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認輸一陣,少女弄玄虛

譚月華想通了其間的經過,心中更是為之駭然,因為烈火祖師所露了這一手,其內功之收發自如,能夠控制得如此圓熟如意,實是已經到了驚世駭俗,世所罕見的絕頂地步。

而以他為人的陰鷙深沉而言,雖然被自己,暫時以話逼住,放下了黃心直和呂麟兩人,也一定會另想辦法,來對付自己。

因此譚月華心念電轉,連忙向黃心直低聲道:「黃朋友,你……」

她本來的意思,是想叫黃心直施展絕頂輕功,先自奪圍而出,去找她的父親,趕快前來設法。但是她話尚未講完,那十二人,已然一個挨一個,形成了一個大半圓形,將他們三人圍住!

譚月華一見這等情形,明知黃心直輕功雖佳,但是內力不濟,也是沖不出去,便住口不言,聽呂轔低聲在她耳畔道:「譚姐姐,我們怎麼辦?」

譚月華故意大聲道:「呂兄弟,你放心,烈火祖師,乃是一代大宗師,豈會對我們這些晚輩下手么?」說畢,又向烈火祖師,行了一禮,道:「多蒙祖師放了他們兩人,晚輩等告辭了。」

向兩人一使眼色。便待向外走去。

譚月華心中,明明知道,絕對沒有這麼容易,便可以出了此宅。

她之所以如此做法,是為了要看烈火祖師,究竟如何處置他們而已。

果然,他們三人,身子尚未挪動,便聽得烈火祖欣,「哼」地一聲冷笑,道:「你們,三人,目無尊長,想要離去可以,祗要能憑本身武功,闖出此處,若是不能,我不免要代你們的尊長,略為管教,或是在此宅黑水牢中,囚上三個月,或是領我三十豹尾鞭!」

話一說完,向側略顧。他身側本就伺立著三二十條大漢。他一顧間,立時有四人,吆喝一聲,走了出來,兩個黑衣大漢,腰際都掛著兩枚長可尺許的大鎖匙,兩個紅衣大漢,手中各握住一條,黃黑相間,長可四尺,粗如兒臂的軟鞭。

譚月華心中大是有氣,呂麟更是漲得俊臉通紅,「呸」地一聲,道:「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教我們?」譚月華向他一使眼色,道:「祖師所說,也是有理……」她才講到此處,呂麟已然叫道:「譚姐姐,他講的話,你還說有理?」

譚月華心知呂麟秉性耿直,再講下去,怕更觸烈火祖師之怒,便將手放在他的肩上,低聲道:「呂兄弟,你聽我說如何?」

呂麟一被譚月華從鬼宮之中,救了出來之後,心中對譚月華,便早已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雖然他年紀還輕,不能明白情愛的真諦,可是心中情苗茁長,卻是不能自已,因此,便點了點頭,閉嘴不語。

譚月華續道:「祖師說得固然不錯,但這位黃朋友,自幼便無父母,更無師長,祖師似應該原諒他。況且祖師剛才說,代長輩管教咱們,如今黃朋友既無長輩,祖師似乎也沒有了藉口?」

烈火祖師又被譚月華以話逼住,「哼」地一聲,道:「讓他走吧!」

黃心直急道:「譚姑娘,那你呢?」

他對譚月華,更是一片痴情。但是他卻也有自知之明,明知譚月華不會愛上自己?是以一心想多親近譚月華,能得到譚月華對他的一望,他已然覺得是無上的幸福!要他一個人獨自離去,將譚月華留在此處,他當然不肯。

譚月華低聲道:「黃朋友,你要是不離開,我一輩子也不睬你!」

黃心直急得一張醜臉,成了紫薑色,道:「我……我……」

譚月華面色一沉,道:「還不快走了。」黃心直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去,仍是不肯挪動一步。

一旁呂麟,已然大不耐煩,道:「譚姐姐叫你走,你怎麼還不走?」

黃心直抬頭一看,見呂麟劍眉入鬢,面如冠玉,站在那裡,宛若臨風玉樹,雖然尚未成年,但是俊英之氣,已然逼人。想起譚月華為了他出死入生,自己的痴情,自是無望,不由得長嘆一聲,道:「好,我……走了。」

譚月華道:「這才是道理!」一面說,一面向他走了過去,附耳低聲道:「黃朋友,你離此之後,即找我爹,或是遇上那怪人的話,千萬叫他們立即趕來此處,勿誤,勿誤!」

黃心直資質愚魯,直到此際,才知道譚月華叫自己離開,別有用意,連忙點了點頭,身形一幌,便已然出了大廳。

既然是烈火祖師答應他離去,當然也沒有人,會加以阻攔。

黃心直出了大廳,又回過頭來,向譚月華望了一眼,才飄然而去。

烈火祖師這才沉聲道:「你們兩人,是願囚願罰,還不快說么?」

譚月華意態從容,一聲長笑,道:「祖師難道忘了剛才曾說過,我們可以憑本身武功,向外硬闖,闖不出去時,才領罰么?」

呂麟心中,本就蹩了一肚的氣,一聽得譚月華如此說法,不由得大是高興:劍眉一軒,雙掌一擊,道:「說得是!」

他們兩人,當真是初生之犢不怕虎,竟要以本身功力,在華山烈火祖師座下,硬闖了出去,而且,面上竟了無懼色。

烈火祖師「哈哈」一笑,道:「好!年輕人龍具此膽識,實是不易,華山十二堂主,所列的玄門『地支陣法』,本非武林絕學,你們兩人,不妨就在這大廳之中,闖上一闖!」

譚月華和呂麟兩人,早便知道烈火祖師本人,絕不會出手。

如今,一聽烈火祖師如此說法,心中不禁暗罵老滑頭,在話中故意讚揚自己一番,卻要令自己去闖十二堂主所列的「地支陣」。

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可想,便低聲向呂麟道:「你可有兵刃在手?」

呂斟道:「我本有一柄緬刀,但是因留信給我父母,已然不在身邊。」

譚月華道:「不要緊!」

抬頭揚聲道:「呂公子沒有兵刃,乞賜一柄單刀!」烈火祖師又向身旁一側首,立時便有一人,奔入後堂,下一會,便提著一架,共有十口單刀,放在大廳上,烈火祖師道:「可在此任擇一口。」

譚月華這所大宅之中,物物俱備,甚至還有黑水牢之說,心知此處,一定是華山派的別業。

呂麟到來了刀架面前,揀了一柄輕重長短,與他原來所使的緬刀差不多的單刀,退到了譚月華的身邊,譚月華低聲道:「呂兄弟,咱們兩人,絕不可分了開來,那地支陣究竟有些什麼奧妙,我們還不知道,但是那三個老者,卻功力甚高,我們不可與他們交手!」

譚月華一面說,呂麟便一面點頭。

呂麟自從出世以來,這樣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雖然,初生之犢不怕虎,他心中了無懼意,而且還有一點興奮的感覺。但是卻也沒有什麼主意,因此便更是唯命是聽。

譚月華話才說完,便和呂麟背靠背而立,只見那十二人,身形迅速展開,一面三個,成正方形,已然將他們圍在當中。

他們的陣形,才一排定,便聽得「鏘鏘」之聲,不絕於耳,每一個人,已然各掣了一柄判官筆在手,十二枝判官筆,搭在一起,像是一道鐵欄一樣,將兩人團團圍起。

譚月華心知,華山派有幾種武功,另樹一幟,其他門派,絕不相傳。看他們出手,便是專點穴道的「判官筆」,只怕這個「地支陣」,絕不是容易闖的!她身子緩踱轉動,只見十二人,個個目射異光,望住了他們兩人,卻是一動不動。

譚月華緩緩轉了半圈,到面對剛才,曾被她摔出的那人時,突然一聲嬌叱,身形向前直閃了過去「呼」地一掌,一招「天崩地裂」,已然疾擊而出!那一招,乃是「七煞神掌」中的招數,威力至猛,剎時之間,大廳中掌風已然大作。

呂麟本來是和她背對背而立的,譚月華向前一衝,他配合得極好,足尖一點,便向後倒竄了出去,兩人仍然是靠背而立。

只見譚月華一掌,以極其威猛的方道擊了出去,首當其衝的那人,身子突然向旁一側,片刻之間,在那人身旁的兩人,踏前一步,兩支判官筆,帶著「嗤嗤」的破空之聲,已然向譚月華腰際,左、右「章門穴」,疾點而至。

同時,其餘九人,也各自發動,在他們左右兩面的六人,各自向前,逼了兩步,六支判官筆,伸屈不定,只是虛招。

而在呂麟前面的那三個,正好是那三個老者,向側略略一分,三枝判官筆,兩斜一正,已然一齊向呂麟,襲了過來!

呂麟剛才,已經譚月華提醒過,知道那三個老者,功力甚高,而且,自己在酒樓上,正在看熱鬧之際,也是被那三個老者,悄沒聲地出手點了穴道,帶來此間的,因此絕不怠慢,單刀一橫,一招「橫瀑懸空」,疾施而出。

呂麟的功力,固然尚未登堂入室,但是他刀法上的造詣,卻已得了呂騰空的六分真傳,頗得峨嵋俗門刀怯的精奧。

那一招「橫瀑懸空」,一經使出,刀光霍霍,將他全身,左,中,右三面,盡皆護住。

兼且刀光伸縮不定,反向那三人的手腕削去。

那三人一招攻出,勢子本就極是凌厲,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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