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晶雪杵異人異寶

但此際,林紫煙身為人制,卻正是求人之際,心中暗叫慚愧,眼中卻不敢流露敵意。只聽得那女子道:「啊!當真是一個小姑娘!」走向前來,伸出手中兵刃,在林紫煙鼻尖上一指,道:「喂,你是無面鬼的什麼人?躲在這裡作什麼?」

那兵刃雖然未曾觸及林紫煙的鼻尖,也只不過寸許,林紫煙只覺得一股奇寒徹骨之氣,從那件兵刃之上,透了過來,一時之間,全身連打了三個寒顫,心中又怒又羞,瞪了那女子一眼,卻講不出話來,心想那「無面鬼」,大約就是那個放毒煙害人的傢伙,自己就是為他所指,那裡還會是他什麼人?心內對這女子,大起反感。

那女子見林紫煙不出聲,長眉一剔,道:「你怎麼不說話?啞了嗎?」

那男的卻道:「這小姑娘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咱們須將她的穴道解開,才能問出話來!」

那女子「哼」地一聲冷笑,道:「難怪武林不寧,江湖不安,學了兩手三腳貓功夫的人,便都要出來闖江湖,揚名立萬兒,也不自量能耐!」

林紫煙氣得肺都要炸了,但是卻無可奈何,只見那女子伸手在林紫煙肩頭拍去, 林紫煙心中有氣,而且明知自己不能動彈,並非是被人封了穴道,因此一見那女子手向自己肩上拍來,真氣運轉,本身真力,猛地迎了上來,那女子一掌拍下,突然遇到了一股大力,反震上來,猝不及防,將他的手臂震起老高,俏容變色,喝道: 「不知好歹的女娃子,我是為你解穴!」

林紫煙見他狼狽,心中感到了一陣快意,那男的怪道:「怎麼啦?」

女的怒道:「我好意為他解穴,他卻以本身真力,將我的手臂震了起來,你說他是不是混賬東西?」那男的道:「你也不必生氣了,他只怕未必懂得你的意思!」 林紫煙向那個男的一看,只見他生得極是英俊,和那女的,眉目相似,看來分明是兄妹倆人,但是氣度卻要好得多,令人心服。

那女的道:「我不管了,你要問話,你去解開她的穴道吧!」

男的面露窘態,道:「她是個年輕女子,我怎麼好動手解開她的穴道?」

那女的道:「這女娃如此可惡,我雖然可以出手救她,但是卻不免叫她吃些苦頭!」說著手一伸,手中那奇怪兵刃,便向林紫煙的肩頭點到。

剛才,那奇怪的兵刃,尚未觸及林紫煙的鼻尖,林紫煙已在霎那之間,打了三個寒顫,此時已被點中,立時覺得全身如在冰窟之中,連真氣運轉,也幾乎為之凍住,全身猛地一震,竟然震的離床跳起,但也覺得四肢八脈一起為一股奇寒之氣, 閃電也似飄過,一張嘴,大叫一聲,已然能一躍而起!

林紫煙雖然為那女子救起,但是她心中,卻了無感激之念,反倒將那女子恨之徹骨,才一躍而起,便五指如鉤,「呼」地一爪,劈面向那女子抓到,嬌叱道:「倒要看看誰是三腳貓!」

那女子身形飄動,向外逸出,避過了林紫煙的一抓,喝道:「女娃子,你想死是不是?」

林紫煙見她至多不過比自己大一二歲,口氣卻是如此之大,心中更怒,身形一轉,「呼呼」兩掌又向前拍出!

這兩掌,林紫煙更是手下絕不容情,她剛才無緣無故,身子不能動彈之際,被那女子又是譏諷,又是戲弄,這一口氣實在忍不下,一時之間,只想好好報復一下,那裡還顧得到會有什麼後果?連剛才一見女子手中兵刃,便心中一動,像是聽說那件兵刃,是那一位高手所有一事,也全然置之腦後,兩掌剛一拍出之際,只是向前疾推而進,但一推出尺許,立即左右一分,左掌向那女子胸前打到,右腕一翻,手掌反向那女子的肩頭,搖了兩下,輕輕搭去!

那女子在剛才林紫煙向她一撲之際,已經退出甚遠,此時林紫煙再是疾逾閃電的兩掌,只見將手中兵刃自上而下的一划,在她身前,立即如同起了一堵由無數青瑩瑩,冷晶晶杵影所組成的光牆!將林紫煙那連發兩掌,一齊封住,林紫煙只覺得自己兩掌,眼看擊到,但對方只是仗著手中兵刃神奇,竟然輕輕巧巧地流過了難關, 心中更是氣憤,足尖一點,人已飛身掠起。

那女子一見她掠起,便怒叫道:「哥哥!我可不管了,非要出手教訓教訓這女娃子不可!」那男的急道:「妹子千萬不可,我們已經惹了一樁禍,尚未了結,豈可再惹第二件?」

倆人一問一答,話俱是連珠炮也似,講得極快,林紫煙身子才一縱起,兩人話已講完。她乃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聽倆人對話,心中便自一動,暗忖聽這兩人的口氣,若不是背著長輩,偷偷在江湖上行走,便是師門戒律極嚴,不准他們隨便出手, 要不然那女子怎麼會不敢還手?自己正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出一口氣!

心念電轉,立時打定了主意,只見那女子一晃手中兵刃,杵光已經對準了自己, 嬌笑一聲,身在半空,竟然平空翻了一個筋斗,向下沉來。

這一來,她變成了才一躍起,便即下沉,足尖略一沾地,使身子一伏,手腳並施,右腳橫掃,右掌自下而上,向那女子砸去!

她動作快疾無倫,當那女子才將杵尖向上,對準她的時候,她已經兩招一齊發出,只聽得那女子一聲冷笑,道;「哥哥,人家打我,可怪不得我了!」身形凝立不動,手中兵刃向下一指,指向林紫煙的右腿。

林紫煙雖是手腳並用,一連襲出了兩招,但實則上,那只是相輔相成的一招, 可以虛實並用,變化多端,喚著「氤氳二氣」。

那一招「氤氳二氣」,乃是取天地鴻蒙初開,二氣交流,清者上升,濁者下沉之意。一招武學招式,而名命如此之大,若是沒有過人的精奧之處,反倒易為武林中人嗤笑。

而林紫煙所習的這一招,卻的確博大精奧,不可方物,在使出之時,不但可以一掌一腿並用,而且可以雙掌並用,或雙腿並用,同時攻向對方兩個不同的方位, 一式才使出時,已經是虛虛實實,極難料定,就算對方真是高手,識出了虛實,但是內中還藏有無限變化,絕不至虛發。林紫煙襲向那女子的那一下,便是如此,看來掌虛腿實,但如果一封她腿部的進攻,那一式卻又可以化為掌實腿虛。

那女子一杵向林紫煙右腿點到,林紫煙一則曾經吃過她手中兵刃的苦頭,二則正好藉此機會,展開那一式中虛實互換的精奧,右腿一縮,那女子一點點空,就在同時,林紫煙一掌,已經自上而下,拍中了那女子的肩頭,這一掌,林紫煙早已蓄足了七成內勁,「叭」地一聲,那女子立被震退了三步。

但是林紫煙也大叫一聲,向後倒竄出去,一縷煙也似,停身在床,兀自俏臉發青,全身皆在微微地顫抖!原來她剛才一掌雖然拍中了那女子,但手掌一和那女子的肩頭接觸,便感到有一股奇寒之氣,如同千萬極細極細的尖刺一樣,向自己的心刺進!若不是那一掌早已運了七成內勁,只怕所受苦痛更甚。

饒是這樣,那股奇寒之氣,也已經冷得她半邊身子,如浸在雪水中一樣,禁不住全身微顫,牙關發抖,冷得花容失色!

須知學武之上,因為內息運轉,已可控展,對於寒熱的適應,要比尋常人如意得多。林紫煙也有了八九年的修為之力,就算真的將她浸入雪水之中,也不會冷成這樣!

因此她心中吃驚,猛地想起那女子手中的那件奇異兵刃來,心中突然一動,已經將那兵刃的來歷記起,強抑心中驚駭,失聲道:「你們原來是——」但他只講到此處,那男的已經匆忙攔阻道:「姑娘,別往下說了,我們互相不知對方來歷,雖然過了幾招,但總不算是敵人,你一說出咱們的來歷,便成了有心對敵,這事情就不免麻煩了!」

林紫煙見他說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定了自己,滿面惶急之色,只盼自己聽他的話。林紫煙也知道人家匆匆忙忙,講這一番話,純是好意,因為對方實在並不是好惹得人物。

但如果就此算數,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正在猶豫,忽然聽得那女子道:「哥哥,你怎麼啦?這女娃子在石墓之中,若不是那個無面鬼的人,還會是誰?非將她除去不可!」那男的嘆了一口氣,道:「妹子,你心中又何當不知道這姑娘和那無面鬼無有關係?只不過怕她傳言開去,說我們曾在此處,和那個無面個鬼動手,以致被爸媽聽到,又施責怪,所以想將她除去罷了!」

女子面色略變,脫口道:「哥哥,你怎麼儘是幫著外人說話?」

那男的道:「我只是可以擔保,這位姑娘,絕不會將在石墓中遇到咱們的事, 講給第二個人知道的!」那女的手中兵刃,又向林紫煙一指,叱道:「你聽到了沒有? 若是你敢和外人講出一個字,本姑娘立時可以取你的性命,快滾吧!」

林紫煙本來在考慮之後,倒真是可接受那男的一番好意,忍氣吞聲,就此作罷。但如今聽那女子竟然以這樣的口氣和她講話,林紫煙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連唐古拉山雙煙師太的門下,都敢戲弄,此時明知若是動起手來,就是只有那女子一人出手自己亦非其敵,可是她只覺得氣往上沖,那裡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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