寒和林彤排戲,反正演的是一齣戲,不同的隊友而已,又因為唐木比較忙,有些時候不能來,李洛寒只得求助於他。他是不想去的,可是金子琪卻叫他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於是他也搬到劇院去,與李洛寒和林彤做了舍友,男女混住。這樣白天在這邊排戲,晚上趕過去幫李洛寒她們對戲。因為這三個年輕人都把演戲看做是比天還要大的事情,於是就沒有了性別,只剩下了激情。

也沒有人說仲祺交了桃花運,因為雖然有兩個大美女作陪,可是仲祺的緘默與寡淡,總是叫人覺得是李洛寒與林彤佔得便宜多些。

有一場戲是男女主角偷吃禁果的,當然這絕不可能在舞台上表現出來。不過如果僅僅蜻蜓點水,又似乎有欠真誠,李洛寒細想了,覺得還是需要一次激情的接吻。她決定與仲祺在舞台上接吻。林彤打趣道:「你是太想與他接吻了吧,才來這樣一段。」李洛寒說:「我就是為了戲,要是你覺得我與你接吻效果更好些,或者你與他接吻效果更佳些,咱們都可以試試的。」林彤其實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李洛寒那麼大的反應,她沒頭沒腦地接了一句,「咱們是好姐妹,洛寒。」

那天晚上,排練到深夜,大家都走了。仲祺在舞台另一側鋪床,李洛寒與林彤也都躺下了,但是都沒睡著。林彤先說話了:「洛寒啊,剛才那麼多人在,我不好意思說,我覺得你下午與我說的,可以試著排一下的。」李洛寒說:「你想通了啊?」林彤說:「我沒有想通不想通的,我是在說戲呢。」李洛寒說:「我也是與你說戲啊,你覺得那樣好啊?」林彤說:「也沒有好不好的,總得試一試才知道效果的。」李洛寒說:「那行吧,我們去那邊演著,你給看著點兒。」

李洛寒向仲祺走過去,走到一半,她的台詞已經脫口而出了。

「你這個瘋子。」

仲祺還在彎腰抹平床單,冷不丁聽見這樣一句,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了,仲祺直起身子接話道:「我只是坐懷不亂罷了,何來痴瘋呢?」

李洛寒走近了一步,「莫非你喜歡男人?」

仲祺說:「那你說觀音是男是女?」

「我不管觀音是男是女,我就是耗上你了。」

「你口口聲聲說愛上了貧僧,便是這般刁蠻嗎?」

「呵呵,你一口一個貧僧,當真心裡毫無波瀾嗎?」

「你要是真愛我,那你能證明給我看嗎?」

「你是要我挖出我的心來給你看嗎?」

「俗氣。」

「那你說一個洋氣的,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能做得到。」

「好,你若真愛我,我要你去做別人的妻子。」

這段戲演了很多遍,李洛寒每次仍舊能夠鮮活地演出女俠客這一剎那的驚愕,現在也是,她失聲問了一句:「什麼!」

「你若真愛我,我要你去做別人的妻子。」

「你瘋了……」

「然後等到他死去,我便來娶你。」

「你……」

「放心,他不久便死了。」

「他是一個老人嗎?」

「不是,他年輕力壯得很。」

「那如何就要死了?」

「就像是這紅樓,一磚一瓦造起來的,但是雷峰塔倒下,也只是一瞬。」

「好,我相信你,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仲祺突然臉色一緊,垂眉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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