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無面人詭異絕倫

那尼姑雙眼之中,怒火迸現,林紫煙又一笑,道:「慧圓大師,你師傅叫著雙煙師太,我名字之中,可算得是你一半師傅,難道你竟敢不聽我的話么?再餓你幾日,怕你不從?」

將床單向下一放,又將床下的人遮住,口中哼著小調,洋洋得意。各位看至此處,一定也知道林紫煙雖然手持唐古拉山雙煙師太的獨門兵刃,七絕鳳尾翻,但實質上卻不是雙煙師太的弟子了!

她一個人哼了半晌,又躺在床上,忽然又一躍而起,自言自語的道:「啊呀! 我卻是蠢下,慧圓大師被我出奇不意,連點了十七八個穴道,身子不能動彈,當然也出不了聲,我豈能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答應授我七絕鳳尾翻的招式?若當真餓死了她,豈不冤枉?」連忙俯身,將那尼姑從床下拖了出來,迸指如戟,在她喉間,頭後,點了兩點,只聽得她喉間「哈」地一聲,吐出一口濃痰來,破口罵道;「死賤人,你待怎地?」

林紫煙一揚眉,道:「喂,你怎麼啦?有道是出家人不動嗔念,為何你出口傷人?」

這慧圓大師,本是雙煙師太的弟子,為人極其老實,但是資質卻也是愚魯,空有名師,武功仍未登堂入室,是以雙煙師太,賜她一柄七絕鳳尾翻,一般武林中人, 見了這件兵刃,自然也震於雙煙師太的名頭,要相讓幾分。

但是卻遇到了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亂的林紫煙竟然看上了她這柄七絕鳳尾翻,設法將他騙到了房中,突然出手,連點了她手三陽經上的十八個穴道,將她制住,奪了她的七絕鳳尾翻,又強迫她傳授六式精妙於竅,不可方物的七絕鳳尾翻法。

慧圓大師被林紫煙困在床底下,已有兩天不能開口出聲,自然大怒,被林紫煙一駁,更是氣極,但卻又真的錯的自己,不該胡亂罵人,有違佛門清規,因此緊閉住了嘴,不在出聲。

林紫煙笑道:「剛才我對你說的話,你一定聽到了?答不答應,快說!」

慧圓大師「呸」地一聲,道:「做夢哩,那六式七絕鳳尾翻法,乃是唐古拉一門,不傳之秘,怎可以傳授給你?」林紫煙眼珠一轉,道:「那麼,是唐古拉一門中人,便可以相授了?你拜我為師,不是連我也和唐古拉山有了關係了?」

慧圓怒氣頭上,未曾聽出林紫煙語中另有詭計,怒道:「呸!你只配做我的徒弟,快磕頭吧!」怎知林紫煙當真「撲通」一聲跪下,道:「師傅在上,弟子叩見! 請師傅答應授弟子六招鳳尾翻法,不然,師傅你就要餓死在床底下了!」

這樣的拜師傅法,當真是聞所未聞,慧圓不由得啼笑皆非,剛才又分明是自己叫她叫她叩頭拜師的,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才好,只是脹紅了臉,大聲出氣。林紫煙站起身來,道:「好,佛家不打訛語,否則要入拔舌地獄,第一招怎麼樣,快說。」

慧圓悶哼了一聲,並不開口,林紫煙正待再催,忽然聽得門口「呀」地一聲, 一個日呢推門探首進來,林紫煙不由得一驚。

因為她記得清清楚楚,剛才回身掩門之際,曾將門栓了上,當中除了自己慧圓兩人之外,再無別人,那門栓又絕不能在外面弄開,如何會悄沒聲,有人輕輕地會將門推開,探頭進來的?尚未看清來人是誰,已然吃了一驚,正待去看那人是誰, 忽又聽得「叭」地一聲,門旁有物跌落地上,低頭一看,正是一隻門栓,客店之中, 因為往來雜人,所以門栓之類的物件,也做的特別牢靠,東京開封府中的大客店, 全是黃橙橙的銅拴,這家客店也沒有例外,因此甚是結實,如今則鐵釘上還帶有木屑,分明是被來人一推,連拴推了下來的!

林紫煙又是一怔,忙抬頭喝道;「誰?」但只聽得「砰」地一聲,門一關上, 竟然未曾看清,那探頭進來的,是什麼人!

林紫煙因為自己在房中所做的事,根本見不得人,試想唐古拉山,雙煙師太,在武林中名頭何等響亮,交遊何等廣闊,但他卻將雙煙師太的徒弟戲弄到了這樣的地步,就算人家不來尋自己的晦氣,只要認出自己的來歷,到師長處去告上自己一狀,本門戒條極嚴,處罰起來,還當了得?旁的不說,最輕,罰上三年面壁,也是受不了的大苦楚哩!

因此,一時間也顧不得再要慧圓教那六招七絕鳳尾翻,一步躍過,搶到門旁, 拉開門來一看,門外乃是一條長廊,只見一個老頭子正蹣跚地向前走去,除此之外, 別無他人,林紫煙怪叫一聲,道:「好哇!偷窺了人家的房間,還在裝蒜?」

兩步搶過,手在老者肩上一探,便將老者身子,扳了過來,嚇得那老者口角流涎,道:「這位……姑……娘,你做什麼?」

林紫煙認得那老者,正是店主東的老丈人,知道自己弄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忙道:「對不住得很,我認錯人了。老丈,你可曾見剛才有人走過此處?」那老者側頭想了半晌,道:「是了,剛才我曾見一個瘦漢子,在你房門張望了一下,又閃了開去。」

林紫煙心情大是緊急,道:「他閃到什麼地方去了?」老者又想了半晌,搖了搖頭,道:「這卻記不得了,總是在你旁邊那幾間房中!」

林紫煙忙道:「多謝老丈!」身形一晃,只見自己的房門口,左面只有兩間房, 右面只有四間,心付不論是在那一間中,橫豎總共也不過六間,便自右至左探起, 一下推開了第一間,卻是間空的,不像有人住,又轉過去推第二間,才一探頭進去, 便不禁悄臉發紅,趕緊退了出來,感情房中是一對新婚夫婦,正在親熱調笑呢!林紫煙將門關上,只聽得那男子漢在房中罵道;「見鬼么?門栓有和沒有一樣,什麼人都可以推開來看,咱們搬過第二客店吧,這種店家怎麼能住得人?」

林紫煙聽了,心中一動,暗付剛才那探頭向自己房中瞧來的人,莫非也是想找什麼人,因此才一間一間房門推開來看過的么?

想了一想,走過了自己的房間,到下一間房處,略為一推,推之不動,想是拴實了門栓,真氣運轉,力透五指,用力一推,「格」地一聲,門栓已被推開,只見三條大漢,正躺在床上,睡得呼嚕連聲,酒氣撲人。林紫煙看了一看,知道不像, 又去推另一間,一連兩間,全是空無一人,只剩最後一間,林紫煙側耳一聽,只聽的房間中有人高聲講道:「剛才我去看過了,只有右面數起第三間房中,一個丫頭, 不像什麼好東西,正在威嚇一個尼姑,其餘的都沒有事!」

林紫煙心中一動,暗忖這不是在說自己么?又仔細聽去,另一人道:「那小丫頭是什麼來路,你認清了么?」剛才講話的那人,尚未回答,另外又有一個人,尖聲尖氣地道:「不管他是誰,咱們今晚定要行事了!」那兩人一齊道:「不錯!」這「不錯」兩字,是沉住了聲音,發出來的,聲音甚是沉綿,顯見那人功力不弱。林紫煙還想聽他們講些什麼,但是那三人卻不再言語,林紫煙一推,房門應收而開。

只聽得「刷刷」兩聲,屋中的三人,一起站了起來,齊喝道:「誰?」

林紫煙定睛一看,幾乎笑了出來,原來那三個人中的兩人,身材均甚是高大,但是一個頭卻是又尖又小,五官擠在一起,如在黑暗中碰到,不將他們當作是無頭鬼才怪,若只是他們兩人在一起,倒還不會令人感到什麼好笑。

但是另有一人,卻是身高不滿四尺,一顆大腦袋,晶禿光亮,到有一尺長,和兩人相形之下,只令人覺得人俊不住!

那三人對望一眼,那兩個高身量的人中一個道:「就是這個小丫頭。」那大頭人大頭一晃,相隔五六尺遠近,也沒有看清他怎麼一個動作,已然欺近身來,尖聲道: 「小女娃,你是誰?」

林紫煙道:「你們倒問得好笑了,我要問你們是誰?為什麼偷偷摸摸,窺視人家房間?」那大頭人「哈」地一聲笑,道:「你房中又沒有收著情郎,怕什麼人看?」 林紫煙悄臉「刷」地飛得通紅,嬌叱道:「大膽胡說!」皓腕一翻,一掌向那大頭人的頭頂拍下,她雖然今年只有十六歲,但身材卻甚是碩長,高出大頭人許多,那一掌拍出,是向那大頭人頭頂擊出的。

大頭人「哈哈」一笑,道:「來得好!」他這裡一個好字才出口,林紫煙的一掌, 已然擊了過去,只聽得「啪」地一聲,擊個正著,那大頭人仍是若無其事的哈哈大笑,林紫煙卻徒的吃了一驚。原來那大頭人頂門,不但又硬又滑,像鐵打成的一樣, 而且其冷無比,像是擊到一塊玄冰,所有的掌力,全都在那之間,被化得無影無蹤!

林紫煙雖然在江湖走動不久,就他本身而言,沒有什麼江湖閱歷,但是她師長卻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師,曾在教她武藝的同時,將武林中各派的武功,全都和她講過,曾也提到要在苗疆處,有一個奇人,煉有鐵頭功,一顆大頭,力大無窮,身子矮,此人姓冷,就以鐵頭兩字為名,脾氣古怪,若是日後有苗疆之行,撞到了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林紫煙當時曾牢記在心,但卻未曾料到不是在苗疆,就是在東京開封府中,便遇上了此人,後退一步,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冷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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