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展神通金鈴攝魂

秦惑求只將她擊敗,也不理會其他,冷笑一聲,道:「那秦某人的掌下,又要多一個無名之鬼了。」

他和鬼隱仙師,師徒兩人,俱都裝束詭異,宛如人死後防腐,裹上檯布條一樣,實則是因為鬼隱仙師早年,未習秘魔妙音,金鈴攝魂大法之前,在南海盡頭,一個火山口上,練那火神掌時,全身為火山所噴烈焰,灼至體無完膚,形容如鬼的緣故,當鬼隱仙師收秦惑為徒之際,早已將金鈴攝魂之法練成,但是他卻一樣要秦惑在火山口上,練那火神掌法,因此師徒兩人,若不以布條裹體,簡直無法見人!

那蒙面女子不動生色,十指春蔥也似,推開了座椅,輕移蓮步,向外走出丈許,連金臂龍胡玄等高手,也感到莫測高深!

秦惑一見對方也已離座,存心賣弄,一聲怪嘯,手在桌上一按。只聽得「滋」的一聲,他手掌按處,冒起一股濃煙,裊裊上升,他人也騰身而起,一個空心筋頭,向後翻了出去,已和那蒙面女子,面對面站定。在經過他手按之處,不但桌布已然穿了一個手掌形的大洞,連桌面上也出現了一個焦印!

鬼隱仙師「哈哈」一笑,道:「這樣的火神掌功夫,下次還是藏拙的好!」他說話的口氣,使人人都可以聽出,雖然是如此說法,但實則上正是在褒揚秦惑的掌力驚人!而事實上,秦惑隨便一按,便能有這樣的成績,也確實不是容易的事!

當下只聽秦惑道:「師尊吩咐,徒兒謹記!」他連八個字一出口,旁視眾人,才知道那全身裹著黑布條的,竟是金鈴穀穀主秦惑的師傅鬼隱仙師,不由得暗自咂舌不已,那蒙面女子冷笑一聲,道:「少廢話,咱們是對掌還是動兵刃?」

秦惑越看越覺得對方武功平常,想是見了自己火神掌的利害,因此才想和自己動兵刃,自己金鈴攝魂之法,使用起來,頗是耗神,尚未像師傅鬼隱仙師那樣,練到可以隨意使用的地步,還是和她對掌的好,仰天一笑,道:「適才金臂龍曾言,咱們不是市井無賴,難道還要動刀動槍么?就和烏大師和火龍一樣,對掌分勝負吧!」蒙面女子道:「也好!」

秦惑真氣運轉,長長地吸了口氣,手腕略翻,掌心向上,揚了起來。他掌心之上,並沒有白布包紮,眾人只見日光照耀下,其掌紅如爐火,像是沒有皮膚,血淋淋的一支禿掌一般,令人一望之下,便心悸神搖。向前略為踏出了一步,道:「在下有僭了!」倏地翻轉手掌,自上而下,直向那蒙面女子頂門,壓了下去!

在秦惑尚未發出那一掌之際,火龍邱誠等數人,已然在討論那女子的來歷,考慮她是否能禁受得起秦惑的一掌,準備將她替了下來,因為這種硬碰硬的拼掌,全憑真才實學分勝負,絕無取巧求勝之道,而那蒙面女子,卻是眾人進了明明庄之後,突然從一旁走出,跟在雙煙師太之後,走了進來的,十人之中,並無一人,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

但是眾人的議論,卻皆為金臂龍胡玄,以眼色制住。眾人心知胡玄必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說,而此際秦惑一火神掌向那女子壓出之際,眾人仍是不免為她暗裡擔心,怕她禁受不住!

秦惑那一掌,去勢並不甚快,但是掌上熱力,卻著實驚人,手掌壓到離那女子頭頂,尚有尺許的時候,那女子一頭秀髮,已然「支支」有聲,焦黃捲曲起來,但是卻仍不見她有還手之舉。晃眼之間,秦惑的手掌,離女子頭頂,已只不過四五寸的距離,而那女子仍是兀自不動,旁觀眾人之中,已然人聲嘈難,議論紛紛。

秦惑見對方這等事形,也不禁大是出奇,暗忖她若是不還掌,自己就算一掌將她擊斃,也不為勝,內力疾吐,手掌向下一壓!然而就在他手掌向下一壓之際,那女子上身向後一仰,突然抬起手掌,迎了上去,只聽得「叭」地一聲,和剛才邱誠與烏天雷雙掌相交的聲勢相比,簡直不可以道理計,只見兩人雙掌相交之後,僵持了極短的時間,那女子便已然冷笑一聲,後退兩步,而秦惑卻仍然是一掌下壓之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旁觀眾人更是大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木台上的人,卻人人已然心知肚明,耶律寶耶律貝兩人一聲長笑,道:「鬼隱仙師,令高足的火神掌,確是現世有餘,卻敵不足!」

說著,各抬手臂,向前一拂,衣袖揚起,一股並不太大的勁風,疾拂而出,拂在仍呆立著的秦惑身上,秦惑連搖晃也未搖晃,便迎風而倒,「叭」地一聲,撲到在木台之上!

眾人不由得大為驚愕,因為若不是一個人已經死去,決不會是這個樣子,倒了下去的,莫非晃眼之間,那蒙面女子已令得橫行黑道多年,聲名極盛的金鈴穀穀主秦惑送了性命?

桌子旁邊,鬼隱仙師仍是端坐不動,「嘿嘿」兩聲冷笑,道:「佩服!尊駕如何稱呼?」那蒙面女子仍是冷冷地道:「我早已說過,又不是交朋友,只是決勝負,何必指名道姓?」

說著,又緩緩地來到桌旁坐下,行動言語之間,確是一點也看不出她身懷絕技,是個武林高手!因為事前鬼隱仙師已然同意二十二人,一個對一個,各尋對手,秦惑想撿便宜,結果卻死星照命,也是無話可說,儘管一雙鬼光閃閃的眼睛,盯住了那蒙面女子,心中怒極,但是卻發作不得,病龍卜源離座而起,俯身在秦惑的心口背心上,略按了一按,面色微變。

他面色本是蒼白無比,若不是和他久處之人,根本看不出他面色曾經變過,但其餘七龍,卻是人人覺察得到,都知道他醫道冠絕天下,這兩按,已然覺出秦惑是因何受傷致死,也就是說,已經猜到了那蒙面女子的來歷,想來定是大有來頭,是以才令得他神色為之一變,當下也不便相問,只是互相使眼色示意算數,卜源咳嗽了一陣,道:「此人已死,可先將死人屍首抬過一邊。」

鬼隱仙師早欲生事,聞言忙道:「且慢!」鬼隱仙師道:「小徒死得寂寞,卻要找一個陪死得才好!」病龍卜源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咳得更厲害,道:「在下不才,可夠這個資格么?」

他們雙方在動手之前,雖然沒有講明勝負分別了之後,事情便如何定奪,但是卻人人心中,盡皆明白,輸的一方,不難要為人扣押作質,若是鬧天八龍勝了,慕容延釗首先走不脫。而趙匡胤只怕也要以周太后和周少主來換慕容延釗,若是慕容延釗那方面勝了,當然索人的話,再也無法提起。

因此每一場的勝負,皆有極大的關係,病龍卜源,早年只不過是皮黃骨瘦,是以才得這個外號,八龍退隱之後,便各散東西,多年未見,卜源卻當真成了不折不扣的癆病鬼,七人俱皆擔心是否是鬼隱仙師之敵!

震海龍侯一元首先站了起來,道:「老七,這個差事,還是讓給愚兄罷!」卜源一笑,道:「二哥,你看得小弟如此不濟,連充死人之伴,都不夠資格么?」侯一元道:「老七,話不是這樣說法,愚兄想和他再較量一番,更何況他揚言要算舊賬,而當年咱們與他為敵,糾紛正是由我而起,難道我不能來敵他三掌么?」

卜源道:「二哥既然如此說法,小弟當然只有退讓!」兩人一問一答之間,全然未將鬼隱仙師,放在眼中,震海龍侯一元本來生得眉目清秀,一表人才,但此時卻裝了一顆假頭,在自己頭頂上,兩面皆是腦後,以致不明底細的人看來,把他看成了無面怪人。

侯一元早年本是邪派眾人,後來為胡玄無意中救了性命,感恩而改邪歸正,最擅採制各種毒藥迷霧,三個月前,在開封府在客店之中,他為了阻止冷鐵頭和雲家三兄弟到禁城去送死,只彈了幾顆「碧香丸」,便將五人一起熏昏過去。由此可見他這方面的手段。當下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

金臂龍胡玄忙道:「二弟,你附耳過來。」侯一元略一弓身,旁人看來,胡玄只是湊在他的頭部,胡玄低聲道:「二弟,當年咱們八人,才將他擊敗,此人武功甚是難測,你準備怎樣對付他?」

侯一元「咕」地一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胡玄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兩人相互交談,用的全是內家上乘「傳音入密」功夫,旁人只見他們嘴唇掀動,卻是無法聽出他們講了些什麼,鬼隱仙師固是心知有異,但總仗著自己近十餘年來勤學苦練,本來就是準備重涉江湖,尋他們八人一洗昔年之恥,就算是他們八人同上,也不會怕,何況只是震海龍侯一元一人。

但是他行事處處小心已極,未到有十分把握,卻是不會亂作,因此心中也在考慮,胡玄和侯一元講的是些什麼話,一時之間,台上變得寂靜無聲,直到侯一元「咭咭」笑著,走到了鬼隱仙師的面前,木台之上,才傳來「格格」之聲,那是侯一元,以重身法在木台上踏出了一個一個的腳印所致,兩人相隔丈許站定,鬼隱仙師陰側一笑,道;「侯老二,想不到十餘年不見,你竟然成了這副模樣,既然你活在世上無面目見人,不如我等送你到閻王殿上去報到罷了!」

侯一元之所以在頭頂上頂了一個假頭,確是因為有一件事,令他心底深處,感到無面目見人的緣故。那件究竟是什麼事,連其餘七龍,也因為分手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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