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練神功功虧一簣

只見他手掌向下一按,—股大力,按向河面,「轟」地一聲,激起一股徑可尺許的水柱,高達七尺。白癲翁就在那水柱頂上一點,倏地騰身丈許,竟然又回到了甲板之上!

孟瑞見白癲翁向後躍退,踏前一步,衣袖揮處,那十六枚棋子,重又回到手中,眼看白癲翁以如此美妙的身法,回到了船上,不由得呆了半晌。

白癲翁回到了船上,「哈哈」一笑,道:「小子我問你,你這一手暗器功夫,絕不是晶雪谷那些技倆傳授出來的,究竟是從何處學來的?」

孟瑞為人老實,向來不打誑語,道:「是一位前輩異人所留的武林秘笈所傳。」

白癲翁心中後悔已極,但面上卻不露聲色,道:「可是我叫你探手進去的那個洞穴?」

孟瑞點頭道:「正是。」

白癲翁眼中凶光畢露,突然欺前一步,左袖自下而上,一招「風捲殘雲」,疾拂而起,右掌似砍非砍,似削非削,掌影如山,無聲無息、便向孟瑞襲到!

這一手兩招齊施,乃是白癲翁別出心裁的妙音,那一拂之力,陽剛之極,乃是他畢生功力所聚,能夠擋得住的,已然是極不容易。而且,即使擋住了他那陽剛已極的一拂,再要敵他那一掌,也不容易。

因為他那一掌,掌勢飄忽,卻是至陰至柔的力道!兩招同時發動,但是卻一陰—陽,截然相反,任你是一流高手,也難免入他彀中。當年他橫行中原之際,也不知有多少武林好手,傷在他這兩招並使之下!

當下孟瑞雖然已然全神貫注,但白癲翁既知自己十餘年日日苦守未得的寶物,卻反被孟瑞得去,如何便肯干休?這兩招已然志在必得,均使了八九成力道,孟瑞近半年來,固然功力精進,但白癲翁數十年修為,究竟也非同等閑,孟瑞用力一掌,迎了上去,兩股大力相交,「砰」地一聲,後退一步,同時,腳下「嘩啦」一聲,但由於後退的力道太大,那一腳,竟然將甲板踏穿,整雙腳也陷入了甲板之中!

而白癲翁那飄忽已極的一掌,跟蹤襲到,孟瑞知道不好,左腳一點,連忙身子拔起兩尺時,總是慢了一點,眼看白癲翁一掌將要劈到,他猛地半空中一擰身子,雖然差三寸避過,但白癲翁陰柔已極的掌力,卻將他身子凌空送出丈許!

孟瑞的輕功,更不能和白癲翁相比,人一出了船舷之外,只聽「撲通」一聲,跌入了河中!

白癲翁的目的,絕不是將孟瑞逼入河中便自算數,而是想要擒住孟瑞,拷問出那絕頂暗器功夫的下落來,一見他身墮河內,自然不肯干休,向河中一看,孟瑞在水中一個沉沒,已然冒出頭來。手起一掌,「克擦」一聲,將船舷擊下一大段來,跌入水中,激起一個漩渦!

孟瑞落水之後,正待掙扎,白癲翁雙掌已然襲到,只得身子向下一沉,沉入水中。

一到水中,白癲翁的掌力,便無所施其計。孟瑞在水中睜開眼來,河水混沌,卻是什麼也看不到。本來,他是可以就此安然離去。

但是他天性俠義,想起天網神丐岳尊,仍然受傷在船上,而自己如果連使「紫電青雷」功夫,可能仍將他逼退,那裡肯獨自逃生?

在水中扣了一把棋子,一提氣,倏地從水面冒了出來!

但是他一冒頭出來之後,卻只是茫茫河水,那裡還有白癲翁及那艘船的影子?

孟瑞心中,不由得愕然,剛才他在水中,只不過是極短的時間!

難道就在那極短的時間中,白癲翁和那艘船,便能駛得看不見了?

孟瑞一面想,一面赴水上岸,沿岸直向前面追去,但是真追了一天,也未曾找到。

他不知道,天下河水,以黃河水流,最是奇怪,一條河中,有許多不同的暗流,水流速度,也是大不相同。他落水時,為避開白癲翁的掌力,向下一沉,已沉進一條流速極高的暗流之中。

雖然只是極短的時間,但已然被那道暗流,送出了老遠。

當他手握棋子,浮山水面時,早已趕過了白癲翁,但他卻還不斷向前去尋找白癩翁,那裡還能找得到?沿河急馳,更是趕到在白癲翁的前面,和白癲翁越去越遠,自然更找不到了!

孟瑞白白趕了—天,算來已將到東京開封府,心想白癲翁說自己父母,俱在天門宮,但此事未必可靠,反正已然來到了開封府,何不進城去打探個究竟?

主意既定,便直向開封府走去,京城氣派,究竟不同,人物蒼萃,熱鬧無比,孟瑞也無心欣賞街景,尋了一個客店,住了下來。

一個人躺在床上,心想東京雖大,武林人物也多,但是自己一向僻居晶雪谷。雖然在江湖上也有幾個熟人,但是東京城中,可以探聽到父母消息的,卻並無其人,只得睡一晚再說。

連日趕路勞累,白天又和白癲翁經過了一場激戰,不一會,便已睡著。

到了半夜,忽然被「砰」地一響,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孟瑞一看天色,已是午夜,只聽得鄰室一人,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卻頗是大聲,道:「我就不信,一定是那些傢伙騙我!」

語音綿實,一聽在耳中,便知是武功頗高之人,但聽他講話的口氣,卻又分明是一個渾人。

孟瑞心想事情和自己並無關係,翻了一個身,又想睡去,但是鄰室又傳來「砰」地一聲,仍是那人道:「林紫煙,林姑娘,你難道真和青冥魔祖他們在一起,干起這樣的事來了?」

孟瑞一聽到「林紫煙」三字,心中不由得愕然而動。他離開晶雪谷,一則是為了打探父母的下落,二則,也想和林紫煙見面。

但是一路來,卻是一點信息也沒有,如今偶然聽到了有人叫出林紫煙名字來,如何不關心?

輕輕推開窗子,「刷」地竄了出去,只見鄰室燈火通明,伏在窗外一看,只見室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漢子,濃眉大眼,一臉正直之氣,卻像是和誰在生氣一樣,滿面怒容。

孟瑞心想這人不知是誰,既然知道林紫煙的下落,何不引他出來,問他一問?

一俯身,撿起一小石子,中指一彈,「得」地一聲,小石子穿窗而過,直向那漢子射去。

而在彈出那枚小石子的同時,盂瑞身形飄動,也立即向後退去!

只聽得室內一聲怒吼,道:「誰?」

「嘩啦」一聲,整扇窗子,盡皆飛了出來,緊接著,一條長大人影,便穿窗而出!

孟瑞想將他引出,原是為了怕驚動客店中其他住宿的人,再也未想到那漢子行動卻如此魯莽,急忙展開輕功,星丸跳擲,向前疾馳而出。

只聽得身後那漢子怒吼道:「好賊子,看你望那裡逃!」

孟瑞回頭一看,只見那漢子緊隨不舍,也如飛追到,他身子雖是長大,但輕功造詣,卻也極高,兩人相距,始終只有三丈遠近,幸而那漢子未曾再叫,否則,以他那麼大的嗓門,不將東京城中的人,吵醒一半才怪!

孟瑞一直向前馳去,眼看已然來到了人煙稀疏之處,身形一凝。但未及等他開口道明來意,那漢子已然「呼」地一掌,身形搖擂,疾拍而至!

孟瑞看出那人這一掌,不但掌力雄厚,而且招式之怪異,無以復加,身子搖擺不定,掌影幢幢,一時之間,竟分不出他是何掌是虛,何掌是實!

孟瑞吃了一驚,匆忙中還了一招,連忙後退,叫道:「兄台且住!」

那漢子「呸」地一聲,道:「賊子,誰和你稱兄道弟!」

又是一連兩掌!若不是近半年來,孟瑞武功精進,就是這三掌,只怕便已禁受不住。

孟瑞見那漢子實在渾得可以,只得又還兩掌,已然被他雄厚的掌風,逼得連連後退,又叫道:「朋友且住,你剛才說林紫煙怎麼了?」

這句話果然有效,那漢子立即收掌站定,瞪大了眼睛,道:「你說林姑娘怎麼了?」

孟瑞心中好笑,道:「我與林紫煙是相識,但是卻不知她的下落,正想找她,你知道她在什麼地方,能否告知?」

那漢子向孟瑞瞅了半晌,滿面不快,道:「你怎麼會和林姑娘相識的?」

這句話,實是問得無頭無腦到了極點,倒令得孟瑞不知怎樣回和才好。

但是孟瑞卻看出他對林紫煙,極是關心,關心到了過份,甚至到了除他而外,不希望再有人認識林紫煙的程度!

一時之間,孟瑞不知怎樣回答,想了一想,才道:「我與她相識已久,只煩你告訴我,她如今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那漢子又望了孟瑞半晌,嘆了一口氣,道:「她如今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我一路到東京府來,卻已聽得三四起人講她,和太上青冥魔祖一起,專找武林高手的晦氣,無惡不作!」

孟瑞吃了一驚,道:「朋友,只怕傳言有誤,林姑娘可不是這樣的人!」

那漢子突然面露喜容,道:「你這人倒不錯,竟然和我一樣心思,你叫什麼名字?」

孟瑞道:「我叫孟瑞,不知朋友如何稱呼?」那漢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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