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海賽倫族

兩天的時間一晃就過,複雜的心情無以言表,我感覺自己好似井底之蛙第一次從井中跳出,面對一個完全陌生和廣大無邊的世界,有些無所適從,又充滿期待。宇宙太廣闊了,而我的道路又在哪裡呢?

船艙中響起魯吉特爾星人渾厚的特殊聲音,這是船員在通知我們,我們將要抵達目的地,讓我們去飛龍戰艦二層的休息廳中集合。

「我們已經抵達守護者聯盟,馬上要降落了。」我對著懸浮在自己面前的星螺道,「我一定會成為守護者的!等到星螺下次蓄滿星力,我會再給你消息。」

可能是因為子母星螺相隔的距離太遠,沒有說幾句話,星螺的光芒就快速黯淡下來。等到我加快語速說完最後一個字,星螺就已經黯淡得如同一個普通的海螺,再也無法飄浮在空中,如一片樹葉般緩緩墜落。

我用手接住星螺,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從地球離開時,我也沒帶什麼身外之物,因此此時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換洗衣物,再看一眼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船艙,就邁步離開了這個臨時的居所,穿過兩段通道,上樓梯來到了二層。

在二層裝飾華麗的休息廳中,幾個侍女正在給蘇爾、柳遠藤送上水果、飲料、食物。這幾個侍女並非魯吉特爾星人。在魯吉特爾星球,人人都是強大的戰士,女人和小孩也是如此,他們都有著戰士的尊嚴。即便塔塔魯特是他們的神,也不會隨意侮辱戰士的尊嚴,用魯吉特爾星人做侍女。

我剛靠近大廳,便被幾人感知到。柳遠藤淡淡瞥了我一眼,便將視線繼續轉移到手中的冊子上。倒是蘇爾微微沖我點頭,臉上甚至還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我一進入大廳,便有兩個侍女迎了上來,詢問我需要些什麼,語言是塔塔魯特囑咐我們要學習的宇宙通用語之一,聲音柔軟好聽。她們應該是宇宙中某種智慧生命,形似人類,腮部到耳朵之間有一層極薄的淡淡的藍色鱗片。

即便以人類的挑剔目光來看,這些長相與人類截然不同的宇宙智慧生命,依然非常美麗。臉上那一層半透明的淡藍色鱗片,不但未減她們絲毫美麗,反而如同一種精美的飾品更襯托得她們嫵媚妖艷。

她們的眼睛宛如琥珀,最奇特的是眼白部分竟然是如海水似的海藍色,釋放著充滿異域風情的魅力。兩個侍女個頭極高,即使與我們三人中最高的蘇爾相比,仍要高出許多。

當然這些侍女平常主要服侍對象是塔塔魯特,相比塔塔魯特的雄壯高大,她們的身高顯然是極為合適的。

這些侍女雖然比我要高出不少,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溫婉如水,一舉一動中都透著需要人保護的柔弱。

我坐在舒適寬大的座椅上,讓侍女送上一份飲料。杯子內的飲品晶瑩剔透,但是晃動時會產生一絲淡淡的金色。我輕啜一口,有著油菜花似的味道,口感並不怎麼好,但是時刻關注著我的身體變化的小虎很快向我發出了一個消息,我體內細胞活性因為這杯油菜花味的飲料的關係提高了百分之零點一。

我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雖然百分之零點一的數據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是要知道,因為修鍊「九曲十八彎」功法的緣故,我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長久受到暗能量和星宿之力的洗刷,活性十分驚人,現在竟然因為只喝了一口飲料就提高了千分之一,要是普通人喝了,又會有什麼驚人的效果呢?

更重要的是,這種提升是持續的。一杯飲料喝完,我的細胞活性已經提高了百分之零點二六。

果然塔塔魯特的身份地位非比尋常,在飛龍戰艦上,即便是一份普通的飲料也十分不簡單。

「尊貴的客人,您需要再來一杯嗎?」一位侍女非常客氣地問道。

「哦,不用了。」不用想也知道,這種能夠增加細胞活性的飲料必定十分珍貴,自己還是要有點節制,不要讓塔塔魯特看輕。

侍女抿嘴一笑,神情嫵媚地道:「這裡是主人招待貴客的地方,所有東西都是任意享用的,您無需如此拘謹。」

「好吧,再來一杯那個……」她這麼一說,倒顯得我有些小家子氣,當下我也不繼續客套,又點了一杯剛才的飲料。

「火焰花之吻?」

「是的。」

當侍女身姿搖曳地離開,蘇爾忽然湊近我身旁道:「你可不要小看這幾個侍女,她們的來歷,相當不簡單。」

我看向他,蘇爾的態度隱隱有些示好。以蘇爾高傲的性格本不會向我示好,即便在之前的戰鬥中,我已經將他打得一敗塗地,但是他骨子裡的驕傲使得他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不過,他的行為同樣可以理解。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廣闊到無法想像的世界,僅僅是飛龍戰艦上就有好幾個不同的宇宙種族,在這種狀況下,同為人類的我們幾人的關係就顯得異常重要,所以他才想要化解他和我之間的恩怨。

我望向他,露出傾聽的神色。

蘇爾對我的反應很滿意,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解釋道:「我也是從飛龍戰艦上的船員口中得知的。這些侍女來自宇宙中一個名為海賽倫的智慧種族,據說這個種族的個體都非常聰明,但是奇怪的是,她們依舊停留在很古老的部落文明時代,並且是母系社會,女人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別看她們現在美貌而溫柔,一旦激怒她們,她們會瞬間變得非常醜陋、猙獰,並且爆發出極強的攻擊性和殺傷力。」

我略略愕然,感嘆道:「竟有這樣奇怪的種族。」

蘇爾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飽含著嚮往之色,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宇宙,不管多麼奇怪的事情都會發生。」

我道:「既然她們擁有非凡的智慧,為什麼卻停留在母系社會文明階段?」

「這很好解釋。」塔塔魯特不知何時出現,突然接過話頭道,「因為她們強大無比!」

「什麼?」我感到疑惑,塔塔魯特的答案似乎並不能回答我的問題。

蘇爾同樣顯出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看著塔塔魯特。

塔塔魯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假如,你一拳能轟爆地球,你認為,你的種族還會花一生中絕大多數時間研究科技和發展文明嗎?」

我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在地球上曾有一批先賢說過,戰爭促進了科技的發展,文明的進步,但是假如真的一拳能夠打爆地球,那麼還會有誰會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科技和文明上?塔塔魯特說的雖然不是完全對,但是無可否認是很有道理的。

我同時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神色駭然道:「你是說,這個叫做海賽倫的智慧種族中有能夠一拳打爆地球的強者!」

此話一出,蘇爾、柳遠藤同時面色大變。一拳打爆地球,那是數個貪狼加在一起也做不到的事情!

塔塔魯特倒是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稀奇?在海賽倫一族稱霸廣闊的蔚藍星域的時候,這樣的強者她們至少有兩位數。」

得到塔塔魯特的確認後,我們三人雖然不是面如土色,但也強不了多少,在這樣的強者面前,我們簡直連螻蟻都算不上。

再看向大廳中美麗溫婉的幾位侍女,我的眼神和心態都發生了很大變化。猶豫了片刻,我問道:「尊敬的塔塔魯特殿下,我並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但是我有個疑問,既然海賽倫一族如此強大,為什麼她們……還會來這裡做侍女?」

塔塔魯特哈哈笑道:「稱霸蔚藍星域的海賽倫族確實曾讓無數宇宙種族聞之色變,但那是以前,她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大了。而且這幾個都是混血兒,擁有一些海賽倫族的血脈,卻並不是真正的海賽倫族。她們都是我從奴隸市場上買來的。」

「奴隸市場?」我記得在地球上,很多個世紀前,奴隸市場就已經不存在了,人口買賣也是違法的,將受到嚴厲的制裁,沒想到在宇宙中竟然還會有奴隸市場。

塔塔魯特看了看我,耐心解釋道:「宇宙種族數以千萬計,文明也各不相同,他們的長相、習性、能力幾乎都是不同的。只要他們還要為了生存爭奪資源,戰爭就永遠不會消失。而奴隸市場上的奴隸,大部分都是在戰爭中獲得的。」

「難道這種事沒人管嗎?販賣奴隸似乎有些不人道。」我又補充了兩句。

塔塔魯特大笑道:「難道你指望我們守護者聯盟去做這事嗎?我們的任務是維持宇宙的平衡,把破壞維持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至於販賣奴隸,我們既不能把所有宇宙種族置於同一個律法中,又不能用同一個道德來約束他們,你說怎麼管?你看,就好像在地球上,幾乎所有海洋中的生物都是你們人類的食物或者獵物,但是在宇宙中,卻有很多生活在海洋中的強大種族,在他們眼中,你們人類也是如同豬羊一般的食物。你說怎麼用人類的道德來約束他們?這樣合理嗎?他們會同意嗎?」

冷酷的真相令人震撼,並且令人感到恐懼。這樣一個充滿強者的宇宙竟然沒有什麼約束,赤裸裸的弱肉強食。那麼地球……這個生活著弱小的人類的星球,未來又會不會遭遇這樣的厄運呢?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