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血戰

我沉思片刻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能夠剋制火鴉的力量了嗎?」

顏烈喃喃地道:「根據《書·星典》中記載,太古時期曾有四大天地神獸,能分別與不同的星宿溝通獲取無窮無盡的能量。」

柳遠藤一面冷冷地注視著兩人的戰鬥,一面問道:「哪四大神獸有如此威能?」

顏烈道:「位於東方的神龍,代表春季,據說擁有溝通最原始最純粹的水能量的能力;位於西方的貪狼,代表秋季,能夠聚集天地間木屬性能量精華為己所用;位於南方的火鴉,代表夏季,擁有天下最驚人的火能量;位於北方的玄龜,代表冬季,雖然是生於水中的神獸,卻擁有與大地的溝通之力。這四大神獸任何一種都有移山倒海之能。」

我忽然記起之前從神門中進來時,曾在那條長長的通道中所觀看到的壁畫,那是兩隻具有絕大威能的神獸在戰鬥,想必就是傳說中的貪狼與火鴉兩隻神獸吧。花心宗與酒心宗神殿中分別供奉著的兩隻神獸模樣的巨大雕塑出現在我腦海中。

顏烈接著道:「據族內典籍記載,近萬年前,火鴉禍亂世間,世人凄苦不堪,桃花源最初的三位先祖駕御神獸貪狼,聯合當時大地上最強悍的一些英雄,與火鴉展開了長達十年的生死戰鬥。雙方戰鬥的痕迹遍布全球每個角落,最後在世界之巔崖罕達山將太古凶獸火鴉擊落,然後合眾人之力將其制伏。其中有幾位英雄更是從制伏火鴉的過程中領悟了役使凶禽猛獸的本領,從此世間就多了一群被稱為『役獸師』的神秘戰士。據說役獸師曾稱霸太古時代,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漸漸沒落了。」

我與柳遠藤對望了一眼,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這種隱秘恐怕連柳遠藤的家族也未必能知道,卻不曾想役獸師是由此而來的。

我道:「從此火鴉就被桃花源的先祖封印直到今日嗎?」

顏烈道:「沒錯。當時的三位先祖其中的一位成立了『花心宗』,以看守火鴉為己任。當時火鴉的力量是四大神獸中最具破壞力的,神獸貪狼也因此大傷元氣,處於沉睡狀態,由另一位先祖創立的『酒心宗』進行守護。三位先祖就從此退隱在此,看守著世界上最強的力量。」

柳遠藤沉聲道:「如今火鴉即將從封印中脫身而出,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喚醒沉睡的貪狼來阻止火鴉呢?」

顏烈黯然道:「以前我也只是將這些族內典籍記載的事當做傳說來看,誤以為是先人為了維持祖先的神秘感而編的故事,現在來看一切都是真的。可惜,我卻不記得曾在哪裡看到過召喚貪狼蘇醒的記載。」

我嘆道:「若是北師伯在這裡的話,也許他有辦法喚醒貪狼。」

「北爺爺……」顏烈雙眸中一黯,滿是悔恨之意,幽幽嘆道。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白木與獨孤奇的激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雙方各出絕招,打得驚天動地。

白木使用的仍然是「水靈真氣」凝聚出的大刀,獨孤奇卻已經換了數種兵器,雖然每一種兵器在他手中都充分發揮出了該兵器的優點,但是白木的大刀卻將其悉數破去。

此刻獨孤奇使用的是一柄烈焰長槍,長約兩米半,小孩手臂粗,周身火焰纏繞,猶如騰龍盤蛇,火焰吞吐間似欲擇人而噬,駭人心神。

槍身振動,入眼處儘是火星般的紅點,滿空皆是槍影,氣旋「嗤嗤」嘶響。本已陷入絕對劣勢的獨孤奇此刻竟有如神助,烈焰長槍被他使得出神入化,不但招式精妙,而且威力極大,一時間佔盡優勢的白木居然被逼得不得不採取守勢,兩人間形成了一個新的平衡。

我們幾人俱都神色凝重起來,眼看勝利唾手可得的時候,戰局突然發生了轉折性的變化,令人難以接受。更有一丹心宗弟子憤憤地道:「他們兩人本就是一夥的,如今恐怕也只是演戲罷了。」

我心內苦笑,眾人早對白木有成見,且白木雖從未殺一人,但幫助獨孤奇一路闖到這裡,肯定擊傷了不少桃花源弟子。即便白木挫敗獨孤奇,阻止了火鴉破封而出,桃花源眾人也不會對他有半分好感。

不過顯然,白木已經盡了全力,並非是故意放水。

顏烈不愧是天生聰慧之人,即便身處如今這種十分不利的局面仍能保持心神冷靜,聞言叱道:「兩人若是一夥,早就將我們全部殺死,又何必做戲?這其中定有古怪,本來敗相已成的獨孤奇怎麼會突然勇猛起來,如有神助呢?……啊,一定是火鴉馬上就破開封印了,獨孤奇從火鴉那裡得到了更多的力量,所以突然變得如此勇猛。」

雖然明知火鴉十有八九會破封而出,就算沒有獨孤奇,恐怕火鴉也可依靠自己的力量破封而出,光是從瀰漫在這裡的火鴉力量就可窺到它的強大。可是現在知道火鴉即將要打破封印了,我心中仍禁不住猛地一跳,向心臟紅膜望去。

那裡翻滾著的紅雲更加濃郁起來,厚厚的一層,雲下的紅膜如心臟般有力地躍動著,似乎在裡面隱藏著一隻兇猛的野獸隨時會撲躍出來。

「白木,你死期已到,就讓我將你超度吧!」獨孤奇張狂的狂笑聲突然響起。我急忙向兩人望去,心中頓時涼了下來。

如同吃了興奮劑般的獨孤奇長槍一抖,在手中猶若風火輪般地轉動起來。一時間獨孤奇前後左右槍影翻滾躍動,槍尖處噴射出道道烈焰,氣勁「嗤嗤」作響,發出撕裂空間的刺耳之聲,聲勢駭人。

當我看見白木神色冷靜,目射奇光,防守仍是密不透風時,我才略微鬆了口氣。不過在獨孤奇如此威壓下,不管白木如何厲害,恐怕都是一個敗亡的結局啊。

獨孤奇突然發威令眾人都有措手不及的感覺,眼看著白木在獨孤奇排山倒海似的攻擊下岌岌可危,眾人臉上都泛起悲涼的神色。死亡的氣息在向我們靠近,白木死後,接下來就將輪到我們。

顏烈忽然從我們中走出,向著激烈的戰鬥圈中走去。

我大愕,喊道:「顏烈,你要去哪兒?他們倆周圍布滿了躁動的暗能量,以你現在的狀態是難以進入他們的戰鬥圈的。」

顏烈沒有回頭,語氣也出奇地平淡:「我還有最後的力量可以付出。」

其他三個丹心宗弟子也同樣驚愕地望著顏烈,忽然叫道:「師兄,我們和你一起去。」三人面露堅毅的悲愴之色,緊跟在顏烈身後毅然向著白木兩人的戰鬥圈中走去。

「喂,你們不要命了,顏烈,你回來!」我大驚之下,就要衝上前去將顏烈拉回來。顏烈和另外三名丹心宗弟子倘若正處巔峰狀態,或許能與眼下神勇無比的獨孤奇有一拼之力。然而四人已是遍體鱗傷,如此走過去,與送死何異?

柳遠藤一把將我抓住,沉聲道:「你拉不回他們的,他們心意已決,只有鮮血和生命才能減輕他們心中的痛苦,洗刷他們犯下的錯誤。其實這有什麼區別?即便他們現在留在這裡苟且偷生,等到獨孤奇殺死白木後,我們的生命也會在他手中消失,早死、晚死都不過是一死而已,何不讓他們死得轟轟烈烈,減輕他們心中的負罪感?讓他們去吧。」

我說不出話來,望著顏烈四人毅然決然的背影,黯然的情緒充斥了身心。顏烈雖然犯下了難以寬恕的錯誤,卻也是敢作敢當的男子漢,阻止他燃燒最後的生命,是對他的侮辱。

四人踏著無畏的腳步,勁風猛烈地吹著,衣袂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雖然我看不到四人的表情,但從他們的背影中,我感受到他們的熱血正在燃燒,面對死亡,他們的心態反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顏烈平靜的聲音從戰鬥圈邊緣傳出:「我顏烈是桃花源的罪人,更辜負了各位師弟的信任,如今便用生命來洗刷我的罪孽。各位師弟,我先走一步,如若有來生,我顏烈願仍和各位做好兄弟。」

餘音裊裊,顏烈已撲進兩人的戰鬥圈之中,厲喝道:「召喚神兵!」一尊玄黃神鼎突然出現,綻放出玲瓏寶光,可惜寶光散而不凝,顯然因為之前的戰鬥受到重創所致,現在召喚只是勉強而為。

寶光中一條似龍似蟒的生物衝出,頭有獨角、遍布鱗甲,繞顏烈一周,頓使顏烈皮膚鱗化,手中也幻化出一柄長約兩米的三尖兩刃戟。

戟身光芒大漲,猛地破開獨孤奇的護身烈焰,向他的太陽穴刺去。

獨孤奇有所感應,轉頭望來,眼中迸射出冷光,哈哈大笑道:「自古成者王侯敗者寇,死到臨頭,仍要惺惺作態。如此,我就如你所願,送你一程吧。」

長槍迸發出數米長的青色火焰,划過一個扇形軌跡,逼開了白木。獨孤奇收回長槍,信手一揮,火焰暴漲,頓將三尖兩刃戟所放黃光給淹沒。

「當!」一聲響亮的兵器撞擊聲穿過布滿四周的混亂氣勁,清楚地傳進我的耳中,我緊張地望著。只是片刻,一聲凄厲的猛獸吼叫隨之響起,凌空撲向獨孤奇的顏烈彷彿撞到了阻礙物,身體頓時在空中停滯。

火光乍起!

顏烈如斷線的紙鳶,向後拋飛向遠方,鮮血如細雨般在空中飄灑。

我怔怔地望著顏烈,偶然捕捉到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