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聚三魔武林失色

若是林紫煙知道了這一點,此時或許會展開伏羲神步,先逃了開去再辯。但她卻並不逃開,身形微搖,站穩了下盤,才一搖手掌,一掌尚未發出,冷魂仙子已然撲到了她的跟前。

林紫煙根本未曾看清對方是怎樣出手的,只見雪花飛舞,人影幢幢之間。突然一雙玉也似白的手掌,已然按向自己的胸前;簡直連躲避的機會也沒有,對方出手之快,直難想像!

林紫煙哪知冷魂仙子一生精練「無形神功」,此時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那「無形神功」的「無形」兩字,只不過形容這門功夫所化的招式,其快疾無倫之處,已介乎有形無形之間。冷魂,仙子的無形掌法,與無形劍法,全都是突如其來,一發即至,疾逾迅雷,林紫煙怎能避得過?匆忙中只能一側身子,「叭」地一聲,一掌已被按中,立時覺得五臟翻騰,難受已極。

林紫煙總是識貨,情知自己此際功力精進,等閑中了一掌,絕不會這樣的感覺,而既然有了這樣的感覺,對方功力之高,不問可知,再不逃走,只怕非受極重的重傷不可!

身子一躬,正待向後退出時,忽然肩頭上「拍」地一聲,搭上了一隻手來。

林紫煙身子一搖,搭在肩間上的那隻手,力道突然加強,竟將林紫煙定在地上!

林紫煙心中長嘆一聲,暗忖面前一個敵人,已是凶多吉少,如今腹背受敵,焉有生理?

正在焦急無比,自忖必死之際,突然覺出,自從肩頭上那隻手搭了上來之後,冷魂仙子的掌力,似乎已不能再令得自己五臟翻滾,倒像是那人以上乘「隔山打牛」功夫,以他本身功力,透過了自己身子,在與冷魂仙子作對抗一般!

因此連忙運轉真氣,回頭看時,這次隔得近了,才知道自己所料,一點也不差。

原來她的身後,站著一個淡淡的人影,這時,林紫煙已明知自己身後有人,可是看起來仍然只是一條淡淡的人影!

那人身上的白色輕紗,拂在林紫煙的身上,極是輕軟,也不知是何物組成,頭臉卻全被那輕紗蒙住,一點也看不出來。

只聽得那人道:「冷魂仙子,這小女娃的外公,便是青冥魔祖,你自問可惹得起?我是為了你好,還不快快收掌?」

冷魂仙子一聲長笑,道:「青冥魔祖又怎麼樣?已被我略施小計,令得鬧天八龍,對他群起而攻,這上下,只怕已然力竭而亡哩!」

林紫煙知道她所言非虛,心中禁不住為外公的命運耽心,正在焦急,突然見三丈開外,一塊上面略有積雪的大石頭,「轟」地一聲,飛上了半空,從石下洞中,冒出一個人來,人才現身,便見團團金光,繞身迥翔,「哈哈」長笑之聲,劃空而過,清越之極,聲如鶴唳,道:「冷魂仙子,我尚未死!」林紫煙一聽那聲音,大喜過望,叫道:「外公!」冷魂仙子和白癲翁兩人,一見青冥魔祖現身,一齊向後躍出,林紫煙身上一輕,便向青冥魔祖奔了過去,道:「外公,你什麼時候來的?」

青冥魔祖面帶笑容,站在雪地之中,看來實在像是出世高人,若不是深明底細,怎麼也料不到他會是心如蛇蠍的邪派人物!

只聽他道:「紫煙!我來此已久了,你命是白癲翁所救,快些拜謝!」

林紫煙抬頭一看,四周圍白茫茫地,白癲翁身在何處,當真是不易尋找,問道:「外公,他在什麼地方啊?我見不到。」

青冥魔祖手向前一指,道:「他就在你前面!」隨手向前一指之際,「嗤」地一聲,噴出一股墨水,一散了開來,宛若霎那之間,突然凌空灑下了一聲暴雨,只聽得白癲翁怪叫一聲,充滿了怒意,聲音自近而遠,但是叫聲未畢,林紫煙已喜道:「外公,你這辦法真好,我已然看到他了!」

原來青冥魔祖那股墨水,突襲而出,白癲翁避之不及,已被灑中了一大半,身上立時現出斑豹也似的點點黑點來。

本來,白癲翁就算站在人的身邊,他人也不容易發現他,原是仗著身上所披輕紗,和白雪幾乎一樣顏色,而在天地之間,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時候,他身披白紗,確實可以起到極大的保護作用,而將身子隱去,不致被人發現。但此時白紗上面,灑滿了黑點,雖然他一下子逸出五六丈,林紫煙也可以將他看得清清楚楚!

林紫煙還是第一次看清這個怪人,只見他渾身上下,全是輕紗,頭臉仍是看不甚清,只是隱約可以看到,他膚白如雪,頭髮也是銀絲也似,沒有一點黑色,譎異之極!

青冥魔祖一到,林紫煙顧忌全消,忙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白癲翁「哼」地一聲,道:「老怪物,你弄髒了我這套輕雪寶紗,該當何罪?」

青冥魔祖笑道:「難得我們三人,重又聚會,你難道還想一輩子縮在雪地中么?離了此處,你那破紗,要來何用?」

青冥魔祖的話,確是一點不錯,一離開此處,白癲翁身上的白紗,便形同廢物。

白癲翁也哈哈一笑,雙臂一振,繞在他身上的輕紗,離身飛起,只見他一身白衣,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足頭臉。全都白得異樣,兩手上指甲,也長得盤旋曲折,面目間卻頗是慈祥,滿臉笑容,異常親切。

青冥魔祖道:「白癲翁已然破例以本來面目示人了,冷魂仙子,你與白癲翁之間的那段過節,看我面上,就此作罷如何?」

孟冬兒雖被林紫煙掌力,隔空震退,但其時林紫煙下手匆忙,未用全力,經冷魂仙子以絕頂無形神功治療,已然愈了大半。

當下冷魂仙子一聽得青冥魔祖如此說法,道:「只要白癲翁肯,我卻沒有話說。」

白癲翁道:「冷魂仙子,當年原是一場誤會,就此算了吧!」

冷魂仙子道:「只怕你那一條蟒兒,卻已然枉死了!」白癲翁吃了一驚,道:「你——」冷魂仙子道:「這也難怪我,我存心來與你動手,你那蟒兒,力大無窮,又對主子忠心,若是幫手,於我大是不利,因此我一到,哈哈,便以塗有鶴頂紅劇毒的銀針,將它射死,可笑你自負北地魔宗,連自己豢養多年的蟒兒,已遭橫死,也會未曾看出!」

白癲翁面色一沉,道:「老怪物,她既然殺了雪兒,我卻不能放過她!」

青冥魔祖也是面色一沉,道;「老白,你莫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白癲翁一怔,隨即笑道:「老怪物,你們也有多年未會了,你想空口白話,便令我聽命,怕還辦不到!」

青冥魔祖微笑道:「依你之見如何?」不等白癲翁回答,便回頭對林紫煙道:「紫煙,這兩位和我,昔年人稱中原三魔,後來老白遠走旁塞,我隱居天門,冷魂仙子不知所蹤,中原三魔之名,才無人提起,今日竟然在此重逢,可謂難得之極,你讓開些,有得熱鬧你瞧哩!」講來神態悠閑。

林紫煙對青冥魔祖的武功,早已欽佩得五體投地,何況在她墮入雪坑之中的時候,青冥魔祖正受鬧天八龍中的四人圍攻,而此時竟能突然在此出現,可知他武功比鬧天八龍更高。

而今一聽那冷魂仙子與白癲翁兩人,竟是與外公齊名的人物。心中也不禁一楞,連忙退了開去,和柴宗訓並肩而立,將孟瑞輕輕放在雪上。

白癲翁笑容可掬,道:「老怪物,看你神情,像是定能勝我?」

青冥魔祖道:「你既然說我不能空口講白話,令你心服,那我們總得動動手,你說是不是?看你能將三心穴,骨疽穴一齊解開,這許多年來,一定在武功有獨特的造詣,總不至於臨陣退縮的吧!」

白癲翁道:「好說,我乃是秉先天那股奇寒之氣,偶然沖開了他們兩人的穴道,實談不上什麼功力過人,老怪物你既然定要賜教,咱們又比一場如何?」

青冥魔祖道:「你倒狡猾得很,也好,你划下道兒來吧!」

白癲翁道:「且慢,若是定下了勝負,又當如何?」青冥魔祖道:「你倒是老脾氣,凡事都要在先講明,若是你勝了,中原三魔,便以你為首,若是我勝了,中原三魔,便以我為首!」

白癲翁尚未回答,冷魂仙子一聲冷笑,道:「你們兩人比試,干我甚事?」

青冥魔祖道:「冷魂仙子,鬧天八龍,散而復聚,我們中原三魔,分手了多年,也該聚在一起才是,本來是以我為首的,但事隔多年,兩位或者不服,就趁此來定一個高下如何?」

冷魂仙子冷冷地道:「誰還怕你不成,如何比當,你說吧!」

青冥魔祖道:「老白乃是此處主人,須由他出題目,方始公道!」

白癲翁立即道:「好,兩位看了!」衣袖一拂,將散落在地上的梅花,拂起幾朵來,佔了一朵花辦全無損傷的,輕輕向那水池中,拋了下去。

林紫煙和柴宗訓,都知道眼前三人乃是邪派中一流人物,武功身份,都在鬼隱仙師之上,只當他們比起功力來,一定是驚天動地,鬼哭神號,但白癲翁一出手,卻只是拋出一朵梅花,兩人不禁大失所望。

只見那梅花,碰到了水面之後,在水面上滴溜溜地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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