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水落石出

龍飛看了看窗外,又把目光轉問到餐廳里,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周所長身上:「周所長,你來給大家說一說你的高淪。你不是當時也在場嗎?」

周勤本來坐在那甲就已經是如坐針氈了。聽龍飛這樣將自己的軍,不由得恨恨地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報仇,不是小氣點兒了嗎?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這裡有部里的領導,還有省廳的領導,怎麼也輪不上我說話的份兒啊?」

龍飛說:「你是這裡保一方平安的官兒,我們這麼折騰,還不都是在幫你的忙?來吧,不要客氣!」

坐在一邊的霍隊長和洪廳長也不住催促周勤:「我們又不了解這起案件的始末,首長讓你說,你就說唄。說對了,下邊這麼多於警向你學習;說得不對,還有這麼多人給你補充呢!」

周勤拗不過,只有站起來,腆著他的大肚子走上台:「當時在壓驚宴上,林莎莎的確說過她沒有睡穩。當時我並沒有在意。過後在林莎莎被害以後,我也回想過那天的場景,覺得她的這句話有點兒意思。但到底她是不是有意說給現場某個人聽的,現在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我們沒有能力叫死屍開口說話。」

大家都在心裡暗笑這個周所長說話不用心。一個省廳特別行動隊的年輕隊員口無遮攔地冒出一句:「如果有人有那個本事,還要我們這麼多刑警幹嗎?直接向歐陽婷問清楚是誰殺了她不就結了。這個證人的證詞,最有法律效力了!」

周勤臉上再也掛不住燦爛的笑容,又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發飄,急忙走下來,拉著洪廳長上台:「我對刑事案件的經驗不足,這您是知道的。您做了一輩子刑偵工作,您來講更妥當。」

洪廳長到底還是為了給周勤挽回局面,說了一句:「古語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周所長在治安方面的成績還是有日共睹的。我不擾亂龍飛部長的思路,還請他來說說吧!」

說著他又坐回了台下的座位。

正說時,一個滿臉滿身都是灰土的人氣喘吁吁地押著一個頭上套著黑面罩的人走進餐廳,直奔台上的龍飛:「首長,殺害船家一家的兇手!喏!交給您了!」

沒等路曉驛辨清來人的面貌,龍飛大笑:「這齣戲就缺鈞:們了。」

路曉驛拉過來人看了又看,大叫道:「朱金濤!真是你!你小子沒死啊?」

朱金濤在路曉驛肩上捶了一舉:「你不也還活著嗎?」

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龍飛雖是高興,但也不能讓這兩個人的相聚擾了案情分析的繼續:「路曉驛,你先陪鈞;的老搭檔去洗一洗。」

朱金濤馬上反駁:「這急什麼,聽完再洗也不遲!」

龍飛又拉過蒙面人:「剛才又有人說了,這個遮著面的,是殺害船家一家人的嫌疑人。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個人與周天筠沒有任何利害關係。8月17日那天,林莎莎在何畫家的陪同下,到湖上遊玩。經過何逸雲和船家證實他們到了鎮西北方向的一個無名小島。船家與何畫家分頭去拾柴火,把林莎莎獨自放在了岸邊。等他們帶著柴火回到岸邊的時候,林莎莎不見了!失蹤了!

「何畫家為我們畫了一張小島圖,特別標註了一個石堆;船家也反映:他在拾柴的時候看到了一隻小船剛剛駛離小島。當時我們就猜想:這個駛離的小船就是帶走林莎莎的交通下具。

「後來我與硃砂、朱熾兩位老先生一起去探過那小島。在何畫家畫的那堆石頭下面發現了這個!」

說著龍飛從掛在椅背上的包里拿出了一隻紫砂壺:「這就是歐陽婷兇殺案發生那一天,陶居失竊的朱老先生的傑作『半生月』。我們又測算了一下:從棄船登岸,到石堆去埋此壺,再原路返回船上,不管從離我們鎮最近的東端登岸,還是從離我們鎮遠一些的位置登岸,完成這一系列行動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據我們事後了解,那一天鎮上有漁船的人家都不承認自己去了那個小島。那麼這個駕船的人到底是誰呢?那個船家同時向人們反映:遠遠望去,那划船的人身上穿的是長袍,而且船駛去的方向是南面。

「我們知道,從那個小島回我們這個朱家鎮,是要向東南方向行駛的;只有去三清觀才會往南走。所以,我們自然把偵查的方向指向了天華道人的三清觀。可是我們忽略了長袍的顏色。

「接下來,我們在搜查後山的時候,發現了一套出家人穿的僧袍。說明一點,是長的那一種。由於我們人手太少,還沒等我們把這一領僧袍拿給船家辨認,船家一家被害了,我們的又一條線索中斷了。

「我們鎮派出所的一位幹警,就是他,朱金濤,是船家滅門慘案的目擊者。他在慘案發生後,兇手逃離現場的時候『咬』住了他。可惜被前來接應的同夥發現。朱金濤被兇手和他的同夥劫持,他劃的小船底被人用化學藥水燒破了一個大洞,沉到了湖底。就是我們前兩天從湖裡打撈出來的那一隻。直到昨天夜裡,我們省廳特別行動大隊的人來我們朱家鎮增援的路上,發現一隻漂在湖上的可疑船隻。出於警覺,省廳的人上了那條小船,發現了被兇犯們捆綁在那條小船上的朱金濤。到朱金濤從船上被解救回來為止,我們的朱金濤在歹徒手上呆了四天的時間。大家都知道,在幾天前朱家小姐朱嬌嬌已經留書出走了。現在我不妨告訴大家:她的出走是我們警方跟朱老先生安排好的,朱嬌嬌出走時房間里的東西也是我們刻意安排的。所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紫砂秘籍》的『殘片』會出現在嬌嬌的箱子底部。這是給誰看的呢?可以說,我們此舉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朱老先生以修補殘片為由閉關,以便讓那些想得到秘籍的人有點兒等待的耐心。這,也給我們破案爭取了時間。

「在船家被害的現場,我們發現了一個人的指紋。經過比對,這枚指紋是硃砂老先生的孫女朱嬌嬌的。當我們發現這一情況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已經失蹤了。

「接著我們在搜查了包括金鎮長家在內的鎮上幾戶人家之後,在金鎮長家的後院柴房裡發現了朱嬌嬌戴的有面紗的草帽。這說明金鎮長的侄兒金克砂與此案有牽連。我們這個『打草驚蛇』的行動,讓歹人們心慌了,接著昨天三清觀被洗劫,朱家陶居莫名其妙地發生火災,都是這一伙人所為。

「可能你們心裡現在都在嘀咕,說了這麼多,三起血案的兇手到底都是誰啊?我現在就說給大家!」

說到這兒,龍飛一抖手,將被朱金濤押進來的人面紗抖落!

哇!正是金鎮長的侄子金克砂。

金鎮長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聲躥到了金克砂面前,揚起手臂打在金克砂的臉上:「不爭氣的東西!好好的日子你不過,偏偏整日玩槍弄棒的,到底做出人命來你才甘心!」

不僅龍飛沒有上前制止,現場所有的人都無動於衷地看著這金家叔侄上演的這場戲。路曉驛和龍飛心裡都明白:這是苦肉計。

沒有人上前攔阻,金鎮長的手掌停不下來,可讓金克砂吃盡了苦頭。大嘴巴一個接著一個,打到了十幾下之後,龍飛覺得差不多了,用眼神示意身邊的警察拉開金鎮長。

龍飛接下去說道:「故事發展到現在,剛剛進行了一半。這裡面還缺兩個重要人物。來!請上來吧,朱熾先生!」

坐在緊挨著大門的朱熾聽龍飛喊他的名字,似被電到一樣,全身抖了一下,忙站起身來:被兩名公安幹警推著,走到龍飛面前。

龍飛心裡一陣好笑,嘴上卻說:「朱熾老先生,不必太緊張。我們只是讓你上來幫我們演繹一段故事。」

龍飛將目光從來熾的身上轉向台下大眾:「大家都知道,發生命案那一天的紫砂茶宴是硃砂老先生安排迎接他從台灣歸來的這位堂弟朱熾先生的。我從國家出入境管理局查到一個信息:朱熾先生是與一個叫龐泰的中年男子一起人境的。朱熾先生,我說的對嗎?」

朱熾點頭道:「對,那是我從前一個同事的孩子,也是回鄉省親的。不過我們到了大陸就分手了,他去了他的老家浙江紹興。」

「你在你們同行的路上與他說過你們家裡的事情嗎?」

「說過,說我的堂兄住在朱家鎮,還說過我們家裡有一本祖傳的《紫砂秘籍》。」

「這就對了。你們分手之後,你又見過他嗎?」

「沒……沒有,你是知道的。從來到這朱家鎮,我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怎麼能去紹興見他呢?」

「你沒去找他,他可以來找你嘛!我說的是:你在朱家鎮見過他沒有?」

朱熾一時語塞。

「眾位,朱熾老先生的這位世侄在朱家鎮出現過。他就是船家在無名小島上見過的那個長袍駛船人。」

對於這樣一個高峰迭起的離奇故事,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門口再一次發出騷動的聲響,龍曉菲帶著一個男子走進來。這男子見到朱熾,一臉難堪地低下頭,任由龍曉菲把他推到金克砂的身邊站下。

龍飛像樂隊指揮一樣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休止符:「大家再拿出些耐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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