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辣手頻施,小俠遭凌辱

韓玉霞屏氣靜息坩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又過了不多久,只廳得西北角上,響起了一聲清嘯,接著一個清越無此的聲音吟道:「平林漠漠姻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暝色入高僂,有人樓上愁,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連短亭。」

一首李太白的「菩薩蠻」,才一吟畢,人也已然到了近前!

身法之快,實是罕見,而且來時,無聲無息,若不是他吟哦之聲不絕,就算是他到了身邊,只怕也是難以發現!韓玉霞向來人看去,一顆芳心,又不禁莫名其妙地怦怦亂跳起來。

來的那個,正是那半個月來,每晚可以見到的年輕人,瘦削,英俊,青衫飄飄,那樣地瀟,那樣地易於撩動一個少女的遐思!

那年輕人一來到了面前,譚月華就迎了上去叫道:「哥哥!」

韓玉霞心中又是一怔,暗忖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年輕人正是譚月華的哥哥!

但是父親和師傅心中所忌憚的,也一定不會是他們兩人,而是他們兩人的父親,呂麟口中的那個「譚伯伯」!因此韓玉霞仍然一聲不出,靜靜地聽了下去。

只見那年輕人微微一笑,道:「咦,妹子,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譚月華嘆了一口氣,道:「呂總鏢頭走了!」

那年輕人道:「難道他們仍要上點蒼峨嵋,去搬請高手,尋六指先生的晦氣?」

譚月華奇道:「當然哪,為什麼不。」

那年輕人「啊」地一聲,道:「妹子,你沒有碰到爹?」

譚月華道:「沒有啊,爹上哪去了?」

那年輕人頓足道:「糟糕!」

譚月華也急道:「哥哥,你別拖泥帶水地好不好,什麼事,快說啊!」

那年輕人道:「如今哪有時間和你詳說?我們怏將呂騰空追回來吧。」

譚月華一掀嘴,道:「為什麼?」年輕人道:「他兒子沒有死,如果我們不將他追了回來,豈不是要令得武夷點蒼,峨嵋三派之間,大起爭殺?」

譚月華怔了一怔,道:「呂總鏢頭的兒子沒有死,你怎麼知道?你放心,他絕走不遠,你快將事情經過,和我說一說!」

那年輕人笑道:「看你心急的,詳細經過,我也不很清楚。下午,你才到,也未曾和我講這大半月來,你去了何處,手上又怎麼會多了兩條鐵,只不過聽我說了一句,呂騰空夫婦,到了金鞭韓遜家中,可能要動手,因為我看到韓姑娘氣呼呼地,將她師傅火鳳仙姑請來了,你便急不及待,跑了開去,好在稍等一會,爹一到,你不是也可以知道詳情了。」

譚月華「哼」地一聲冷笑,道:「你還說我心急我到遲了一步,西門一娘已經死了,若是再遲片刻,呂騰空也是性命難保!」

那年輕人面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道:「妹子,你此言當真?」

譚月華道:「憑什麼要騙你?」

那年輕人啊地一聲,道:「這樣說來,呂騰空和金鞭韓遜,火鳳仙姑之間,也已結下了不解的深怨了?」譚月華道:「自然如此!」

那年輕人低頭踱了幾步,其時,微雨已止,雲開見月,韓玉霞只見他的面色,像是極為憂急,只聽得譚月華又道:「哥哥,實和你說,呂騰空夫婦,與我有救命之德,不但他們與金鞭韓遜,火鳳仙姑,成了不解深仇,連我也與他們,有了梁子,日間在韓宅,我已與韓遜的女兒,動過了手!」

那年輕人像是陡地吃了一驚,一伸手抓住了譚月華的手臂,道:「妹子,你,你可曾傷了她?」

韓玉霞聽得出那年輕人的語言之中,充滿了對自己的關切之情,心中不禁大是甜蜜,但隨即想起目前的情形,心中重又茫然?

只聽得譚月華一聲冷笑,道:「哥哥,難道我只離開了這麼幾天,你已然和那位韓姑娘認識了?」

那年輕人道:「沒有,子,你究竟可曾傷了她?」譚月華冷冷地道:「如果傷了,你便準備怎麼樣?」

那年輕人劍眉略軒,道:「我為她送傷葯去,要她早日痊。」

譚月華道:「只怕人家知道你是我的哥哥,不肯領你這份情哩!」

那年輕人苦笑了一下,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是好心去送葯,她為什麼不肯接受?」

韓玉霞在一旁聽到此處,不禁心頭狂跳,而且覺得雙頰隱隱發熱!當一個少女,知道有人愛上自己的時候,卻會有這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最復什的情感:高興,激動,興奮,又有點害羞,甜蜜,卻又有點害怕,韓玉霞既然是一個妙齡少女,當然也不能例外。

她怔怔地望著那年輕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叫著:「你送葯來,我當然要的!」

正在此際,忽然又見譚月華面色一沉,道:「哥哥,如果她已經死在我手下了呢?」

那年輕人的臉色,「刷」地一下,變成了那樣地蒼白,後退一步,厲聲道:「妹妹!」,譚月華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得太過份,連忙笑道:「哥哥,看你急成那樣?你放心吧,我只是將她的烈火鎖心輪奪了下來,連皮都不曾碰破過她一塊!」

那年輕人鬆了一口愾,面色也轉了過來,道:「淘氣!妹妹,閑話少說,我們先將呂騰空追到了再說,告訴他,他的兒子未死!」

譚月華道:「也好?」兩人身形幌動,一齊疾如流星,向前竄出,一面走,一面還在交談,可是韓玉霞只聽得了幾句。聽得那年輕人道:「爹說武林之中,不日將生出軒然大波,他想竭力防止,但是只怕獨力難挽狂瀾……」

再下面的話,便已然聽不清楚。

但是話雖然聽不見了,因為月色大明,兩人的背影,還是可以看得到。

韓玉霞欠起身來,怔怔地望著那年輕人,正在此際,遠處響起了一陣陣車聲,那車聲來得極快,不一會,便看到一輛,月色之下望來,珠光寶氣,裝飾得華麗已極的馬車,疾馳而來。

這時候,譚氏兄妹,正來到一條橫路口上,那輛車在橫路上疾馳而來,將譚氏兄妹的去路,阻了一阻,而就在此際,忽然又響起了一陣悅耳之極的琴聲。

那琴聲悠揚頓挫,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琴聲並不太高,可是又像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一樣,而同時,那輛車也慢了下來。

韓玉霞本來心中,也不怎麼出奇,可是,她卻看到了一件極是奇怪的事。

只見琴音一起,譚月華和那個年輕人,突然一個轉彎,向自己藏身處,奔了過來!

韓玉霞極不願和譚月華見面,但是她卻又想見那個年輕人一面。

正在心情極度矛盾中,已然發現,譚氏兄妹,並不是向自己奔來,而是以極快的身法,在兜著徑可五丈的大迴圈!

韓玉霞心中一凜,再細一辨那琴聲時,又像是從輛車上,傳出來的,但是,卻更像是自天而降,從四面八力傳來?

韓玉霞看著譚氏兄,只見他們的面上,絕無苦痛之色,但是卻莫名甚妙地在大轉著圈子。

譚月華的武功,韓玉霞是曾經領教過的,她哥哥的武功,也一定不會在她之下。

他們兩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武學上的造諧,已然登堂入室,臻於一流境界。

看他們的情形,分明還不知道自己是在兜著圈子,還只當是在向前趕路!

是什麼力量,能令得兩個在武學修為上,已有如此造詣的人,這樣受制於人呢?難道是那個那麼悠揚悅耳的琴聲!

韓玉霞又細細地傾聽了一下那琴音,也覺得有點心旌神搖起來,她心知那琴聲,一定是一個絕頂高手內家所發出來的,立即鎮定心神,抱元守一,調勻真氣,才覺得略為好了些。

抬頭看去,譚氏兄妹,仍然在不斷賓士,而那輛馬車,則緩緩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也未見駕車的人,在什麼地方。

韓玉霞心知那一陣琴音,必然不是為自己所發,所以自己才能鎮定心神。看這情形,譚氏兄妹,也不致遇害,而且,他們兩人的父親,竟會令自己的爹爹和師傅,那樣一籌莫展,當然也不是等閑的人物,自己還是暫且先脫身開去的好。

主意打定,立即伸手提起了呂麟,向後悄悄地退開了十餘丈,才一個轉身,逕向虎邱山上奔去,來到了虎邱塔下,仍然可以聽得琴聲悠悠不絕。韓玉霞隨即展開輕功,在塔上縱躍如飛,不一會,便已到了最高的一層,那一層,本來是火鳳仙姑的隱居之所,韓玉霞乃是來熟了的,一推開窗子,便已閃身進去,將呂麟順手放下,轉身向外看去。

那虎邱塔在山頂之上,塔又極高,韓玉霞在塔上看去,附近十里,全收在眼底:只見剛才自己離開的那地方,譚氏兄妹,仍然在不斷地打著轉。

韓玉霞心中,越來越覺得奇怪,暫峙也不理會呂麟,只是望著他們兩人,過了約有一個多時辰,只見那輛車子中,伸出一條手臂來,「霍」地一聲,揮動了長鞭,那輛馬車,重又響起了轔轔車聲,向前急馳而去,而琴音也漸潮低了下來,終於戛然而止,天地之間,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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