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來的八個人,都是身份聲譽高人一等的武林名人,卻是在兩個小姑娘的面前一而再的失手了。

兩女笑談傷人的神情,也實在令人受不了。

天地一筆更是受不了,因為景春鶯是他的晚輩,居然沒把他放在眼下,難怪他怒火焚心。

哼了一聲,天地一筆攔住憤怒搶出的兩位同伴,獨自上前向尚未退出的飛燕楊娟逐漸地接近。

「你走開,我要問問她姓景的小潑婦。」他陰森冷傲地向擋路的飛燕揮手趕人,「真是年頭大變……」

「連你這種自命不凡的所謂名宿高人也在變,年頭大變又何怪哉?」飛燕不讓開,出言諷刺,「你與景姑娘的老爹頗有交情,你背叛了她老爹,再用小潑婦三個字來咒罵她,是你變呢?抑或是她……」

「沒你的事!滾開!」天地一筆暴怒地叱喝,右手大袖一抖,是風乍起,像狂飈般的向飛燕涌去。

飛燕粉臉一沉,動人的笑容消失了,雙手一拂一抖,身形突然急進,袖風颳得她裙袂飄舉。

她凌風上撲,纖掌閃電似的光臨天地一筆的面門,食指與無名指微屈,目標是他的雙目。

奇異的勁氣及體,天地一筆吃了一驚,強勁的袖風無功,他已經感到驚訝,幸而早懷戒心,不然飛燕這一手很可能得手。

一聲沉喝,他挫身雙手上絞,金絞剪要硬接到了眼前的縴手,雙手成了堅如金鐵鑄造的鐵手。

可是,飛燕攻出的右掌突然停頓,左掌已趁隙從下方吐出。

神奇的掌力驟然像山洪般暴發,好快好猛烈,掌勁及體方發出令人心驚的怪響,令人防不勝防。

「砰」一聲怪響,天地一筆腰腹挨了沉重一擊,馬步一亂,倒退八尺幾乎摔倒,臉色突然變蒼白泛青。

「憑你這點點修為,居然排名武林十大高手第六。」飛燕冷冷地說:「果真是浪得虛名可恥可悲。」

天地一筆大吃一驚,這一掌挨得真冤枉,料錯了對方的主攻方向,真不該用雙手接對方的一手的。

「楊姐,你怎麼搶我的生意呀!」景春鶯走近提出了抗議,「這一場應該是讓我來吧!」

「小妹妹,他是沖我而來的。」飛燕提出反駁說:「我就是看他這張嘴臉不順眼,不要和我爭,瞧!他威震武林的天地一筆掏出來了。」

天地一筆果然羞怒難當,拔出了鋒尖光芒耀目的判官筆,鷹目中殺氣怒涌。

一直就走在最後的一位灰袍中年人,怪眼中湧現奇異的光芒,突然舉步上前,拉住了天地一筆的手臂,頓首示意不可衝動,然後向飛燕接近。

「你就是飛燕楊姑娘?名不虛傳。」灰袍人微笑,伸手撩起袍袂,慢慢掖在腰帶上說:「姑娘剛才那一掌,已到了陽極陰生的化境,掌上的紅光已隱,修為已經突破不可能境界,可喜可賀。」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飛燕眼神一動,「是不是認識我的碎玉掌?」

「哈哈!老夫說過碎玉掌嗎?那是……」

「那是無雙秀士的絕學,本姑娘在他那兒學過……」

「哈哈!姑娘是欲蓋彌彰,碎玉掌即使火候已修至十成,也不可能在馮堡主已功行全身時,把他一掌震退八尺外。姑娘,你不姓楊……」

一旁的景春鶯,突然身形一晃,向下一栽,倒下便寂然不動,像是死了。

飛燕大吃一驚,突然感到眼前發黑,頭重腳輕,搖搖欲倒。

「搜魂天君……」她全力驚呼,向下一仆。

一名青衫人,身形急閃,到了景春鶯倒下處,毫無戒心地伸手要將人抓起。

「釣到了大魚……」這人興奮地大叫,俯身便抓。

昏迷不醒的景春鶯星目乍睜,左手疾抬,半分不差地扣住了青衫人的右肘,右掌連連揮出。

「噼啪噼啪!」四記正反陰陽耳光暴響。

變化太快太突然,連一旁的搜魂天君也沒看清變化,更無法搶救。

「砰!」青衫人飛拋出丈外,滾了兩滾鬼叫連天。

景春鶯已不知何時,出現在搜魂天君身左,劍已在手,鋒尖抵在對方的左脅上。

「你……」搜魂天君駭然變色,僵住了。

天地一筆幾個人,目瞪口呆心驚膽跳。

「你栽在你自己手上的。」景春鶯風目中湧起濃濃的殺機,「當你抄起袍袂時,我便發現你藏在袂縫中的搜魂噴毒管了。妖道,你該知道所噴出的毒粉功效如何,本姑娘倒下的時間,是不是快了些?你這搜魂奇毒並不可能入鼻即昏,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貧……貧道的身……身份?」

「因為家父已經問出口供,知道柏大空身邊,隱伏著一群可怕的魔梟。你雖然化裝易容,但搜魂噴管暴露了你的身份。柏大空自以為聰明,卻忽略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明訓。他是一個俠義道風雲人物,暗中結合了一大群為世人所不齒的凶梟。陰謀是瞞不了人的,所以本姑娘有最堂皇的借口,來誅戮你們這些魔梟與狼狽為奸的假俠義高手名宿。」

「你……貧道要求公平一決……」

「你已經不配要求了。」景春鶯語音冷酷無比,「你已經無恥地用搜魂毒粉來暗算人。」

「貧道……呃……」

劍無情地從肋骨縫中貫入,入體四寸以上。劍一拂,按魂天君狂叫一聲,摔跌出丈外,掙扎難起。

「這是冷血的謀殺!」天地一筆厲叫:「景姑娘,你是俠義道……」

「閉上你的狗嘴!」景春鶯口不擇言暴叱,「你呢?你這無恥的老狗,居然與搜魂天君這種宇內人神共棄的惡魔走在一起,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天地一筆憤怒如狂,挺筆惡狠狠地向前逼進。

「我一定截斷你一手一腳,再拷問口供。」景春鶯聲色俱厲,劍起處龍吟隱隱,「你是柏大空的心腹,所知道的秘密一定比別人多。衝上來,老狗!」

「救……救……」挺起上半身的搜魂天君狂叫。

一名青衣人飛躍而至,伸手相扶。

「把飛……燕帶……走……」搜魂天君吃力地叫:「十分重……重要,她……她是……」

昏倒在地的飛燕,突然貼地飛射而至,有如電光一閃,雙手齊出,打擊似雷霆,手下絕情。

「喂……」青衣人驟不防地,天靈蓋挨了致命一掌,向下仆倒。

飛燕的右手,劈在搜魂天君的耳門上,一擊即昏倒在地上,夾領拖著人向後急退出三丈外。

本來想撲上攻擊的天地一筆大驚,糟了,八個人來,已經有一半人死傷,再拖下去,不全軍覆沒才怪。

同時,他發覺自己的心虛極為不利,已經沒有信心,景春鶯劍上的氣勢已經壓倒了自己。

「我會去找令尊理論。」他打退堂鼓,心虛地後退,「要令尊還找公道。哼!我要把受傷的人帶走。」

「家父會用劍還你公道。」景春鶯停止不進,「對付你們這種無義無恥的賤狗,家父絕不手下留情,你去吧!這次饒你。」

「誰也休想活著離開。」一腳踏住按魂天君的飛燕厲聲說:「景小妹,你可不要送人情。對付這種賤狗,唯一的辦法是殺光他們,永絕後患。」

不遠處的院門口,四侍女正飛奔而出。

後面,跟出四名剽悍的大漢。

天地一筆大駭,舉手一揮,轉身飛掠而走,不再理會同伴的死活了。

還算不錯,兩個受傷的同伴跟來了。

景春鶯瞥了院門一眼,發覺四名大漢中沒有晁凌風,嘆了口氣,收劍就走了。

飛燕拖了搜魂天君便走,鳳目中冷電四射。

「可弄到一個重要活口了。」她喃喃地說:「這惡道鬼迷心竅,居然在我面前玩起毒來了。一次上當一次乖,我再也不會上當了。」

晁凌風坐在長堤的大柳樹下,眺望江上往來的船隻,神情顯得特別悠閑。

一旁出現公冶纖纖明艷照人的倩影,小蠻腰上居然沒佩劍。她想上前招呼,卻又腳下遲疑,羞怯怯的神情十分可愛,一點也不像往日一樣嬌橫自負了。

「你有什麼話想說嗎?」久久,晁凌風終於打破沉寂向她注目招呼,「你就說吧!不要怕,我不會吃人的,是好是歹我都不會怪你。」

「我……我我……」公冶纖纖怯怯地走近,期期艾艾地說:「我想請……請你到舍下……」

「呵呵呵……」晁凌風突然大笑。

「晁爺,我……我好笑嗎?」她怯怯的神情消失了,換上了驚訝。

「硬的不行來軟的,好轉變。」晁凌風玩世的神情顯而易見,「是不是想知道我重返府城的用意?你達到目的了,因為我從你口中,證實了三江船行的血案,我已經插不上手追究,只好轉回來冷眼旁觀另一場把戲。」

「另一場把戲?」她惑然。

「是呀!令人覺得值得一看的把戲。」

「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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