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強弱懸殊,雛鳳犯虎威

這一下,那堂主當真是跌得狼狽不堪,和他剛才走出來時,那種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情形相較,更是叫人忍俊不住。

譚月華也不禁抿嘴笑道:「哥哥,你手下也該輕些,人家有祖師在這裡,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哥哥淡然一笑,道:「譙又料到他,剛才如此神氣活現,竟然這樣不濟事!」

兩兄妹一言一答,俱都根本沒有將華山派的人物,放在眼中!華山派的人物,近年來,在武林中,妄自尊大,巳然為人所不齒,如今當眾出醜,眾人心中,俱皆感到了一陣快意。

但是,另一方面,卻也隱隱為這兩兄妹的安危而耽心。因為華山列火祖師,豈是等閑人物,眼看門下吃虧,焉有不出手之理?而列火祖師之能力,卻又是眾所周知,只怕那兩兄妹,結果仍不免要吃虧!碧玉生對譚月華兄妹兩人,早已起了愛才之感,忙道:「你們來咱們處坐坐,等一會再看熱鬧如何?」

譚月華卻向碧玉生躬身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厚愛。」竟然不肯領碧玉生的這份好意。那一旁,鐵書焦通又叫道:「小娃兒,你們敢是想在老虎頭上拔鬚?」譚月華兄妹,笑而不答。說話之間,華山派中,又搶出三個堂主來。那被推倒在地的一個,已然滿面羞慚,爬起身來。那三人身形一閃,步伐一致,一轉眼間,已然來到了譚氏兄妹的面前,向譚月華陰惻惻一笑,道:「姑娘手段不錯哇?前一月,咱們有幾個堂主,傷在浙東一帶,可是姑娘你下的手,倒要請教!」

譚月華心中,早已知道,華山派中的人物,忽然會找上了自己,乃是因為前一個月,自己為了感激呂騰空夫婦,相救之德,因此才在那林子之中,趕走了幾個華山派的堂主之故。

但是,她卻裝著不知,嫣然一笑,道:「我不知你們所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作堂主?前一個月,我在浙東,的確曾和幾個人動過一次手,但那幾個人,卻正在商量去劫鏢,想來是黑道上的下三濫,難道竟然是幾位的同道不成?」她這一番話,詞鋒犀利,連笑帶罵,那三個堂主,面色鐵青,竟然無話可答!

等到譚月華講完,那三人才「哼」地一聲,道:「既然是你,祖師自會發落,跟咱們來罷!」

譚月華一笑,道:「剛才那人已然跌得屁股生疼,你們難道也想嘗一嘗這滋味么?」

三人之中,一人尖聲吟道:「和她羅嗦作甚?」另兩人一聲大喝,一個自左,一個自右,便已然疾撲了上來。譚月華雙臂一振,倏地後退一步。同時,她腕間的鐵鏈,也已然向兩旁,飛揚了起來。

她曾經已然和華山派十二堂主中的人物,動過幾次手,感到華山派空負虛名,連堂主一流的人物,也只不過是如此而已。

但是她卻不知道,華山派在武林之中,聲名渲赫,豈是徒負虛名的。放開掌門烈火祖師不說,在十二堂主之中,也確是有三四個高手。並不是十二堂主,武功個個一樣。如今向譚月華撲上來的那兩個,本是西域人氏,幼得奇遇,又帶藝投師,拜在烈火祖師門下,武功造詣,已是極高,而且,對於華山秘傳的三門武功,也然頗有心得,非比尋常。

當下,兩人一見譚月華重施故技,揚起老粗的鐵鏈,向自己砸來,兩人齊聲「哈哈」一笑,身子在突然之間,向後一縮。

那一縮,來得極是怪異,只見他們雙腳並未移動,仍然是站在原來的地方。但是,他們的胸口,卻整個地凹陷了下去,深入幾達尺許!正是華山滴傅的異功,「綉骨神功」。

譚月華兩道鐵鏈,疾揮而出,本是擊向兩人的胸囗而去的。兩人胸囗的這一突然凹陷,兩道鐵鏈,帶著「呼呼」風聲,在他們的胸際,掠了撾去。譚月華一見這種情形,心中一凜,已然知道眼前這兩人,並不是這樣容易應付的。

但是,究竟已然慢了一步,被人家制了先機,鐵鏈才一掠過,那兩人疾一伸手,五指如鉤,已然一齊將鐵鏈抓住。

譚月華只覺得兩旁各自生出一股大力,將自己拉住,心中大驚,忙叫道:「哥哥!」

那年輕人也連忙中指一伸,向譚月華左面的那人的「帶脈穴」上點去。可是另有一個堂主,手在腰際一探,「嗆螂」連聲,已然掣了一柄大鑲刀在手,刀夾風聲,一招「斜風細雨」,向著他的肩頭,疾砍而上。

那年輕人閃身一避,那一指,自然也已然點空,而就在此際,只聽得那個堂主齊聲喝道:「一!二!三!」「呼」地一聲,竟然各執一端鐵鏈,將譚月華盪了起來,手一松,譚月華已然身不由主,被兩人向烈火祖師盤腿打坐的牛皮帳幕處拋了過去。

鐵鐸上人,在一旁見華山派人物,與譚月華兄妹起了衝突,心中早就不慣,躍躍欲試。

當下一見譚月華被那兩個堂主,拋了出來,立即大喝一聲,宛若半天之中,響起了一個霹靂,叫道:「小女娃,別怕!」

譚月華功力,本已甚高,那兩個堂主,將她拋出之際,所用的力道,固然極大,但是一拋出丈許之後,她巳然連起本身功力,將對方的大力,硬生生地消去了一大半,身上已輕了許多。

一聽得鐵鐸上人如此叫法,譚月華心中,更是大為高興。只見鐵鐸上人大踏步地搶了出來,手中那隻大鐵鐸,盪起了一股勁風,向上迎去,譚月華看得真切,真氣一沉,人也向下跌來。

眼看譚月華這一跌,已然可以抓住了鐵鐸上人的大鐵鐸。也就是說,譚月華雖然被那兩個堂主拋了出去,但是卻可以在半途之中,被鐵鐸上人,以絕頂功力,截了回去。

可是,就在譚月華琿動鐵鏈,將要搭到大鐵鐸之際,突然,又是巨雷也似,一聲暴喝。

一條高大巳極的人影,一幌之間,已然到了鐵鐸上人的面前,伸出臣靈之掌,一掌拍到。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最早上山來的華山派掌火使者。此際,鐵鐸上人正在將大鐵鐸揚向空中,胸前門戶洞開。那掌火使者,一掌正擊向鐵鐸上人的胸囗,鐵鐸上人一見對方那一掌的來勢,便已然知道對方掌力之強,實是世所罕見。

只怕,這一掌擊了上去,便是一個石頭人兒,也可以擊成兩段。倉卒之間,鐵鐸上人實在未曾看清,襲來的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他究竟一生闖蕩江湖,見識極豐,自然一見,便認出那股剛猛無此的掌風,乃是出自玄門外功,已臻火候的人之手。

因之,他也立即想到,出手攻擊自己的,乃是華山派的掌火使者。這時候,鐵鐸上人已然變成了自顧不暇,當然再也無法救人。可是,他究竟是古道熱腸,既已起了救人念頭,若是救不成功,他心中定會感到不安,因此,他一面將大鐵鐸向下一沉,護住了胸際,左掌向上一翻,一股掌風,向上托去。

本來,他是想藉那一股掌風,將譚月華向上,托高丈許的。因為,他剛才已然看出,譚月華正在連起本身功力,將對方的大力消去。因之如果再將之託高丈許,譚月華足可以使一式巧妙的輕功身法,向外逸去,當不致落在烈火祖師的面前。

而只要譚月華不落在烈火祖師的面前,則烈火祖師,心中雖然恨譚月華,也一定自顧身份,不會親自出手去對付她的。

鐵鐸上人所想的念頭,確是不錯。如果一切全能照他的計畫實現的話,譚月華的確可以不致於落在烈火祖師的面前。

但是,鐵鐸上人卻未曾料到,華山派掌火使者的「玄門神掌」,何等厲害。那「玄門神掌」,乃是華山派三門秘技之外的另一絕技。因為華山派世代相傳,掌門人每在天地萬物之中,取上一樣,作為掌門人的信物。

例如,在烈火祖師之前的一代掌門人,並稱之為巨木靈君,再前一代,乃是黑水散人。

所以,每一代,皆有執掌掌門人信物的一個職司,其人的地位,尚在十二堂堂主之上。

而這個人,一代接一代傅下去,練的全是玄門外功,那玄門神掌功夫,縱是華山派的掌門人,都未必會,但是掌信使者,卻是一定會的。

這一代,因為掌門人以火為信,號稱烈火祖師,所以掌信者便稱之為掌火使者。其人本就天生神力,再加上練功極勤,玄門外功,已然發奮苦練,到了第六層的境界。

那玄門外功,若是練到了第十重的地步,便是世所稱謂的「不死身法」。但是,自從玄門外功問世以來,還沒有人練到過這一境地,能夠練到第六重,掌力已可開山裂石,是極不容易的事了。

那掌火使者的這一掌,因為事關能否令譚月華落到烈火祖師的面前,也等於是說,關保著華山派的令名,所以更是全力以赴,一發即至,鐵鐸上人,才一將大鐵移到胸前,華山派掌火使者的一掌「玄門神掌」,巳然擊到。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當」地一聲叵響,震耳欲聲。那隻的鐵鐸,相傳乃是大禹治水之際,用來召集民工而鑄的,一經敲動,聲音足可以簿出十里之外,但是,因為鐸己失,所以,已然不知還有多少年數,未曾發出聲響了。

此時,華山派的掌火使者,一玄門神掌擊了上去,力逾千斤,又剛好擊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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