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違嚴令密室失寶

這七天之中,林紫煙內功增進,足抵得三年至四年的苦練,心內高興已極,看夏鋒時,仍是獃獃的座著,知道夏鋒也正是初嘗上乘內功秘奧,此時擾他,若是急想知道他幫了耶律兄弟什麼忙,以致兩人要如此厚酬他,但也不敢去問他,又細細揣摩了一遍那小鐵人所使得十六招四苦掌,略有心得,便準備推門出去。

剛來到門口,忽然想起,連日來均看見夏鋒腰際,似掛著一件兵刃,他來時並沒有兵刃,莫非是耶律兄弟所賜么?若是真的,則一定不是凡品,自己就算不要,也要見識一番!因此又轉過身來,向夏鋒身邊走去,夏鋒仍是不語,只是向林紫煙略點了點頭。

林紫煙笑道:「夏大哥,想不到你在此會有如此奇遇,你腰間掛的,是什麼兵刃,可能給我看看?」

夏鋒微笑點頭為應,林紫煙手一探,便將那兵刃摘了下來,取在手中,只覺得輕輕飄飄地,長只三尺,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順手一抽而出,只聽得一聲龍吟過處,眼前突然出現紫瑩瑩,寬才三寸,看來吞吐不定的一道光華,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其薄如紙,遍體透明,望上去,卻不知有多少深的短刀!

林紫煙再也未曾料到那兵刃竟然如此不凡,而且又紫艷艷地,最合她的愛好,不由得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玩之半晌,實在不捨得再將之插入鞘中,看夏鋒時,卻滿臉得意之容,心中暗怪耶律兄弟,這樣好的兵刃,又合上自己名字的一個「紫」字,卻不肯送給自己,而給了夏鋒這愣小子!

直把玩了三盞茶時,才插入鞘中,抬起頭來,道:「夏大哥,這柄短刀,輕飄飄地,也不合男子漢大丈夫使用,正是女子所用的兵刃,你送給了我,我一輩子不忘你的盛情,異日我定找一件好兵刃還給你,你說如何?」

夏鋒面上,立時現出了惶恐之色,林紫煙道:「夏大哥,你怎麼那麼小氣?」

夏鋒滿臉通紅,全身突然一震,道:「林姑娘!……」林紫煙道:「我不和你多說了,一柄短刀,有什麼了不起的?」身形一轉,便向門口走去,她究竟不是存心搶奪,唯恐夏鋒心中發急,因此妨礙練功,到了門口,又掉頭一看,卻見夏鋒又滿臉笑容,臉色也恢複平靜,雙眼似開非開,似閉非閉,分明已然到了練功神魂合一的最高境界。

林紫煙不明白何以夏鋒突然會心神寧怡至此,高聲道:「夏大哥,多謝了,我必定要到明明庄去湊熱鬧,你想見我,到時自顧自去便了!」只見夏鋒點了點頭,心中得意之極,掩上了門,又「錚」地一聲,拔出短刀,眼前紫光突盛,林紫煙順手一刀,向通道道壁上砍去,「刷」地一聲,老大的一塊石頭,應手而落!

林紫煙當真喜出望外,映著刀上「紫光」,又審視把玩了半晌,在插入鞘中時,只見鞘上有著「紫電」兩字,林紫煙想起在石墓之上,為孟冬兒的晶雪杵欺負,若當時有這柄紫電刀,那裡還會怕什麼晶雪杵?真想不道十日之內,際遇如此之奇,心中高興,將耶律雙龍所言有關她身世的疑問,也放過一邊,高高興興,向前走去,晃眼只見,便來到樹洞下面,林紫煙只要雙足一點,便可以直拔起丈許,竄出樹洞,但林紫煙卻不肯就此竄出洞去,而舉起了紫電刀,向左面的那個通道口,照了一照。刀上紫光,遠可達丈許開外,那通道又黑暗無比,這一照,將左面的通道丈許長短的一節,絲毫未見出奇之處,仍是黑沉沉地。

林紫煙心中不由得暗忖,雙龍耶律兄弟如此叮囑自己,不準踏入那通道半步,如今那通道開始的一丈路,一點異狀也沒有,又為什麼不能走進去?而且,他們兩人既然在此隱居,難道還會有什麼厲害人物,居住在此不成?莫不是他們兩人,另有什麼奇珍異寶,放在那條通道的盡頭,而不讓自己知道?林紫煙在這七八天中,實在際遇太過神奇,事前就算有人講給她聽,她也不會相信,本來到此,也該心滿意足,但她卻又貪心起來,心忖說不定那短刀共有一對,則自己若是將另一柄也取到的話,就算再見到耶律兄弟,他們也是無話可說!著實猶豫了半晌,又將紫電刀向內照了照,看清楚了並無異狀,大著膽子,向前跨出一步。她在那一步跨出之際,早已蓄定了勢子,準備一有異狀,立即後退,拔身提起,回到地上再說,可是一步跨出之後,卻是一點異狀也沒有。

林紫煙站穩了身子,暗笑耶律雙龍大言炎炎,什麼半步也不能跨近,自己已然跨進了一步,卻不是什麼事也沒有?膽子頓時大了起來,向內連走了三四步,仍是了無異狀,她一直舉著紫光刀,刀光始終照射在丈許開外,前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也是了無異狀,更是放心前進,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片刻之間,便已向前走出了兩丈來遠近,只見刀光照處,色彩炫目,眼前出現了一道鐵門,鐵門之上,不知鑲嵌著多少各種顏色不同的寶石,經刀上紫光一照,各放異彩,光怪陸離,說不出的神妙詭異,林紫煙呆了一呆,仔細凝神端詳了一番,發覺那道鐵門,除了鑲滿寶石之外,實在和右面那條通道盡處的石門,一般無異,門上既已裝飾得如此華貴,門內石室,一定放滿了奇珍異寶無疑,值錢的東西自己要來也是無用,但若是和武學有關的異寶,能夠順手撈上兩件,豈不是妙?想到此處,實在心癢難熬,暗忖自己正已然違背了雙龍囑咐,來到了此處,若真是照兩人所說如此嚴重的話,早已生事了,怎麼會事至如今,一點動靜也沒有?可知兩人言過其實!此時,她自己心中,急想推開那道門來看上一看,一時之間,想了十幾個原因為自己辯護,自覺條條是理,還恐真的有什麼事發生,一挺紫電刀,嬌叱一聲,足尖一點,「刷」地一聲,一縷輕煙也似,飛身向前,一刀便向門上削去,就著刀尖和鐵門相碰那一點力道,身子一躬,雙足連地都未沾,便又退回原來的地方,定睛看時,只見剛才那一刀,削下七八顆寶石下來,還在門上削出了深深的一條長痕迹,卻仍然是什麼聲音也沒有,若是門內躲有大敵的話,難道這個時候,還不現身相見?完全將心放下,大踏步來到門前,一腳向門踢去,「吱咯」一聲,那門便應聲而開。林紫煙向室內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原來也是和右面一樣大小的一間石室,可是除了地上幾堆腐草之外,竟然一無所有!而哪兒堆腐草,也不知道在這石室之中,放過了多少年,發出陣陣惡臭,林紫煙「呸」地一聲,自言自語道:「常言道女繡花枕頭爛草包,真想不道那麼華麗的門中,卻只有這樣的三堆腐草!」舉起紫電刀,四面照看了一下,了無異狀,心中大失所望,一轉身,來到門口,已然準備出門而去,忽然聽身後傳來「息索」一聲。林紫煙不由得大未緊張,身子也不轉,便「刷」地一刀,向後削出,當真是刀勢如電,一刀削出之後,才轉過身來,只見一隻又肥又大的老鼠,正從腐草堆中,竄了出來!

林紫煙不由得啞然失笑,指著那縮在一角的老鼠道:「原來只是一支又肥又大的老鼠,耶律伯伯,看我不將你們笑得面色發青才……」

下面一個「怪」字尚未出口,突然之間,四面八方,陡地響起了暗器刺空之聲,同時惡臭之味,更是撲鼻而至,眼前陡地一黑,手上沉甸甸地,也不知給什麼遮住。這一切,全是突如其來,事先根本連一點跡象也沒有!

若是剛才林紫煙一回頭,不是看到一支老鼠,從草堆中竄出來,林紫煙雖然大著膽子進了這間石屋,而且也已看清室內空無一物,但耶律寶、耶律貝兩人言猶在耳,她仍然會有幾分警惕,自從她一聽到背後悉索有聲,立即反手一刀削出,便知道。

但當她反手一刀削出,只是發現了一隻老鼠之後,卻是大不相同,她心中已然一點警惕也無,全無防備,而那一切,又來得那麼突然,眼前一黑之後,倉皇之間,林紫煙根本不知怎樣應付!尚幸她生性機靈,剎那之間,已然知道耶律兄弟,並非空言恫嚇,而自己確是當真上了人家的大當,人家直到自己全無防範之際,才突然出手,因此急忙身子一縮,向後退出丈許,倚牆站定。就在她倉皇后退之際,左腕不知被什麼東西掃中了一下,其痛入骨,不由自主五指一松,紫電刀已經被對方劈手奪去。

林紫煙心中既悔且恨,手腕一翻,「呼」地拍出一掌,那是新從小鐵人處學來,「四苦掌」中的一招,「生不逢辰」。勁道鋼柔互滲,身子團團萬轉,將銳嘯排盪,簇擁而至的暗器,紛紛擊擋開去。直到此時,林紫煙才辯出帶起如此驚心動魄的嘶空之聲的暗器,原來竟是一大蓬腐草!可知對方本來一直躲在幾堆腐草之下,忍住了不出手,直到自己毫無防備之際,才陡然發難。林紫煙一掌拍出之後,仍是無法辯清眼前發生的事,也不知有多少人向自己在進襲,只覺得有一股極是雄渾的力道,和自己掌力相抵,林紫煙覺出那股掌力,來自左側,那一招「生不逢辰」,她初學不久,威力並不甚大,只是倉促間作應付而用,一發現敵人的所在,立即身軀微沉,向外一側,身子滴溜溜疾轉,石室之中,狂飆陡生,一連六掌,疾拍而出,正是那一招「死人推磨」。林紫煙在未服雪狸紅膽之前,對那一招「死人推磨」,已然極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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