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摸機關救出張長楨 挾嬌女逼迫法雨僧

張三側耳細聽,象是張策的聲音,於是叫道:「張策兄弟,我在下面,有鐵鏈子鎖著我呢!」上面那人正是張策。原來張策在西屋睡覺,正睡間,猛聽張三在對面屋內大聲叫他,猛地醒來,只見幾條鐵鏈從床下甩出,朝他扔來。他大叫一聲,掙脫出來,那鎖鏈沒有鎖住他,把那漁夫鎖了個結實。緊接著,那床慢慢下沉,沉到下面洞穴內,上面天花板又複合上。張策正在驚疑,猛見一個女子手持寶劍,領著一夥僧人闖了進來,僧人們凶神惡煞,個個手持兵器。那女子峨眉橫翠,粉面生春,滿頭珠翠,花金縷細,手持一柄峨嵋寶劍。張策沒想到在這滿山皆僧的海天佛國還有這麼一位妙齡女子。

那女子恨恨道:「賊人何處逃?快不跪下?!」說著,一招「仙人指路」,直朝張策胸口刺來。張策往旁邊一閃,破窗而出。那女子帶眾僧追了出來。那女子又一招「湘子挎籃」,用寶劍去挑張策的左側,張策施展「白猿獻果」,用手指戳了那女子的左臂,女子頓覺左臂發麻,舞動寶劍左右翻飛,眾僧高舉火把,一齊攻來。張策見硬打不行,發一聲喊,躍過牆頭,飛跑而去,那女子和眾僧緊緊追趕。

張策正跑著,忽見旁邊巨石上飛下一人,那人施展鷹爪功,猛撲過來。張策一招「白猿鑽洞」,躲過那人,施展開自己獨創的劈掛通臂拳,與那人酣斗。溶溶月下,張策見那人身披火紅袈裟,面目兇惡,認出他就是法雨長老,不禁罵道:「你這老禿兒,人家向你要白果丸,治傷救人,你為何下此毒手,設下圈套?」法雨長老嘿嘿冷笑,一甩袖子,一股風呼地撲來。

張策左右騰躍,如同白猿,一忽兒跳於頑石之上,一忽兒竄於樹上,一忽兒跳於法雨長老身後,時不時擊打長老幾掌,弄得法雨長老左右環顧,只是抓不到張策。

原來張策精通的通臂拳屬猴拳類,早在明代戚繼光著的《紀效新書》中,猴拳就被列為「古今名家」之一,據唐代《劍俠傳》中記載,相傳古時有一白猿教給越女劍法。通臂拳和王行通臂拳等。據聞,白猿通臂拳系戰國時代孫臏所創,少林通臂拳是李鏡源所創,五行通臂拳系清末北京白雲觀韓老道所創,授拳時按照金、木、水、火、土五門階段依次進行,土門是最高的秘傳,據說包括有奇門遁甲這種隱身法。劈掛通臂拳是張策所創,就是把通臂拳和劈掛拳結合在一起,發勁剛猛,通臂拳發拳是勁由背發,經肩和肘而圓滑地達到手指,背和肩也配合肘臂發功,故稱通臂拳。張策年輕時曾受業於韓老道,拜其門下苦學數載,壯年時北走關外,南至齊魯,聞名大江南北,蹤跡所至,聲譽大振。

卻說張策心中惦念張三,不願與法雨糾纏,虛晃幾拳,又往山上跑去,法雨長老追了一程,不見了張策蹤跡。

張策繞了幾個圈子,又轉回到普濟寺後院。他投了一顆路石,未見任何動靜,於是潛身到張三的房內,在地上尋找開啟洞穴的機關。

張策摸著摸著,見那床角有個木輪,他轉動木槍,兩塊三尺多長的石板慢慢移開。張策叫道:「張三爺在裡面嗎?」張策叫道:「在,在,只是鐵索綁著,動彈不了。」張策手搖木輪,不能離開,於是從懷裡摸出一柄短刀,扔了下去,張三用嘴接住。這刀乃是一柄寶刀,有削金剁玉之能,張三用嘴叼刀三劃兩劃,那些鐵索都齊齊削斷;張三往上一躍,上了居室地面。張策手一松,兩塊石板復又保上,沒有任何痕迹。

張三道:「長老對咱們恨之入骨,這裡面定有原因,我在下面時總聽見一個老婦的啼哭,莫非是『江南第一妙手』解鐵夫的老母,不如先抓一個和尚問問。」張策道:「張三爺說的有道理,先摸摸虛實,再作計議。」

二人來到天王殿前,見東邊有個甬道直通僧房,正巧看見有個巡更的小和尚一瘸一拐而來。張三神不知鬼不曉劈胸抓住那小和尚,把他拽到僻靜處,低聲問他法雨長老與洪升究竟有什麼關係,又問他「江南第一妙手」解鐵夫老母的下落。

小和尚告訴他,洪升和法雨長老是師兄弟,他們都是福建南少林寺雲海法師的弟子;二人學藝下山後,一個入了仁途,最終爬到浙江巡撫的寶座,另一個則遁入普陀山寺院,殺了住持,成為這海天佛國的「皇帝」兩個人狼狽為奸,遙相呼應,時有來往。洪升把掠奪的金銀財寶都藏在法雨寺內。去年春天,洪升為了收『江南第一妙手』解鐵夫為帳下死士,強搶了解鐵夫七旬老母,押在普陀山最高之處慧濟寺雷祖殿下的地穴內,由法雨長老看押。解鐵夫是個孝子,幾次闖普陀山救母都被法雨長老擊退,最後無奈,勉強隨了洪升。

張策又問小和尚:「山上有個使峨嵋劍的女子是何人?」

小和尚瞧了瞧四周,說道:「她叫玉蟬嬌,是洪升的小妾玉蟬翼的姐姐。那女子是貪財之人,見法雨長老藏有巨銀,與長老混居一處,眾弟兄敢怒而不敢言。」

張三問:「他們居住何處?」

小和尚道:「在法雨寺九龍殿後的一個花羅里。」

「來,你給我們帶路,如果有個閃失,我們就對不住你了。」

三個人沿著蜿蜒小徑,盤旋而上,過了海會橋,沿著玉堂街疾走。這玉堂街系明代法雨系僧字玉堂者修砌,周圍古木撐天,極為幽靜。三人進了法雨寺,穿過影壁、天王殿、玉佛殿,走進圓通殿,原來九龍殿在圓通殿內,九龍殿從南京明故宮遷移而來;外觀金碧輝煌,殿內宏制巧構,頂端穹隆成拱圓形,正中懸掛著一個大珠球,四周懸著八根堅椽;每根椽都雕著昂首舞爪的蟠龍,圍著頂蓋中央的蒼龍,九龍飛舞,爭搶珠球,栩栩如生,真是巧奪天工。

小和尚引著張三、張策來到九龍殿後的一個小花園,這花園十分古怪,依山遞進,層層疊建,樓閣、花木、奇亭、怪石依次而上,彷彿步入天宮。南側有個樓閣,上書飛天閣。小和尚道:「那就是長老和玉姑娘的住處。」

張三和張策施展功夫,攀上了飛天閣,二人施展「倒掛金鐘」之功,往房內一瞧,只見玉蟬嬌獨自一人倚在床邊,坐立不安。她身穿一件乳白旗袍,鑲著紫邊,踏著一雙錦屐,兩隻長長的耳環子蕩來蕩去,臉上卸了脂粉,白得象水中嫩藕一般。

張策悄聲對張三道:「這婆娘恐怕正等著法雨長老前來就寢,我倒有一個主意,咱們先擒住這個婆娘,然後用她要挾法雨長老交出白果丸和解鐵夫的老母。」張三點點頭。張策又悄聲道:「我先進去與她相半,她出來時你設法用點穴法治服她。」張策破窗而入,張三隱到門後。

玉蟬嬌正在燈下等法雨長老,猛見張策從窗而入,唬了一跳,叫道:「你好大膽,竟敢闖入飛天閣!」張策一個單晃掌,直奔玉蟬嬌的頭部,玉蟬嬌一閃身,揚出一枝飛鏢。張策眼快,閃過飛鏢,又一個斬首拳,雙拳直摜玉嬋嬌。玉蟬嬌退到牆邊,一個飛腿朝張策蹬來,沒想錦屐飛了出去。張策採用劈掛通臂拳中的勾摟手、摔掌、撩陰掌,逼得玉蟬嬌喘不地氣來。玉蟬嬌一隻赤腳行步路踟躊,一招「穿花插柳」,奔出門外。張三隱在暗處,瞅准她的穴位,輕輕一點,玉蟬嬌身上動彈不得,張三就勢將她捆了,張策出來見張三得勢,二個押著玉蟬橋走下樓來。

法雨長老布置停當,回到法雨寺,正撞見張三、張策押著玉蟬嬌而來。法雨長老平時將玉蟬嬌視為掌上明珠,如今見她被擒,又惱又急,說道:「勿傷她的性命!」張三道:「只要你交出白果丸和解鐵夫之母,我們就放了她。」法雨長老深嘆一口氣,說道:「吾弟洪升危哉!」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個亮晶晶的藥丸,順手一扔,張三用手接住。法雨長老道:「這就是白果丸,你們拿去吧。」經三道:「還有解老太太呢?」法雨長老一聲唿哨,寺後跑來兩個僧人。法雨長老對他們說道:「你們快去慧濟寺把那個老婦人背來,交給這兩位壯士。」兩個僧人飛跑著上山去了。法雨長老問道:「借問兩位尊姓大名?」

張策道:「我是直隸香河人張策,他是北京的『醉鬼』張三。」法雨長老苦笑一聲,嘆道:「難怪,原來闖山的是兩名武術家。」

過了一會兒,那兩名僧人回來,一個僧人背著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老婦人面容憔悴,身體虛弱。法雨長老對那個老婦人道:「這兩位好漢如今帶你出去,算你有福氣!」老婦人雙眼冒火,朝法雨長老啐一口唾沫,罵道:「你這老禿驢,真缺了大德!我見了我兒,非要叫他報這個仇!」張策上前背了老太太,法雨長老道:「現在該放玉姑娘了吧?」張三道:「我們的漁夫還在你們那地穴里。」法雨長老又叫僧人放出漁夫。張三道:「只等我們上了船,馬上就放了玉姑娘……」法雨長老有點不耐煩,但無奈只得點頭答應。

一會兒,那個漁夫驚魂未定,也被僧人帶過來。一行人來到岸邊,漁夫上了漁船,操槳揚帆;張策背著老婦人也跳了上去,張三見船離岸有七尺多遠,將玉蟬嬌推到法雨長老的懷裡,將身一縱,如同飛魚,穩穩立於船尾。法雨長老一揚手,五枚梅花針飛來,張三將寶刀一架,「叮叮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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