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第一計畫失敗

原來哈萊和他的水手趁著黑夜,放下船上僅剩下的一隻小划子逃走了。這是無可懷疑的。

"這群混蛋跑掉了,也好",門格爾安尉爵士說,"省掉我們不少麻煩。"

"我也是這樣想,"哥利納帆說:"而且,船上還有這麼多勇敢的朋友,今後,門格爾就是麥加利號上的臨時船長了,我們做你的臨時水手,聽從你的指揮。"

這段話引得旅伴都笑了。那青年船長對大海掃了一眼,又看看殘缺不全的船桅,然後說:"目前,我們有兩個辦法可以脫險:一個把船搞出來,往海上開;另一個是做個木筏划上岸。""如果把船能搞出來的話,這是個最好的辦法。"哥利納帆說。

"船損壞得怎樣?"海倫夫人問。

"我想,夫人,它不會損害得太厲害。我們在船頭安個臨時桅杆,代替前桅。這樣,雖然是慢了些,但也同樣能達到目的地。"

"我們還是檢查一下船損壞的部位吧,"麥克那布斯務實地說。

哥利納帆、約翰和穆拉地忙乎了3個鐘頭,才把貨艙里的皮革移動開,其中一部分扔到海里,以便減輕船體重量。檢查船底時,發現左邊靠腰板的地方有兩個接縫開了口。幸虧麥加利號向右傾斜,開口對著天空,沒有流入海水。威爾遜趕快塞進一些麻線,又釘上一塊銅片把接縫補好了。

底艙里灌進去的水很淺,抽水機很容易抽干,這樣又可以減輕一些重量。

檢查船殼時,門格爾發現它並沒有因擱淺受到很大的損壞。可能副龍骨有一部分嵌在沙里,但是可以有辦法搞出來。

威爾遜檢查完內部之後,又泅到船底,確定一下船擱在高灘上的部位。

現在剩下要做的只是想個什麼辦法把船搞出來。太平洋的潮漲得並不太高,雖然如此,門格爾還想靠漲潮的浪頭把麥加利號衝起來。可是作個臨時桅杆需好長一段時間,並且有一定困難。當午時刻漲潮時,已經來不及了。那隻好觀察一下水勢對船頭的作用如何,等到下一次再試一試。

現在,大家動手準備。門格爾首先叫人把桅杆上剩下的帆都放下捲起來。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先後落下主帆、副帆和頂帆。小羅伯爾和貓一樣敏捷地爬上桅杆,膽大得和見習水手一樣,在工作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再做的工作就是拋錨了。在船的後面,朝龍骨方向,拋下一個或兩個錨,以便船尾在漲潮時抬起頭。要是小划子在,就好了。現在,只好用前桅斷料和空酒桶扎個木筏,作為運錨的工具。錨一拋,只要吃得住底,麥加利號浮起來就有希望了。

於是造筏工作開始了。每個人都參加勞動。人們用斧頭砍斷還系著索的前桅,讓那殘桅倒下來。前桅折斷在下截接頭處,所以桅盤很容易下來。門格爾用桅盤筏,下面用空桶托著,以更增大浮力,筏上安上一個櫓,以便操縱。

造筏的工作才完成一半,太陽已接近正中天了。門格爾讓哥利納帆領導造筏工作,自己去測算地理方位了。

門格爾在哈萊房間里找到一本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年鑒和一個六分儀。我們知道,要透過六分儀上的望遠鏡看到真地平線,即水天相接的那條線才可以測算。不料北面有塊陸地伸入海洋,正好把真地平線擋住,根本無法測算。

既然如此,就必須拿一種人工地平線來代替它。通常用一個大平盤,裝滿水銀,水銀沒有,用流質柏油也行,就在這個平盤上測量。門格爾已經知道紐西蘭西岸的經度了,現在所要測的是緯度,於是,開始了測緯工作。

首先,利用六分儀測定太陽在子午線上距地平線的高度,其結果為68分30秒。由此可知太陽距天心是21分30秒。因為兩數之和為90度。再查格林威治年鑒,得出所求緯度38度。因此,確定了麥加利號的方位是東經171度13秒和南緯38度。

門格爾看了一下地圖,發現麥加利號被吹到偏南方向,偏離航線一個緯度。必須向北航行一個緯度才能達到紐西蘭的都城。

方位測定完,正是12點1刻了,大家站在甲板上,焦急地觀察著麥加利號的動靜,他們多麼希望它會自己浮起來啊!但是船下嘎啦嘎啦地響了幾聲,這是船底顫抖的聲音,船身卻一點沒有移動。

下午2點鐘的時候,木筏造好了,錨被擺到筏上,門格爾和威爾遜在船尾上系了一條細鐵鏈之後,便登筏拋錨了。落潮正好把他們漂到船後,在距船100米,水深10英寸的地方把描拋下去了。錨吃住海底很緊。同樣,他們又運去主錨,拋在水深12英寸的地方。

完成這些任務,就等著漲潮了。門格爾十分高興,嘉獎了水手幾句,並向巴加內爾表示如果他好好乾,後將會提升為水手長的。

這時,奧比爾正當其時地準備好了飯,全體船員補充了能量,也為未來的工作恢複了精神,飯後,門格爾又作了最後的檢查,因為搞起一條擱淺的船的確不容易,不可粗心大意。稍有不妥,便會前功盡棄。

為了減輕船上的重量,門格爾叫人把大部分貨物扔到海里去了。剩下的皮捆子、重的松段、備用的帆架和幾噸生鐵,一律搬到後部,以便壓住船尾,幫助船頭翹出沙坑。同時,還有許多酒桶滾到船後部去,然後裝滿水,以便加強前部的上浮力。

這些事做完,已是半夜,全體船員都疲憊不堪。大風在衰弱,海員們觀察著雲層的顏色和排列方式,發現風有轉向的趨勢。門格爾把這個情況報告爵士,並建議把起船工作延遲到第二天再做。

門格爾說:"我的理由是:首先,我們疲乏了,沒有力氣是不行的;此外,既似船浮起來,在黑夜中也難以在暗礁中穿行;再說,明天,如果刮西北風,蒼天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們把桅杆上的各種帆都張起來,逆著風,帆力就會幫著搞起這條船。"

門格爾的理由毫無疑問,連船上最性急的兩個人——爵士和地理學家也只好同意這項建議。夜裡過得很好。大家輪流值班,特別看護船錨。

果然不出所料。天一亮,颳起西北風,而且越刮越大。全體船員集合起來。準備張帆。並且利用滿潮還沒有到達,在船頭裝了個便桅,來代替前桅,這樣,船一漂上來,就可以駛離這一帶險海。

大大小小的帆都升上去後,潮水開始上漲了。漫長的小浪一條接一條地滾起來,礁石漸漸消失,象許多海怪先後回到它們的海底老巢中一般。嘗試那艱巨工作的時間快到了,狂熱般的急躁充滿了每個人的心靈,大家都在過度地緊張著,誰也不說話,都在等候著命令。門格爾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潮勢,他對那兩條伸得又長,拉得又緊的粗鐵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一點鐘,潮水漲到了最大高度,此時正是潮水已漲未落的那一剎那。這時,得趕快動手,不能再遲了。大帆主帆一齊拉起來,兜住風力,鼓起在桅杆上。

"轉絞盤!"門格爾叫道。

那個絞盤上面裝有轉動用的槓桿,大家拚命轉動槓桿。兩條鐵鏈在絞盤的強力轉動下拉得筆直。錨在海底吃得很緊,絲毫不滑一下,要成功就得快,風吹得更猛了,脹起帆腹,貼住桅杆,把船往外推。人們感到幾次船殼在顫動,似乎正要浮起來。

這時也許再加個人手就可以把船拔出沙灘了。

"海倫!瑪麗!"爵士叫起來,"來幫忙啊!"

那兩位女客也跑來,幫旅伴們一齊用力。

絞盤輪子上的掣子最後又響了一下。

但是,自此以後,絞盤再也轉不動了,那隻雙桅船還是不動,全部努力歸於失敗。潮水已經開始下降,顯然,就是風力再加上潮勢,靠這批人,船還是浮不起來。

既然第一種脫臉的辦法失敗了,應該立即執行第二種方案。麥加利號浮不起來,這是很明顯的,目前唯一可行的就是丟掉這隻船。若是等那不可知的救命船來到出事地點,未免顯得太沒有遠見,太傻了。因為那時,也許麥加利號早已被打成碎片了。只要來一次風暴或者海浪稍微大一點,就會把船打得在沙灘直擺,一擺就破,一破就散,散了以後,連渣子也會沒有。這樣看來,船破是不可避免的事,因此,門格爾決定要在船破之前登陸。

門格爾建議造一個木筏,或者用海員術語說,扎個"浮台",一個足夠結實的"浮台",把乘客和足夠的糧食裝上紐西蘭的海岸。

這事沒有什麼討論的餘地,說了就得立即執行。到了晚上,造筏工程完成差不多了,只是天黑下來不得不停止了。

晚飯過後,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回艙休息了,地理學家和其他朋友在甲板上走來走去,談著某些嚴重問題。小羅伯爾也沒有離開,這個勇敢的孩子聚精會神地聽著,準備在今後的危險中為大家服務,為大家出力。

地理學家問門格爾,能不能在附近著陸,沿著海岸走到奧克蘭去。門格爾回答說,這樣落後的交通工具,很難幾乎不能到達奧克蘭。

"用木筏不行,用這雙桅船上的小划子會成功嗎?"巴加內爾又問。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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