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黃金之鄉

1814年,現今的倫敦皇家地理學會會長莫其遜先生,研究澳大利亞南海岸不遠的由北而南的那條山脈,它的地質構造和烏拉爾山有許多相似點。我們知道,烏拉爾山是一條產金子的山脈。因此,這位地理學家就推想:澳大利亞的這條山脈是不是也含有這貴重的金屬呢?是的,他的推斷不錯。

果然,兩年以後,有人從新南威爾土寄了兩塊金礦標本給他。他就決定勞務輸出,送一批工人去新荷蘭的金礦區。

在南澳最初發現金沙的是杜通先生。在新南威爾士最初發現金礦床的是佛白和斯密士先生。

這一轟動,世界各個角落的掘金人都來了,形成了"淘金熱"。尤其是奧非爾城產金最多,發展最為迅速,真不愧《聖經》里那個金國同名。

直到那時為止,知道維多利亞省有金礦的人並不多。在1851年,在這個省才掘出金沙,不久,在四個地方同時開採。這四個地方是巴拉刺、奧文河、奔地哥和亞歷山大,這些地方含金量很豐富。但是,當時開採條件不夠,前三個地方開採量不大。而亞歷山大,礦石質量高,分布均勻,具備開採條件。當時,它所產生的金子價格是每斤1411法郎,達到全世界市場價格的最高記錄。

現在,由南緯37度引導這個小旅行隊正走向這個金礦區,這是一個不知有多少人破產又有多少人發財的地方。12月31日,他們在崎嶇不平、牛馬難行的路上走了一整天之後,終於望見了亞歷山大的許多圓圓的山頂了。他們當晚就在一個山坳里宿營,系好牛馬,任他們隨意在旁邊吃點草。第二天,也就是1866年元旦,牛車又走在黃金之鄉的道路上。

地理學家和其他人走過這座著名的金山,都感到十分欣幸。這山名用澳大利亞土語說,叫"吉坡兒",不知有多少冒險家跑過這裡,有強盜,有良民,有要人家命的,也有自己送命的。特別是1851年,在這個黃金年中,"黃金熱"變成了流行病,象瘟疫一樣蔓延著,不知有多少人以為得到了發財的機會,結果反而客死他鄉。大家都說,上帝慷慨地撒下了千百萬黃金的種子,現在正是收穫的季節,於是,那些應運而生的收穫人便來收金了。真是"萬般皆下品,惟有掘金高。"累死的人固然多,可是一鋤頭髮了大財的也不少。看見倒楣的,大家都不說;看見發財的,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五湖四海。不久,各種野心家便紛紛湧向澳大利亞大陸。單說墨爾本這個城市,就來了5萬4千名移民,他們是支無組織無紀律的大軍,是無惡不作的搶劫者。

在黃金狂的年代裡,地方上的秩序混亂得無法形容。然而,英國當局以他們那種慣有的沉著,居然控制了這種局勢。那些警察和士兵都不幹搶劫的勾當了,並改邪歸正。所以,爵士此時路過,不會再碰到當年那殘暴的情景了。13年過去了,現在,金礦開採得井井有條,按嚴格制度控制著。

而且,年復一年的開採,這金礦被鑿得"千瘡百孔",象是白螞蚊鑽得遍地皆是的洞眼,礦層漸漸地快采完了。

快到11點鐘的時候,旅客們到了礦區中心。那是一座新興的"城市",有工廠、有別墅、也有教堂、有銀行和報館;旅館、農莊和遊樂場也有;甚至還有劇場,那時正上演一部描繪本地風光的劇本,演得很好。這劇本叫幸運的掘金人,主角在劇末時滿懷著失望的情緒掘下了最後一鋤,而這鋤挖出了一鳴驚人的大金塊。

爵士好奇心也特彆強,想參觀一下亞歷山大的採金區,他讓艾爾通趕車先走,一會兒他就跟上去。這措施正和巴加內爾的意,和往常一樣,自告奮勇地充當嚮導和解說員。

大家由他帶領向銀行走去。馬路很寬,用碎石鋪成,洒水車剛剛灑過水。什麼"黃金有限公司","掘金人總辦事處","塊金總匯"等等的大招牌到處引人注目。勞動力和資本聯合起來已代替了過去的單幹形式了,到處聽見機器的隆隆聲。再往前走,一眼望去,地面上都是洞眼,不計其數。工人們掄著鐵鋤,在陽光下亮閃閃的,好象天空不斷打閃一般。這些工人,各國都有,他們彼此並不爭吵,一聲不響地勞動著。

這時,巴加內爾說:"我們不要以為在大陸上就沒增手空拳的財迷跑來單幹找金子的。我們知道,大部分工人都是由公司僱傭的,因為他們非這樣做不可,礦區是由政府出賣或出租的,沒有錢就沒有下鋤的地方。但是一些既買不起,又不願出賣勞動力的人,就不得不冒險單幹了。

"他們用什麼方法發橫財呢?"

"就是跳坑法",巴加內爾回答說,"比方,我們這幫人,無權在礦床上開採,然而,只要運氣好,一樣可以發大財。"

"怎樣發財呢?"少校問。

"跳坑呀!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怎麼跳法呢?"少校又問。

"跳坑嗎!這裡有個風俗,常引起兇殺和騷亂,但主管當局無法取消。"

"快說呀!真吊人家的胃口!"

"我現在說著呢!這裡大家公認的,任何一個採礦區,除重大節日外,只要24小時無人開採,就變成公地了。若是上帝保佑你,誰佔據了誰可以隨便開採。因此,小羅伯爾,你若運氣好,找這樣的一個礦床,它的所有權就歸你了。"

"先生,不要教我弟弟有這樣的壞念頭。"瑪麗小姐不高興了。

"小姐,別生氣,我是和他開玩笑的。他會做掘金人嗎?永遠不會的!掘地、翻地、播種施肥、最後收穫,這才是正經人乾的事情。和地老鼠一樣在土裡亂扒、瞎鑽,想找點金子,這是走投無路的人乾的勾當!小羅伯爾不會去做的。"

他們參觀了主要礦場,只踏過一段細沙鋪成的馬路,然後到了銀行。銀行是座高大的建築物,屋頂上豎著國旗。爵士一行人得到銀行總監的接待,並請到裡面參觀。

銀行里存放著很多下面各公司搜集的金子。銀行總監指出金子的許多奇異標本,並說明各種採金法的詳情。這種生金大抵是兩種形狀:卷金和分解金。它們都是礦石塊,金子和泥土混在一起,或者包在硅石的外皮裡面。所以,開採時要以土質的不同使用地面開採法或深度開採法。

若是卷金的話,它常分布在急流山谷和乾溝深處,根據體積大小,分成層次,上面是金粒,下面是金片,最下面是薄塊。

若是分解金的話,它的外部石皮被分解掉了,就集中起來,形成一個"金團"。有時,一個金團,便是一個富翁的家資。

在亞歷山大,金子往往分布在粘土層中,和青石片層的各層夾縫中。幸運的人往往能在這種地方找到大片的金塊層,這裡是"金窩窩"。

參觀完各種生金標本之後,他們又來到礦物陳列館。澳大利亞的土壤所賴以構成的各種礦物質都分類陳列著。澳大利亞富有的並不只是金子,澳大利亞大陸象個巨大的聚寶盆,所有的珍寶都在陳列館裡體現。在玻璃櫥中有閃閃發光的白色黃玉,足已與巴西的黃玉媲美,有寶貴的石榴石,有鮮綠的石簾石,有玫瑰色的紅寶石,此外,還有亮晶晶的金紅石,還有投龍河兩岸產的小粒金剛鑽。總之,各種各樣的寶石琳琅滿目,品種齊全,不需外求。這裡什麼也不缺,就差把它們作成首飾了,一旦做成,準保珠光寶氣,搶購一空。

爵士謝了總監的招待,告辭出來,又去參觀礦床。

巴加內爾是個把發財置之度外之人,然而,他每走一步總要往地上看看,好象要找什麼寶貝似的。旅伴們和他開玩笑,他也不在乎。他時而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研究一番,又帶著鄙視的神氣丟掉。整個參觀中都是如此。

"啊!地理學家,你丟什麼東西了!"少校取笑他說道。

"可不是嗎!在這生產黃金石的地方,我總感覺到丟掉什麼東西似的。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我總想找塊金子帶走,最好重一點。"

"要是你找到了,怎麼辦,我的巴加內爾先生?"爵士問。

"啊!要是找到了,我就把它獻給祖國呀!存到法蘭西銀行里。"

"銀行會接受嗎!"

"當然會接受,就說作為建設鐵路的公共基金。"

大家對巴加內爾的愛國熱情大加讚美,海倫夫人祝願他找到世界上最大的金塊。

他們一面開玩笑,一面逛著周圍的礦區。到處都是工人在規則地、機械地工作著,但並沒有勞動熱情。

遊覽完畢,他們來到一家小酒館坐坐,等著和牛車會齊。既坐酒館,當然不得不吃點東西,因此,巴加內爾叫老闆來點當地飲料。

侍者送來了一杯"諾白勒"。所謂"諾白勒",就是英國那種水酒,不過酒多了水少了,裡面又加些糖而已。這裡喝法太澳大利亞式,歐洲人受不了。所以旅客接過酒杯,又兌了一瓶水,因此,"諾白勒"又變成英國水酒,酒館老闆看了很驚訝。

喝了酒之後,大家又談那些掘金人,否則,就沒有談話的機會了。

巴加內爾對所見到的一切都很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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