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小姑娘避禍遠走

當下眾人一見病龍卜源如此輕飄飄地一掌,便有這樣的威力,不由得都咋舌不已,孫尚之看在眼中,心內也打了一個突突,笑道:「卜朋友掌力,果然超凡入聖,非同小可!」

卜源卻只是咳嗽連聲,道:「那裡!那裡!雕蟲小技,算得了什麼?」兩人竟然一味客氣,並不動手,只是向前走去,一直來到木台一角,兩人相隔,仍然有四五尺的距離,卻已聽得孫尚之高聲叫道:「卜朋友,我認輸了!」

這一下,不由得大是出人意料之外,烏天雷叫道:「老孫,你們還未曾動手,如何輸了?」孫尚之臉上一紅,道:「若論武功,我和這位卜朋友相去甚遠,心悅誠服之極!」

講完之後,徑自歸座,卜源也向他拱了拱手,道:「承讓承讓。」回到了座位之上。眾人之中,除了真正的幾個高手之外,竟沒有一個知道:他們鬧的什麼玄虛!但是卻又相信,孫尚之實是真正地輸了,因為學武之士,無不以武功高超為榮,一場爭鬥,即使是師兄弟之間,相互過招,也斷然沒有不動手便肯認輸之理,何況孫尚之和卜源,還是敵對雙方,而且還當著那麼多的武林人物!

看台之上,柴達和林紫煙兩人,也是莫名其妙,互望一眼,柴達又仰頭問道:「伯伯,他們兩人分明未曾動手,怎麼那老頭子便認輸了?」

趙大道:「他確是輸了,兩人一離開座位,向外行去之際,卜源已然回臂發出了一掌,動作甚慢,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一掌之力,將孫尚之的全身罩住,姓孫的連運真氣,皆未能脫出卜源一掌的控制,卜源走,他也只得跟著走,若不是卜源手下留情,只怕他已然身受重傷了,再不認輸,卻不是自討苦吃?」

林紫煙這才明白,暗忖鬧天八龍,個個身懷絕技,看來他們若是存心要找到自己,只怕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走不脫,總免不了要嫁自己所不願嫁的人,而且私自走脫,不知要受多少嚴重的責罰,心頭不禁又煩悶起來,雖然柴達在一邊不斷撩她說話,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對答幾句算數。心中只在盤算著,離開了趙大和柴達之後,自己應該何處去才好。

木台之上,孫尚之和卜源一起歸座之後,懶龍秦三海打了一個哈欠,慢吞吞地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道:「輪到我了,那一位肯來賜教,若是沒有人,我仍然打我的盹去了!周公正在等著我哩!」出言發噱,眾人都忍不住好笑,對面眾人中,除了慕容延釗之外,便只有神穀子未曾出場,聞言道:「當然是我了。」

秦三海卻大搖其頭,道:「不行不行,我不願和你打。」神穀子笑道:「卻是為何?」秦三海道:「誰不知道你會伏羲神步,滑溜得緊,叫我跟著你打圈子,跑東跑西,我卻是提不起勁兒來,所以不和你打。」

神穀子道:「秦朋友,你的意思我明白,實在我也夠懶的,咱們懶人有懶比,我問你,你肯不肯聽我勸,不理世間之事?」

懶龍搖頭道:「沒得商量」神穀子道:「那咱們就來比打瞌睡的功夫!」說著,便雙臂一曲,向桌上靠去,頭也枕在手臂之上,當真象是打瞌睡一樣。懶龍秦三海道:「好!好!」也如法而施,不多一會,兩人各自鼾聲大作,看來真象是在打瞌睡一樣。

但長桌邊上的眾人,卻全都知道這兩人正以上乘內功,「隔山打牛」功夫,互將內力在桌上傳過,襲向對方,正在全力爭鬥著哩!隔了約有半盞茶的時,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而懶龍秦三海的鼾聲,聽來卻已然斷斷續續,沒有神穀子那樣地均勻,再過了片刻,秦三海突然仰天一交,連人帶椅,跌了開去,尚幸秦三海本身武功也已絕頂,一跌出去之後,立即向木台虛招一掌,已然穩了身形,身子向前一欠,重又回到桌旁,道:「佩服,神穀子大名,果然無虛!」

神穀子微微一笑,轉向西門魂道:「天痴大師請出題目!」已然勝了一個,竟然立即轉移目標,又找天痴禪師比試!天痴禪師念了一聲佛號,道:「善哉!貧僧久已不與人爭鬥,即是閣下欲賜教,自然悉憑尊意!」

鬧天八龍那一方面,從昨日到今日,每一場比試,幾乎全佔了上風,只有秦三海和神穀子比拼內力,輸了一場,這一場,實際上也不是懶龍秦三海武功不濟,而是神穀子武功自成一家,實是當代奇人之故,西門魂自知近年來雖然精修佛門內功,極有心得,但如果要勝過神穀子,卻也不是易事,因此面色鄭重之極。

神穀子卻「哈哈」一笑,道:「本來,我與各位無怨無仇,只是我為人好管閑事,各位既然不聽我所勸,只有訴諸武力,天痴大師,咱們對上一掌如何?」

天痴禪師高宣佛號,道:「善哉,敢不奉陪!」一遙手掌,一掌已然推了出去。神穀子身子向前一俯,也是一掌迎來,兩人隔桌對掌,「叭」地一聲,雙掌甫交,天痴禪師面上,突然現出了一層紫色,一旁金臂龍胡玄即道:「老六,認輸了吧!」

就這一句話間,天痴禪師臉上的紫氣,退了又現。武功高的人,全都知道,天痴禪師正運全力在和神穀子相抗,如果他臉上紫氣,連現七次的話,則五臟六腑,都要受到極重的內傷!

當下天痴禪師只覺對方的內力,如長江大河,綿綿不絕地襲到,而且逢隙即鑽,簡直無從預防起,知道剛才自己對神穀子的估計,還是太低,對方之高,實在已到了深不可測,不可思議的地步,再支持下去,一點好處也沒有!只得內力回收,神穀子也是無心傷他,但天痴禪師內力一收,神穀子卻未能配合得如此之好,一股極大的力道,逼了過來,天痴禪師身不由主,「呼」地被逼出了丈許,方得站定!

神穀子一連勝了兩場,而且還全是鬧天八龍中的人物,旁觀眾人,不禁大為緊張,只見天痴禪師回到了座位上,講了幾句場面話,而神穀子已然轉向胡玄,道:「鬧天八龍之首,胡老大的本領,我雖然隱居在窮山惡水之處,也聽得人說起過,今日幸會,實是榮幸之極。胡老大,咱們本無冤無隙,何以非動手不可?不如了卻這一場是非,胡老大,你看如何?」

胡老大道:「神谷兄,你說得一點也不錯,只要趙匡胤肯將周少主和周太后放出來,交給我們,天大的事,立時化為烏有。」神穀子道:「我知道各位的心情,念在故主份上,認為非出力不可,但實際上,周太后和周少主,在宮中的日子,過得甚好,何必多此一舉?」胡玄道:「他們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如何,誰曾見過?」

神穀子道:「胡老大,趙官家為人,你不是不知的啊!」胡玄冷笑一聲,道:「我自然知道,趙匡胤陰險過人,如此而已!」

神穀子長嘆一聲,道:「趙官家主政以來,邊敵披糜,中原一統,民生安息,閣下等何必再攪是非?」胡玄勃然變色道:「趙匡胤做不做皇帝,與咱們無關,咱們只是為了搭救孤兒寡母的性命!」

神穀子面色一沉,道:「既然胡老大如此固執,請賜招。」胡玄冷冷地道:「咱們也對掌么?」神穀子道:「豈不痛快?」

神穀子此言,實在大有道理,因為動手過招,有時,可以不憑本身內功取勝,若象孟東兒那樣,有晶雪神杵在手,林紫煙便非其敵,或是有暗器毒物等,也可以取巧求勝。唯有對掌,卻是一點也不能取巧,只要內功不如對方,便絕無其他取勝之道!

金臂龍胡玄,自度生死玄關打通之後,內功已臻化境,但神穀子成名多年,剛才一舉擊敗了西門魂和秦三海,面不改容,看來絕非平庸之輩,因此慢慢地站起身來,運氣三匝,抬起手臂來,道:「閣下已然連勝兩人,不免吃虧些!」

神穀子笑道:「不瞞胡老大說,你我兩人,已然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固然學武之道,永無止境,但這種境界,卻非你我兩人那樣,在六十歲以後,方將生死玄關打通的人,所能達得到的了,若是對掌,一定兩敗俱傷,誰也勝不了誰!」

胡玄「哈哈」笑道:「難得神穀子兄坦言相告,但事已至此,不對也是不行了!」神穀子道:「不錯,看誰究竟略勝一籌,能因之取勝便了!」和剛才與西門魂對掌一樣,「呼」地一掌,隔桌襲到。

胡玄早已準備妥當,一掌迎了上去,兩人立時如同石像一樣,凝立不動。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兩人臉上,同時出現了一層紫氣,晃眼之間,便退了下去,可知正如神穀子所言,兩人勢均力敵。又過了半個時辰,紫氣再現,足足僵持了三個時辰,紫氣已然各起了四次!

兩人雖然只是一動不動站著,可是全場人物,全都緊張之極,世間過得分外快疾,晃眼間,天色已然漸漸黃昏,而兩人臉上,紫氣已然各現了六次!只見他們兩人身上各自冒出騰騰熱氣,各自衣衫,已盡皆濕透,仍是勝負難分,西門魂大叫道:「善哉!就此分手也罷!」

西門魂只是關心胡玄的安危,因此只盼兩人分手,但病龍卜源卻在一旁,搖頭道:「此時誰先鬆手,誰便無法支持最後那一點力道,已然成了騎虎難下了!」

這兩人對話清晰,人人可聞,又各自支持了一會,夕陽西墮,照得大地血也似紅,兩人臉上,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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