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西門鏈的鬼故事

老莫說完了他的故事之後,接過孫胖子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孫胖子本來還在笑眯眯看著老莫,但是下一秒鐘,他忽然轉頭看向西門鏈,說道:「大官人,不是我說你,這邊幾個人多說了自己的事情。你看看你是不是也說說?」

聽了孫胖子的話後,西門鏈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老莫和喝得滿臉通紅的熊萬毅說道:「我還是別說了,只要是進民調局的人,經歷都差不多。」這時的孫胖子喝的也有點上臉,他紅著臉擺了擺手,要說話時酒意上涌,他深吸了口氣才壓下了上涌的酒意。

看孫胖子這會兒不敢張嘴說話,我接著他的話頭對著西門鏈說道:「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吧。大官人,我就一直好奇,民調局這麼多的人,會看口型讀唇語的也就是你一個吧?怎麼看你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以前不是國安,就是那個特殊的部門的外勤吧?」

我這話說完,原本就喝地差不多的西門連這時臉色更紅,知道他底細的老莫也是微微一笑,給西門鏈倒了杯茶水,說道:「大官人,你就別客氣了,都在一個馬勺里混飯吃,孫局和辣子早晚都會知道你的底細,說吧,也沒什麼丟人的。」

這時的西門鏈有些扭捏,他喝了半盅酒之後,才說道:「那什麼……我吧……以前是替人化妝的。」他的這個回答很是出乎我的意料。西門大官人又補充了一句:「再說細點就是死人化妝的,我進民調局之前是在殯儀館替死人化妝的化妝師。」

雖然西門鏈給的答案和我猜想的不一樣,但我還是不明白就算他是死人化妝師,可又有什麼扭捏的。等到西門鏈講述了他進民調局的緣由之後,我才明白為什麼他之前會有那樣尷尬的表情,大官人進民調局的過程實在是不怎麼露臉。

西門鏈之前工作的學名叫做殯葬化妝師,幾年前這個殯葬化妝師還屬於厭惡型行業,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吃香了。當年西門鏈還是在一大群的競爭者脫穎而出,才掙到這個工作的。

事情發生在西門鏈成為殯葬化妝師之後的第二年,一天半夜將近十二點的時候,西門鏈剛剛睡著,就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他半睜著眼睛抓起電話就要罵人,等聽到電話里的聲音之後,又將已經到了嗓子底的髒話有咽了回去。電話那一頭說話的是西門鏈的頂頭上司,當地殯儀館的夏仁夏館長。

夏館長在電話里通知西門鏈,讓他馬上趕回殯儀館加班,西門大官人當時臉色就綠了。雖然他幹這一行的年頭不長,但是也知道一些殯儀館的規矩,從來沒聽說過誰敢後半夜回殯儀館加班的。他對著電話一個勁兒的咳嗽,推脫自己的身體不舒服,讓館長找其他的化妝師。

沒想到他這話剛剛說完,那邊館長就火了:「你以為我沒找過嗎?西門,我還看不上你這半吊子的手藝。要不是那兩個王八蛋都關了電話,我才懶得找你這個二把刀。」敢情不知道誰走漏了加班的消息,館長給其他兩個老化妝師打電話的時候,這兩位都關了手機,家裡的座機一個勁兒的佔線,夏館長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給西門鏈打的電話。

夏館長在電話里說了加班的原因,當地一位商界大人物的母親下午時候在醫院裡過世了。這位大人物平時就出名的迷信,現在老母親走了,他就更是該信不該信的全都信了。找了當地有名的大知賓來大辦白事。

這位大人物的錢花到位了,白事開始辦得也還算順利,直到查黃曆下葬的時候卡住了。除了明天之外,連續兩天都是不宜下葬,之後幾天又是諸事不宜,好容易等到宜下葬那天已經過了頭七了。

大人物本來就迷信,更不敢在這件事上大意。和大知賓研究之後,最後終於拍板,明天早上就火化,然後直接去墓地下葬。好在對於老母親的後事,他早有準備,墓地之類的早就置辦齊了,不至於事到臨頭再手忙腳亂。就這樣,傍晚的時候大人物找到了殯儀館館長。

夏館長自然不敢怠慢,當時就忙活開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後,才想起來找殯葬化妝師來為老人化妝。沒想到一頓電話打出去之後,只聯繫到西門鏈一個化妝師。

事到如今,為了保住飯碗,西門鏈只好一百二十個不情願的走出家門。這時候馬上就要到午夜十二點,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西門鏈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之後他很隨意的說道:「師傅,去殯儀館,慢點開,我不著急。」

「你去哪裡?再說一遍……」聽見目的地之後,計程車司機的頭皮一陣發麻,偷著從後視鏡里看了西門鏈一眼。也是西門大官人天生膚質就有一種病態的蒼白感,這更顯得他的嘴唇異常的鮮紅。

西門鏈真以為司機沒聽清,他又跟了一句:「殯儀館……就是八寶路的老火葬場。」再一次聽到終點的地址,司機幾乎就快哭出來了。他哆哆嗦嗦的打著火,七扭八拐的將車開了出去。這一路上,計程車司機不敢再看西門鏈,一直開到了殯儀館前面百八十米的位置,計程車突然死火,任憑司機怎麼扭動鑰匙,這輛車就是發動不了。

坐在後面的西門鏈想到這時候他應該已經躺在暖呵呵的床上,現在冒著刺骨的大風還要再回到殯儀館給死人化妝。西門鏈越想臉色越來越不好,他的臉色越不好,前面的司機就越打不著火。

最後司機突然大叫了一聲:「有鬼啊!」,同時他已經打開了車門,一閃身跑了出去。這一嗓子也嚇了西門鏈一大跳,他也急忙跳下車來,乍著膽子四下觀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物。

這時司機已經跑得沒了蹤影,好在已經到了殯儀館的範圍之內,西門鏈不敢在原地久留,他一路小跑的進了殯儀館。這時的殯儀館裡面燈火通明的,院里院外幾乎能照亮的燈具都亮了起來。

西門鏈一路跑到自己的工作間,就見他的工作台上孤零零躺著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太。

夏館長早就在化妝師的工作間里候著了,雖然西門鏈不是他心中所選的化妝師,但是事到如今也就是他了。夏館長也怕西門鏈辦事不牢,囑咐了幾句之後,親自守在工作間,眼瞅著西門鏈給死者化上了妝。

老太太下午剛剛去世,死相也不難看,並不需要難度太大的上妝。西門鏈也是超水品發揮,畫完狀之後,老太太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安詳的躺在工作台上。只是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插曲,由於死者的年紀太大,嘴角的皺紋過多,看上去顯得有些嘴癟。需要在嘴裡塞滿特製的填充物才能顯得死者的嘴部飽滿。

西門鏈給死者嘴裡塞填充物的時候,扒開老太太的嘴時,西門鏈的眼睛當時就是一亮,看來這一趟不是白來。就見死者嘴裡滿口的假牙,假牙安置的年份不一樣,除了上下兩排門牙是潔白的烤瓷牙之外,左右上下兩側的槽牙竟然都是黃澄澄的大金牙。就算這些金牙都是空芯的,小起碼也有將近二兩重。

以往遇到這樣的金貨,金牙之類的就歸了化妝師,首飾之類的就算是火化工的外撈。夏館長也是心知肚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不知道,一直也沒管過。只是今晚夏館長就在旁邊守著,西門鏈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抬頭看了自家館長一眼之後,古古怪怪的咳嗽了一聲。

夏館長哼了一聲,就在西門鏈以為這是領導不讓他下手,在警告他的時候,夏館長突然說道:「我出去抽根煙,你自己慢慢干。」說話的時候,夏館長已經裝模作樣的掏出了煙盒,出門之前又說了一句:「妝畫得漂亮點,出了紕漏的話,我就把你扔火化爐里。」

西門鏈就像是沒有聽懂夏館長話里的意思,他嘴裡胡說八道的應付著:「您瞧好吧,保證畫的漂漂亮亮地,除了不會動之外,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大活人。」夏館長不在理他,自顧自離開了殯葬化妝間。

夏館長前腳走,西門鏈後腳就將老太太嘴裡十多顆金牙撬了下來。他也不忌諱,直接將金牙扔進自己的衣兜之後,繼續為老太太化上了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來沒有在後半夜來殯儀館給死人化妝,還是很不適應的緣故,得了金牙之後,西門鏈反而突然有些心神不寧的。再看死者的時候,竟然眼睛一花,躺在化妝台上的老太太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的眉頭竟然皺了起來。

西門鏈的心臟撲通撲通一陣狂跳,他穩了穩心神再次看向死者,這時的老太太眉頭已經舒展來了,還是十分安詳的躺在化妝台上。剛才是眼花了,她的眉毛就沒動過。西門鏈自己安穩自己,當下雖然害怕,但還是手上加了速度,整理好死者最後的儀容。

給死者化妝完畢之後,西門鏈將門外的夏館長喊了回來。夏館長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問題之後,才將在貴賓室室的大人物一家請過來瞻仰遺容。

家屬又是一頓痛哭不必細說,等到哭完之後,那位大人物當場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西門鏈,算是給他老母親整理遺容的酬勞,西門大官人表情嚴肅的客氣了幾句之後,將信封接了過來。撬金牙的事情他是乾的多了,但這還是第一次有活人給他辛苦費。

忙活了半天之後,現在外面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大人物的親友已經陸續來到了殯儀館,又過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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