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黃金國懶漢哭黃金 無名島囚女慕無名

洪波小枝見腐儒國中大亂,只得出國往東而。,行了幾里,但見一片汪洋。洪波知離小東天不遠了,忙催小枝一同尋船;沿江行了一個時辰,見有一夥胖人正在爭先擺渡,洪波扯住一個瘸老頭問道:「這是到哪裡的?」

那老頭道:「到黃金國,後生,還不上船?那可是黃金世界啊!」老頭說著朝東指了指,頗有些得意。

洪波覺得好奇,忙扯小枝上船,船頭搖起槳,一忽兒便徜徉在大海里。

行了一夜,但見前面金光四射,有一島國。洪波想:可能到了黃金國,但聽船上一片讚歎聲。那瘸老頭眼睛放出光采,自語道:「啊,可到了!到底是黃金之鄉啊!」

船夫將船靠岸,遊人爭先恐後向島上奔去,狂熱得發瘋,船夫扭轉船頭,默默地將船划去。

島上風景秀麗,金樓金屋,金樹金草,金花金柳,金桌金椅,金路金石,全是黃金堆砌。只見那瘸老頭一下子撲到金桌上,用手摸來摸去,全身簌簌發抖,連聲嘆道:「嗬,全是金的,全是金的啊!」沒想到一抬頭腦袋磕到金樹上,鮮血流了出來。老頭捂住腦袋發瘋似地跑去,一邊跑,一邊嚷道:「全是金的,全是金的啊!」

洪波覺得可笑,拉小枝往前走去,只見路上有一堆堆屍骨,不覺心裡生疑,只見那邊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餓得皮包骨頭一般,兩眼深陷,射出貪婪的光芒,正用嘴啃著路邊的金石。旁邊一個老頭,一邊爬著,一邊喃喃道:「十天……十……天沒……有吃一粒糧食啊!」

洪波嘲笑道:「真是好樣的,餓死不吃嗟來之食,有伯夷的硬骨頭!」

那老頭瞪了他一眼,爬走了。

洪波、小枝登上一道金坡,只見路上全是碎金鋪成,那金樹叢處隱著金樓金殿,金碧輝煌,炫人眼目。

二人剛走到坡下,但見有一老頭正發瘋般抱著一塊金磚,四周堆起一座金圍牆,自己躺在裡面,身上鋪的全是金石。他看到洪波過來,用儘力氣哀求道:「先生,發發慈悲,我不遠萬里,來到黃金國,如今吃沒有吃,喝沒有喝,你就幫我一下,用金子把我埋了罷,我死就瞑目了!」

洪波見他餓得要死,實在可憐,便拾起金石埋了這個老頭。

剛埋好老頭,辦見十幾個餓得神經錯亂的傢伙,朝自已和駱小枝撲來,有幾個傢伙拚命扒開埋在那老頭身上的金石,拽出那老頭,扭斷他的胳膊便吃。

洪波用盡氣力用拳頭打倒撲上來的傢伙,一回頭正見兩個餓鬼已經將駱小枝撲倒,正用又長又尖的手指撕扯駱小枝。洪波急忙順手抄起金石,一石一個,將那些餓鬼打昏,連忙扶起駱小枝,往金宮便跑。

那群餓鬼窮凶極惡,彙集在一起拚命追來,正巧那瘸老頭正喜洋洋揣著金子而來。餓鬼們一見歡喜若狂,一齊朝瘸老頭撲去。那瘸老頭行走不便,早被他們撲倒;幾個餓鬼一擁而上,一忽兒便將老頭分屍,吃了個痛快。

有詩曰:

千辛萬苦到金鄉,

來得便宜甘棄商。

滿目金光收不盡,

吞入腹中又何嘗。

洪波、小枝奔到宮門口,但見兩個金甲衛士手持金戈分立兩旁,凶神惡煞,氣勢洶洶。

洪波見那金匾寫著「黃金宮」三個字。

兩旁有金字對聯:

金夢飄渺遍收黃金無人管

金鄉蕭條餓死金砌不償命

洪波問那甲士道:「國王是何人?海內遊子陳洪波求見。」

那甲士不理他。

洪波連問幾聲,那甲士紋絲不動。陳洪波往裡便闖,那門裡衝出甲士將陳洪波、駱小枝扭住,押著便往裡走。

那國王正在品賞金花,見甲士押著一男一女而過,忙問:「他們是何人?」

甲士道:「冒犯宮禁,自稱遊子陳洪波。」那國王一聽忙上前為洪波、小枝鬆綁,連聲道歉道:「原來是遊人陳先生、駱娘子,久聞大名,為何漂泊至此?」

洪波道:「只因去小東天赴會,沒想到偶入此國,險些送掉性命。」

國王笑道:「我想陳先生不是捨命愛財之人,快到裡面來坐。」

說著將洪波、小枝引到客宮坐下,只見金案、金椅、金屏、金幔,鋪設豪華。

國王令宮衛捧來金果、金糕、金茶、金橘,說道:「此是黃金之鄉,以前也栽種莊稼蔬菜,只恨那來訪的海客都是守財奴和懶漢,不僅來此肆意搜刮黃金,而且破壞莊稼、蔬菜,於是我們只在宮裡種植莊稼蔬菜,足夠家眷、宮衛享用。因此,近年來黃金國餓死的人不計其數,爭毆、分屍的事情,屢見不鮮。」

洪波嘆道:「國王真是英明,有些人愛財如命,謀財害命;不勞而獲,坐享其成,實是該死!」

駱小枝擔憂道:「陛下雖是高明,但如那些將死餓人一齊聯合起來,打進宮來怎麼辦?」

國王笑道:「娘子不知,那懶惰之徒往往都是吝嗇,他們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窩裡斗,內耗大,豈有聯合的道理?何況我這黃金宮裡有甲士五百,手握金戈金劍,當然不怕他們造反!」

敘了一回,陳洪波因這國風腐敗,恐怕誤了前程,便與駱小枝與國王辭行。

國王派十名甲士找來一隻帆船,送陳洪波、駱小枝上了船。那黃金國的懶漢和守財奴眼巴巴望著,不敢上前。

帆船往東行了百里,已是深夜,忽然,狂風大作,海浪鋪天蓋地捲來,船艙里溢滿了水,船身開始下沉。

洪波見狀大驚,忙攜小枝抓住一塊船板,海浪掀來將二人吞沒。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風平浪靜,海浪掀來將二人吞沒。

也不只過了多少時辰,風平浪靜,霞光萬道,洪波睜眼一瞧,只見自己躺在海灘上,四周圍著一群面容慈祥的土人,其中為首一人,身長五尺,赤胸露背,金髮碧眼,身材俊偉,旁邊一個小個子道:「這是我們的酋長。」

洪波點點頭,那俊偉男子微笑著對他道:「不要怕,我們都是好人。」

洪波想起小枝,問道:「謝謝,我那女友如今在什麼地方?」

那男子道:「她被海水嗆昏,已經被人抬上山搶救,我叫魯濱遜,是個探險家,後來寓居此地,是這裡土人的族長。」

洪波站起來覺得身體輕鬆。那魯濱遜見他能夠走動,便道:「先生若尋那小姐,便隨我來。」

洪波見他並無惡意,便隨他上山,山上風景幽雅,但見:

薔薇刺遍生,花催鳥自鳴。

鹿飲清溪苔,猿攀雲峰松。

茶園人閑靜,桑館客悠寧。

邦里無曆日,微笑自躬耕。

那茅樓上下來一位娘子,如何打扮:

穿鹿皮裙,套百葉衣,顯得飄灑。系紫藤帶,赤小金蓮,難描風雅。高盤烏髮,結只彩蝶,像是少女出閣。頸套花圈,頭插野草,彷彿娘子還家。遠山僻野竟有這窈窕女子,如描如畫。天涯海角,竟生這閉月羞花,似花勝花。

洪波一見那娘子,失聲叫道:「范娟娟,你如何來到這裡?」

那娘子正是范娟娟,她喜孜孜說道:「說來話長,快到樓上去坐。」說著,范娟娟引洪波上樓,那魯濱遜也上樓來,只見駱小枝正卧於席上。娟娟捧來茶水,招呼洪波席地而坐。娟娟道:「幾年前,我為紅樓國盜苻救難,違反了國法,我母親西施執法嚴明,將我發配此處。後來遇到這位魯濱遜把我帶到這個島上,後來我們成了家,在島上過起了自給自足以勞動謀生的生活,刑滿後我也不願回美國了。託人送信給母親,讓母親放心。以後,母親派王昭君來了一趟,此後便無音信。幾年來我們在島上安家落戶,日子過得閑在,新近還添了一個小娃子呢!」

洪波、小枝扭頭見搖籃里躺著個嬰兒,正在微笑,小枝輕輕抱起嬰兒,笑道:「看,多像你們倆人,長大了也要當個酋長。」

魯濱遜道:「喲,那可不行!我們這島上的酋長可不是終身制和世襲制,酋長是兩年一選,舉手表決。」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洪波道:「過幾日便是小東天會試,我們是來看熱鬧的。娟娟,咱們一同去多好,肯定能見到許多朋友。」

娟娟道:「我也是這個主意,再過五日就要開試,從此地到小東天還有三百海里,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魯濱遜道:「我派人划船送你們。」說著下樓喚過小個子道:「星期五,你划船送嫂子和這兩個客人到小東天去,越快越好。」

那「星期五」自去備船,洪波、小枝隨娟娟來到岸邊船上,魯濱遜給他們備足糧食和淡水,目送他們遠去。

一路順風,第四日便划到大海對岸,只見煙靄重重,金銀閃爍,岸上天兵林立,那哪吒三太子正帶天兵巡查。小東天赴試的人們川流不息,按照順序往樓群涌去。洪波、小枝、娟娟告訴「星期五」將船泊在港口,她們上岸領了「餐露閣」的住號,便往住所而來。

走了一會,但見一座石牌坊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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