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有意收徒,怪人露真面

就在烈火祖師一呆之際,那怪人已然一聲長笑,道:「烈火祖師,後會有期!」

話未說完,雙臂向上,猛地一揮,將呂麟譚月華兩人,一先一後,從屋頂的破洞之中,直揮了出去,他自己也足尖一點,身形向上拔起,向那破洞之中疾穿了出去,等他們三人,先後穿出,烈火祖師才省起自己遭人愚弄!這一怒實是非同不可,翻手一掌,「呼」地向上疾拍而出。

那一掌,乃是他畢生,數十年修為,內家功力所聚,勢子何等威猛,怒濤裂岸,狂飆陡生,只聽得轟地一聲大響,整個大廳的頂上,已然坍下了一小半來,烈火祖師身形縱起,飛身而出。

等到他飛出大廳之際,只見譚月華,呂麟和那怪人早已在數十丈開外。

烈火祖師心知要追上他們,已然絕難。

更何況那怪人的武功,也絕不在自己之下,追上了,也未必見得占什麼便宜。

因此大吼一聲,一頓足,足下立時現出了半尺來深地一個土坑,恨恨地回到大宅中去不提。

卻說呂麟和譚月華兩人,一被那怪人揮出,凌空各使一式「平沙落雁」,已然站定,那怪人緊接著飛身而出,拉了他們便奔,奔出了三五里才歇了下來,那怪人揚聲大笑,道:

「烈火祖師妄自尊大,目中無人,這次卻氣得他好苦。」

呂麟也拍手笑道:「妙極!妙極!那老頭子正應有此報!」

譚月華心中雖也覺得那怪人剛才戲弄烈火祖師,極是好笑,但是,那怪人的來歷如何,他卻始終未曾弄得清楚。

她只記得父親曾經囑咐過自己,若是遇上了那怪人,避之則吉。

她也在一旁,看出了呂麟對那怪人,傾服已極的情形,心想無論如何,不能讓呂麟和他在一起,自己的父親,決無虛言恫嚇之理。

因此,便問道:「前輩所託,至今方能說是幸不辱命,不知前輩當日,要我在鬼宮,將麟弟救出,所為何來?」

那怪人搖了搖破扇,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已然遲了!」

呂麟因為絕不知經過的情形,聽來也是莫名其妙,譚月華卻吃了一驚,心中一動,忙問道:「什麼遲了?」那怪人冷電也似,兩道目光,向呂麟望了好一會,道:「我本來,是想將他救出,不令他成為眾人向呂騰空作要挾的藉口,但如今……」

他只講到此處,譚月華更是聽出情形不妙,道:「如今怎麼了?」

那怪人卻不回答,對住呂麟,口氣極是嚴肅地問道:「呂麟,你身負巨仇,可願拜我為師?」

呂麟只當那怪人所說,「身負巨仇」乃是指他母親西門一娘慘死而言,並未曾想及其他,一聽說那怪人願收他為徒,心中不禁大喜,可是一個猶豫間,答道:「晚輩尚要叩詢父,方可行拜師之禮!」

那怪人「哈哈」一笑,道:「不必問了,你父親已然死在武夷仙人峰上了!」

剛才,那怪人三番兩次,言語之間,詞意閃爍,譚月華已然聽出,可能是飛虎呂騰空,已然遭到了什麼不幸的意外。

因此,她一聽得那怪人如此說法,雖覺突,尚自在意料之中。

而呂麟在陡然之間,一聽得這噩耗,心中的吃驚,實是難以言喻!

呆了一呆,一張俊臉,突然之際,漲得成了紫薑色,兩眼發直,只是出不了聲。譚月華一見他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驚,忙叫道:「麟弟,你別太傷心了!麟弟!麟弟!」

可是呂麟卻像是完全未曾聽到一樣,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面上的紫色,越來越深,幾乎成了黑色!譚月華心中一急,眼中淚花亂轉,足尖一點,便要向他撲了過去。

可是她身形才展,突然打橫一股大力,疾拂而至,將她踉蹌推出丈許開外,同時,聽得那怪人叱道:「別碰也!」

譚月華此際,方寸已亂,退開之後,珠淚雙垂,道:「前輩,他怎麼啦?」

那怪人卻是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令你到鬼宮去救也,反倒為武林中留下了一段佳話!」

譚月華此際,為了呂麟的安危,心中著急到了極點,那還顧得害羞?更顧不得少女的矜持,走前兩步,道:「前輩,你快救救他?」

那怪人道:「他驟聞父親的噩耗,心中悲痛莫名,氣血上涌,你一碰他,他更是非死不可!」譚月華:「那怎麼辦呢?」

那怪人嘆了一口氣,道:「如今他是死是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了!如果他能以想通,乃父雖死,自己留著有用之身,尚可以報仇雪恨,則逆涌之氣血,便可以漸漸平復,如果他一時想不通,則我也無能為力,無法相助了!」

譚月華淚痕滿面,站在呂麟的身邊,心中如有十萬螞蟻在噬咬一般,好一會,才見呂麟的面色,由紫而缸,「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譚月華此際,剛好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口鮮血,噴得她一頭一臉。

可是她全然不顧自己,一見呂麟面色已然轉紅,心知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心中一松,連忙舉起衣袖,抹去了呂麟口旁的血跡,道:「麟弟,你千萬別苦了自己,可急死我了!」

呂麟的眼眶中,也滴下淚來,面色由紅潤而慚趨蒼白,嘴唇顫動,道:「月姐姐……你對我真好?」一雙小兒女,情不自禁,緊緊地攤在一起。

那怪人在旁:一聲不出,只是背負只手,踱了開去,長長嘆了一口氣。

像是他目睹那一雙小兒女,天真無邪,相互間如此關注的情景,觸動了他無限的心事一樣。

好一會,譚月華和呂麟兩人,手分了開來,呂麟身子搖幌,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那怪人的身前,雙膝一屈,跪了下來:嗚咽著道:「師傅,害我父親的是誰,尚祈告知,徒兒好去報仇!」

那怪人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道:「麟兒,你父親,是死在紅鷹龔隆的龍形劍下的。」

那怪人此言一出,譚月華和呂麟兩人,不禁盡皆為之一呆!

因為那紅鷹龔隆,武林之中,無人不知,乃是峨嵋俗門的掌門人。

而呂麟的父親,飛虎呂騰空,卻是俗門中的高手,也是龔隆的師弟。

如果說,峨嵋派這樣的名門正派,尚會發生師兄弟殘殺一事,是簡直無法令人相信的,但是,那怪人的口氣,卻又不像是在亂說。

兩人一呆之下,只聽得那怪人又道:「小女娃,自你離開之後,仙人峰上,又發生了極其驚人的變化。本來,武林中爭強鬥勝,乃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互受損傷,絕不出奇!」

那怪人講到此處,譚月華想起他在仙人峰上,不少行為,均對於與眾人的爭殺,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心想原來他這樣做法,是認為武林中殘殺一事,根本是無所謂的。

那怪人講到此處,嘆了一口氣,道:「可是卻想不到,事情的發展,卻會如此驚人,不忍卒睹!」譚月華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怪人搖了搖頭,並不回答,道:「等一會再與你詳說,你下山之際,我交給你的那個小盒子呢?還在你處嗎?」

譚月華忙道:「還在!」伸手入懷,將那隻小盒子,摸了出來。

在將那隻盒子摸出來之際,她心中不禁想起,才一下仙人峰之際,因為從懷中跌出了那隻小盒子,而令得棲霞派中高手,向自己追殺一事來,不由得脫口問道:「前輩,不知那盒中放的是什麼?何以凄霞派中高手,一見便對我下煞手?」

那怪人「嘿嘿」一笑,道:「多年以前,棲霞派七大長老,一齊死在我手下,棲霞派由此衰落,他們看了那盒子,認得是我的東西,因此才對你出手的,倒令你虛驚了一場!」

譚月華一聽得那怪人如此說法,不由得呆了一呆,後退了半步,猛地想起武林中傳說,為了一意氣之爭,在棲霞蒼龍嶺上,觸臂會七老,將棲霞派七個長老,一齊震成重傷,後來便因之犯戒,被逐出師門,以後便不再聽得他下落的一個人來,不由得大驚,道:「難道前輩便是……便是……」

那怪人一笑,道:「你也不必亂猜了,我便是被逐出師門之後,再也未曾在武林中露過面,昔年紅鷹龔隆,尚要尊我一聲『師兄』,當年峨嵋俗門掌門明都老人的入室弟子,玉面神君東方白!」

聽他道出了名頭,呂麟仍然一無所知,但譚月華已在意料之中,卻仍不免心驚。

因為,她曾經聽父親說過,道與他自己一輩的人物之中,目前名馳武林的,自己大都可以一敵,唯獨一人,早年相會數次,一直敗在他的手下。那人便是如今峨嵋俗門掌門,紅鷹龔隆的師兄,明都老人的首徒,玉面神君東方白。

那玉面神君東方白,三歲時,便拜在明都老人的門下,到了二十歲,已然是出人頭地,在武林之中,享有極高的名聲!

其人聰明已極,領悟力之強,無出其右,二十歲頭上,已然得了明都老人,七分真傳,明都老人與他,名為師徒,親如父子。

但是,那玉面神君東方白,卻是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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