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內奸現形記

路明與雨琦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說:「梁寶,我們可以放你回去,還可以幫你搞到炸藥。」

「這……」梁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真的?」

「當然有條件。」路明說:「第一,你必須保密……否則你自己性命難保;第二,你必須隨時向我們報告你的行蹤,以及所有情報;第三,你可以繼續裝著與秦芬談戀愛,將情報通過她的哥哥秦鋼交給我們。非到萬不得已,不要找我們,也不要對除我們三人外的任何人說。」

「就這些?」

「就這些!」

「那我一定做到!」

「不過」,雨琦補充道:「還有一點,你別再動秦芬姑娘的歪腦筋。」

梁寶表示:「我哪還敢!」

就這樣,梁寶又回到秦芬家,神不知,鬼不覺……

雨琦對路明發現並抓獲梁寶,掌握了重大線索而激動。暫且平息了心中對龍飛的哀悼,心想:現在為龍飛報仇的時候到了!

離開秦家,路明與雨琦一起回到專案組。

李炎正在等他們,一見他倆親熱地走在一起,顯得很高興,迎上來說:「張副廳長去北京開會,剛才來電話詢問案情有無進展,我又不好說什麼,到處找你們,上哪兒去啦?」

路明說:「我請雨琦散散心,哎,張副廳長還說什麼?」

李炎說:「也沒說什麼,他過兩天就回來了。」

路明說:「那好,等他回來,看看部里有什麼指示,再說吧。」

李炎說:「那我就走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雨琦說:「謝謝,現在哪有心情吃飯?」

路明朝李炎扮個鬼臉。意思是:她不吃,我也沒辦法。

送走李炎,雨琦自言自語:「這個人真叫我捉摸不透。」

路明關上房門:「怎麼,你懷疑他?」

雨琦嘴一噘:「豈敢,他可是你的朋友啊!」

路明莊重地說:「雨琦,你難道還沒看出來?我早就懷疑他了。」

雨琦一怔:「真的,什麼時候?」

路明說:「從他第一次請我喝酒,對我說的那些陰陽怪氣的話。」

「那你還跟他走得那麼近,又不與我們通氣?」

「那時還沒證據,人家是保衛大橋的功臣!萬一弄錯了,要影響與地方公安的關係,對破案不利。」路明語氣一頓,「現在實話告訴你吧,當時因為怕他背後還有人,不好說,也不能亂說。我向李副部長報告了,是李副部長讓我接近他,在你們面前演戲,看看他葫蘆里究竟賣啥葯!」

「現在弄明白了?」雨琦迫不及待地問。

「只能說疑點甚多,可沒有證據。」路明仍不肯和盤托出,「但我們去曾家抓金熾,只有他知道。」

雨琦問:「現在怎麼辦?」

路明果斷地說:「我們既已知道錢世還活著,是被藏在西區教堂里,就先搶救出他來,爭取拿到李華的綠色通訊錄。再對號入座,請君入甕。」

「好!」雨琦精神一振:「教堂里有機關暗道,咱們先去探探路?」

路明說:「為了不打草驚蛇,只有委屈你,咱倆要裝成一對戀人去教堂禮拜。」

雨琦嬌嗔地說:「你怎麼說話酸溜溜的,工作需要,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再說,你現在是領導,官大一級壓死人哪,我敢不聽?說著自己也撲哧笑出聲來。」

路明被她一笑,笑呆了,兩眼直愣愣看著雨琦,隨後也跟著呵呵傻笑起來。

雨琦被他看得羞紅了臉,「瞧你的傻樣!」

路明並不生氣:「傻有傻福呀!」

天將黃昏,路明挽著雨琦的手臂走向教堂。

雨琦還真拿他沒辦法。

教堂是一座歌特式高大建築,它的左側有一幢兩層樓房,溜尖的鐵柵欄杆把整個教堂與那幢兩層樓房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教堂的大門邊,有一座小門房,平時人們就從那扇小門進出。小門上掛著一排搪瓷水牌。進入教堂的人,要用毛筆在水牌上寫上自己的姓名和事宜,交給守門人傳遞給神父,獲准後才能進去。

守門的是一位白須、白眉,身患「抖抖病」的駝背老教徒。當路明去敲門的時候,老人不停地搖著頭,抖著手,拉開小門上的小窗口,一見路明和他身後的雨琦,好像一怔,沙啞著喉嚨問:「你們有什麼事?」

雨琦搶上前說:「老爺爺,我們想進去禮拜、祈禱。」

守門老人搖了搖頭:「不行,已過了時間,明天清早來吧。」

路明心想怎麼進個教堂也這麼麻煩,就急躁起來,說有急事要見神父。

老人指指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對他倆說:「你們又不是教徒,怎麼可以隨便進出教堂?」

關於這一點,他倆倒疏忽了。經老人一點撥,這才驚出一身冷汗:「我們這樣進去,人家一看就有問題,豈非自投羅網?」連忙向老人致謝後離去。

怎麼辦?

就這樣放棄?

還是天黑後翻牆進去?

他倆挽臂在馬路上閑逛著,悄悄商議著。

還是女人心細,雨琦忽然想起,錢廣胸前掛著的十字架,與看門老人的十字架一模一樣。她高興地說:

「有了,我們去錢廣家,向他借!」

路明一拍後腦勺,「對呀,瞧我多笨。真不配當你的領導!走。」

雨琦生氣地:「看你,又貧咀了。這是什麼時候!」

路明用力挽緊了雨琦:「真的,雨琦,告訴你吧,我只是臨時的代組長。這是演戲給內奸看的,其實我對龍飛和你是心服口服的。」

雨琦受了感染,也緊挽住路明的胳膊,「現在龍飛已不在了,你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其實我心裡清楚,我對你的態度是不應該的,請你原諒!」

「我明白,我們誰也沒有錯。」路明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隨緣吧」。

沉默。

好難堪的沉默。

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雨琦終於說:「路明,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錢公館到了,可大門卻緊閉著,叫了半天沒人應聲。

不對呀,錢公館那麼多人,怎麼會沒有反應?

路明生怕曾家的慘劇重演,急忙蹲下身子,對雨琦說:「快,上身,越牆,打開門。」

雨琦用腳在路明背上輕輕一點,「嗖」地爬上圍牆,一看裡面仍沒動靜,便悄聲落地,將小門打開。

路明一頭鑽了進去。

才幾日未來,昔日繁榮氣派的錢公館已蕭條凄涼,若大的府第見不到一個人影。奇怪!

路明和雨琦直奔錢廣的書房。只見錢廣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原先大腹便便的他,一下子變得讓人不敢認了,面黃肌瘦,一蹶不振,那雙大眼睛也沒了神采。

錢廣見到他倆嚇了一跳,「你們怎麼進來的?」

路明說:「對不起,我們擔心你出事就翻牆進來了。」

雨琦問:「錢老闆,您怎麼啦?」

錢廣搖頭嘆息:「唉,都走了,都走了。剩下我一個孤老頭,活著也沒意思了。」

雨琦說:「快別這麼想,我們來,就是為了救您的兒子,據可靠情報,他就被押在西區教堂里。」

「真的?」錢廣挺身坐起,他已兩天沒吃東西了,此刻不知哪來的力氣。

路明說:「當然是真的,我們正在設法營救。但又不能硬闖,你兒子在那些特務的手裡,怕危及他的性命。」

「那怎麼辦?」錢廣急切地問。

「只能智取。」雨琦說,「我們想扮做教徒進入教堂,可我們不是教徒,又沒有標記,能把您的十字架借給我們嗎?最好是兩枚。」

錢廣一聽,很是振奮:「有,有!」說著解下自己的十字架項鏈,套在路明的脖子上。

路明用手一掂:「呀,都是白金的?太貴重了,能換一條嗎?」

錢廣打開抽屜,又取出一條稍細的十字架項鏈,又親自給雨琦戴上,說:「這是我夫人的,是她臨終前在醫院交給我的,沒想到她死後連屍體也不見了。否則這條十字架項鏈也不在了。現在,我每次看見它就想起夫人,就一陣陣心痛,還是眼不見為凈,就送給您作個紀念吧。」

「這怎麼行?」雨琦和路明異口同聲:「太貴重了!我們只是借去用一下,用完保證完璧歸趙!」

「瞧你們這兩位同志!」錢廣激動起來,「你們為我兒子出生入死,這東西對我來說,能比兒子貴重嗎?錢財是身外之物,就別推辭了。」

說著,他又打開保險箱,拿出一大沓人民幣,「這是我對你們公安的一點心意,要破案總需要費用。」

路明與雨琦真是啼笑皆非,心想,他還以為是在舊社會或是在國外呢。忙說:「我們人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的,哪能要您的錢。您把錢收好,這十字架我們還是要借用一下,您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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