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五毒邪門

說到此處,絕世狂生劍眉深鎖,心事重重地一掃青衣侍女。

上官雲菱倒是冰雪聰明,一見他心事重重,似有難言之隱,連忙吩咐一眾侍女退去,微顯愕然道:「公子長眉深鎖,難道有何隱衷,請說無妨!」絕世狂生面含苦笑地說道:「小姐!可知在下究是何人?」

上官雲菱神色愕然地詫聲道:「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絕世狂生朗聲笑道:「在下正是傳說中的魔頭,絕世狂生!」

上官雲菱婉容笑道:「江湖傳言,未必可靠!」

絕世狂生不勝憤恨地說道:「謝謝小姐對在下的信任,我絕世狂生以為走遍天下,無一知己之人,想不到小姐還能信任在下不是壞人!」

上官雲菱嬌聲笑道:「江湖傳說,絕世狂生目空四海,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如此說來,小妹一經提攜,倒要身價百倍了!」

兩人話到投機,幾嫌相見之恨晚!

絕世狂生忽然長嘆一聲,吞吐其詞地說道:「只是在下此來之意……欲向小姐商借一物 」

上官雲菱面顯愕然地說道:「商借一物……」

絕世狂生點頭說道:「欲向小姐暫借『鱷魚皮甲』一用,自當原璧奉還!」

上官雲菱聞言,滿含幽怨與痛苦的表情,顫聲道:「難道公子此來,就只為著『鱷魚皮甲』?」

絕世狂生對這種幽怨的表情,已不再是陌生,情不自禁地愴聲道:「小姐情意,在下只有銘記肺腑,期待將來……」

上官雲菱面上展起一絲凄然的苦笑,哽咽道:「公子恩仇未了,小妹自是不敢強留,不過彩樓比武招親,人所皆知,小妹只有長等公子來相聚就是了。但『鱷魚皮甲』,乃家父珍藏寶物,除非……設法盜取,不然別無它法。」

絕世狂生一見上官雲菱神色凄然,知道所言屬實,不由劍眉緊皺,坐立不安地在室中來回踱著方步,隨即說道:「小姐盛情,在下永世難忘,待在下恩仇了斷之後,自當回來團聚。」就在此時,庭園中陡起一陣人語喧嘩之聲。

絕世狂生聞聲一晃,如一縷淡煙,穿窗而出!

他一閃之間,隱身花蔭下,徑朝西北角上縱去!

約莫縱出百十丈之遙,果見一所樓台,展現眼前,樓中幽黯的燈光,從虛掩的門縫中射出。

他身懷絕學,哪會將這些護院之人入在眼中,毫不考慮地飄身進人樓中!入眼琳琅滿目,盈箱的黃金白銀,奇珍異寶,他連看也不願多看一眼,一心只顧找尋那「鱷魚皮甲」!

最後掃視到覆著一方白綾的木箱上,不由驚得目定口呆,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娟秀的字跡,入目分明:速去冰谷借神獒,皮甲百日之期送上黃鶴樓!

末尾赫然署名萬花公主!

他愣然怔立室中,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她怎麼知道我要盜取「鱷魚皮甲」?

難道她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身邊,跟蹤我到長安?

百思莫解地將白綾揣入懷中,飄出藏珍樓,滿腹狐疑地徑向城外縱去!甫近城邊,只見上官雲菱從燈光隱暗之處,身形妙曼地飄身縱出,一見絕世狂生滿含關懷地問道:「公子可曾取到『鱷魚皮甲』?」

絕世狂生垂頭喪氣,無可奈何地笑道:「小姐深情,在下至死不忘,『鱷魚皮甲』已被人先行取去!」說罷,從懷中取出那方留著字跡的白綾,交與上官雲菱!

上官雲菱略一端視,面顯愕然地詫聲道:「公子可知道『萬花公主』,她是何人?為何要盜取『鱷魚皮甲』,百日之期又送上黃鶴褸,難道她與公子有何恩怨?……」說到此處,秀目中射出幽怨的光芒,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絕世狂生,期待著他的回答!

絕世狂生輕吁一聲,痛苦地說道:「在下也不大清楚這『萬花公主』,究是何等之人,雖然……有一面之識,可是並無恩怨可言!」他不好意思講得太明白。

上官雲菱聞言嫣然一笑,柔聲道:「既與公子有一面之識,約定百日之期送上黃鶴樓,度其存心,倒是令人費解,憑空猜測,亦於事無補,如此,只有等到百日之期,再行解決,可是公子此去毋忘小妹日倚樓頭,待君歸來……」說到此處,哽咽悲泣,語不成聲,縱是鐵石心腸之人處此境遇,亦會為之黯然腸斷!

絕世狂生原是多情種子,只因身世飄零,從小養成高傲仇世的個性,其實內蘊無比熱情,只是從未找到發泄的對象!

於今,他連番捲入愛情的漩渦,熱情的奔放,有如天空行雲,縱橫馳騁,無法自已……

此時,他一見上官雲菱嬌啼送別,婉轉叮嚀,不由離愁萬種,齊涌心頭,一陣凄然的感受,頓時俊目矇曨,點點淚水,灑落衣衫,顫聲道:「小姐珍重,在下恩仇了結,即作歸期,與你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上官雲菱不勝離愁地凄然道:「但願公子此心不渝,小妹雖死無憾!」

兩人相依相偎,悄無聲息地縱出長安城池!

只見城郊夜闌人靜,星月朦朧,萬籟倶寂,更形增加這離愁的悲戚氣氛。寒月星光下,絕世狂生正自手挽上官雲菱,徜徉於城郊的羊腸小道上,聲聲細語,無盡依依之際,驀地遙遠地傳來一聲輕微的銀鈴脆笑。

絕世狂生聞聲一震,只聽他說得一聲:「小姐珍重了!」

等待上官雲菱聞聲驚覺,人影離開身邊,已在十餘丈之外。

只見她兀自揮手頻呼:「公子毋忘長安城中,小妹日倚樓頭,凝眸企望,期待公子早日歸來……」

絕世狂生一晃之間,縱出數十丈外,不顧身後依依不捨,兀自揮手頻呼的上官雲菱。

他將輕功身法施展至極限,疾如雲飄電閃,循著傳出笑聲之處撲去……

黑夜中,一陣急速賓士,不下有數十里之遙,可是始終沒有發覺出絲毫人影,不由心中暗自恨道:「管他是誰?我何必要自尋煩惱,目前自顧尚且不暇,特來長安設法取得『鱷魚皮甲』,眼見成功在望,誰知仍被『萬花公主』捷足先登,用心何在,其意難明。於今,鍾姊姊為著自己,千裡邊關,遠赴長白野人山,找尋『冰谷姥姥』商借『冰穀神獒』!她雖然身懷絕學,終屬女流,實在使人無法放心,萬一有何差錯,豈不要我引為畢生遺憾……」想到此處,不由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拔空飛行,焦急萬分地抬頭一陣揣摩,憑著夜空星斗辨明方向,一閃身形,徑朝西北方疾奔而去。

長白野人山,峰巒不絕,崖壑連綿,絕峰高處,經年雪凍冰封,休說人煙,就是飛禽走獸也罕少見到。

雖然,還只不過初秋季節,野人山的半峰上已是瑞雪紛飛,一片白雪暗皚的冰天雪地。

這日晨光時分,瑞雪紛紛的半峰上,由低洼的狹谷中,突然出現一條瘦小的人影。

敢情來人正是為著心上人,不遠萬里,尋找「冰谷姥姥」商借「冰穀神獒」的鐘梅霜!

原來鍾梅霜自與絕世狂生分手後,即日夜兼程奔赴野人山,沿途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日。

這日,來到這高插雲表,白如虹銀的半峰,頓覺寒風刺骨,冷氣浸肌,茶杯大小的雪花,迎頭罩面。

驀地她似忽然發現了什麼意外的奇蹟,本來甜美的面容上,陡然展開玫瑰般的笑容,秀眸中射出喜悅的光輝,凝視著雪地上數點含糊不清的獸蹄痕迹!

只見她如同獵鷹似的,循著那含糊不清的獸蹄痕迹,小心翼翼地向前邁進。

驀地一陣梟晡猿啼似的怪笑,起自谷中,足有盞茶光景,只聽到一個哭笑難分的聲音說道:「女娃兒!你站在『迴風谷』口等死不成?」

此時,鍾梅霜忙不迭地轉身一瞥,頓時發出一聲驚駭的尖叫,只見一位骨瘦如柴,麵皮黝黑,白髮如亂草,身披半截藍色膝衫,手拄酒杯大小的烏光拐杖,酷似古冢殭屍模樣的老太婆,就在自己身後七尺之遙!

丑老太婆腳前,伏著兩隻怪獸,似虎非虎,似狗非狗,形狀浄獰威猛已極,張牙舞爪地瞪著鍾梅霜。

鍾梅霜一臉驚駭的神情,斂衽為禮道:「敢情老前輩就是世外高人『冰谷姥姥』!請恕晚輩無知冒犯,有擾前輩清修!」

丑老太婆面上木無表情,兩眼精光暴射,冷森森地說道:「丫頭!你少跟我老婆子來這一套,我只問你來到我這『迴風谷』中有何企圖?……」

鍾梅霜一見丑老太婆,形容奇醜,語言冰冷,腳前正有兩隻怪獸,無疑的正是自己要找之人,還不知如何開口商借神獸,一聽丑老太婆問及她有何企圖,忙不迭地正容還禮道:「晚輩不遠萬里,特意前來,只為向老前輩懇借『冰穀神獒』,替江湖消除浩劫……」

丑老太婆未待她說完,怒不可遏地嘿嘿冷笑道:「丫頭!教你死得明白,老婆子也正是你所說的『冰谷姥姥』,『冰穀神獒』是我老婆子數十年終身的伴侶,『迴風谷』數十年無人敢越雷池半步,你敢擅人谷中,已是死罪,還要動我神獒的腦筋,這是你自己找死!」

鍾梅霜神容鎮靜,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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