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花心宗

拜師需要行拜師禮,此刻,我正在向高高坐在神殿上首的風如玉行拜師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風如玉端坐神殿,面帶威嚴地接受了我的三叩首。風如玉,不,現在已經是風師父了,身上穿著草綠色的精緻法袍,法袍上綉著各種不同顏色組成的神秘符號,所有的符號組合在一起,散發出力量的氣息。

這是一件非比尋常的袍子,襯得風師父更加雍容華貴,且威嚴如水。在這些古怪的符號當中,金線綉織的日月星辰散發著無窮的神秘感,組成了一幅廣闊無邊、氣度深沉的星海。

風師父用淡然的語氣道:「你入我花心一宗就要守我花心宗的規矩,宗主有權懲罰任何一個花心宗的弟子。我只有你一個弟子,倘若你守規矩,以你的資質,未來可以接掌本宗宗主之位。」

我忙道:「弟子不要求接掌宗主之位,只想求師父賜『五行異果』給弟子,弟子感恩不盡。」

風如玉語氣有點不快地道:「你還怕為師騙你不成?為師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給你。『五行異果』乃是天地間從未有過的靈物,每年秋天結果,十天後將會逐漸失去藥效,所以為師並沒有往年的收藏,只有等到秋天結果才能給你。」我暗想現在不過是春天,等到秋天,還需要半年的時間,這半年時間足夠我和北師伯去收集五毒的毒液。

風如玉道:「你既然入了我花心宗,自當修鍊我花心宗的功法,為師現在就先助你成就花心,然後修鍊花心宗武技、功法自然如水到渠成。」

我望向她遲疑道:「現在嗎?」

風如玉鳳眸一寒,冷冷地道:「難道你還怕本宗害你不成?你的資質、修為都是上上之選,正好能夠繼任本宗衣缽,本宗又豈會害你?更何況天下各種能量本就有共通之處,比如你修鍊的丹心和暗能量就有共通之處,修鍊了花心對你的體內的暗能量並沒有任何影響。不過,這需要當你將花心修鍊至大成時才能掌握其中的轉化的巧妙。」

其實我本沒想過,她會不會害我,我只是覺得如此拜師、授藝速度也太快了點,花心一物不用問,肯定是如同丹心般的東西,想要凝鍊出花心一定是非常困難的事,風師父要助我凝鍊花心,不用想也知道需要消耗她大量的能量。

「還不上前來!」風如玉有些不耐煩地道。

我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盤膝坐下。」風如玉讓我坐在她身前。

我依言坐下,風師父的一隻手按在我的頭頂,眼前綠光一閃,我感到無窮的能量湧進了我的頭頂,一路順流而下,席捲我全身各個角落。

「主人,有異能量侵入,正在啟動防禦系統。」小虎感受到風如玉強大的能量衝進我的體內,這足以瞬間毀滅我的能量,令小虎也感到異常恐慌,它甚至在沒有我的命令的情況下,就自主啟動了防禦系統,調動聚集在心臟附近的丹氣抵抗。

「放鬆,如果你繼續抗拒下去,你的身體將在兩股強大的能量衝擊下直接化為齏粉。」風如玉冷淡地道。

風師父的話沒說完,我就發現丹氣與風師父的能量有接觸的地方,產生的波動已經令四周的器官受損。我聽到她的警告,心中駭然,趕緊接管了小虎對身體的控制,放棄抵抗,任她的能量將我的丹氣包圍。

在我放鬆之後,大部分的丹氣被風師父的綠色能量給包裹、擠壓成了一團拳頭大小的金色能量,這團金色能量仍然在不斷地被壓縮、轉化。我的意識如一個旁觀者般看著這一奇妙的變化。

我的丹氣正在被風師父用一些特殊的方法轉化為與她相同屬性的能量,金拳頭逐漸縮小成一粒花生米大小,顏色也變成了鮮嫩的綠色。

這一轉化逐漸完成後,我驚訝地發現,我體內的丹氣全都不見了,而我吸收的暗能量也不再會轉變成丹氣,而是直接被那粒綠色花生米給吸收了。

我正在探索著綠色花生米的奧秘,突然風師父的能量如同潮水般退出了我的身體,風師父略顯得疲勞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好了,我已經在你體內種下種子,等到你體內的種子逐漸長大並開花結果的時候,它就會成長為花心了。」

我轉過身來,風師父臉色有幾許蒼白,眼神中透出疲勞,果然如我所料,凝鍊出花心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衷心地謝道:「謝師父成全。」

風師父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道:「這是我們花心宗入門法則,同時還記錄著花心宗的規矩和一些禁忌,你回去好好看看。你雖是我弟子,但若犯了錯,我一樣不會饒你。」

我接過那本線裝的小冊子,風師父道:「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也不用來了,後天再來,為師傳你花心宗的功法。」

她神態似乎很累的樣子,我也不敢多說話,馬上向她行禮告退。

當下有人將我送了出去,離開神殿,天色已經大黑。我心中暗暗驚訝,風師父助我凝鍊花心的時候,還在早上,原以為短短片刻工夫竟然已經是夜晚了。腹中忽然「咕咕」叫起來,感覺肚子餓得厲害,我決定去找北師伯討些吃的,水煮蜈蚣的美味我還記憶猶新。

可是沒想到剛出了花心宗的谷地,就遇到了顏烈,也許是他特意在這裡等候我吧,不然豈有這麼巧就在花心宗外相遇。

顏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神秘地一笑道:「恭喜師弟,受到花心宗宗主青睞,並得宗主不惜耗費能量為你凝鍊出花心,真讓人羨慕。」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自己哪裡好,竟被宗主看中收為弟子。這還要多謝顏師兄,不然我還得不到『五行異果』。」

顏烈呵呵笑道:「宗主竟然要將『五行異果』送與你嗎?她真的是很看重你啊,你可千萬別令她老人家失望。」

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是在等人嗎?」

顏烈道:「琪琪回來道,宗主在給你舉行拜師禮,我又看你這麼晚仍未回來,就猜到宗主可能給你灌頂助你凝鍊花心,所以我特意帶來了酒肉,咱們邊吃邊聊。」

對著月色,我放口大嚼,顏烈準備的食物還挺齊全,我邊吃邊在心中胡思亂想,顏烈若是去做別人的管家,也一定能討到主人的歡心。

顏烈一邊陪著我吃,一邊跟我說著他小時候的事,他的幼年很單調,因為父親、爺爺都是貪狼酒心一脈的守護者,所以他幾乎註定了也將成長為一個守護者。

三歲築基,四歲習武,八歲時開始修鍊酒心一脈的獨特功法,伴隨著他的是汗水和皮鞭,雖然他的資質很好,但是也卻因為如此,他父親對他格外嚴格,他也吃了更多的苦頭。此後在北師伯收他為徒後,情況才有所改善,雖然修鍊得更辛苦了,但是他的父親就很少再責打他了。

聽他帶著感傷和追憶的神情向我娓娓地敘述著他枯燥、乏味甚至可怕的童年,我不禁對他有些同情。與他相比,雖然我在童年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和爺爺生活在一起,但是生活得很快樂,我的周圍都是一些很和善的人,爺爺教我打獵,卻不會因為我學不會而打我。

夏天的時候我和小夥伴粘知了捉青蛙,冬天的時候套兔子捕麻雀,充滿了無憂無慮的童趣。

顏烈輕輕地吁了口氣,道:「你看吧,在谷內的很多年輕人都與我一樣,在童年經受了如此多的折磨,難道目的就為了守護虛無縹緲的所謂的鼎神嗎?千百年來,我們桃花源人一直恪守著祖訓,不邁出迷晨森林一步,守護著鼎神,但是誰也不知道鼎神是否存在,也從來未見鼎神降下過什麼奇蹟。」

我愕然望著他,他雖然語氣很淡,但是眼神激蕩,顯得情緒有些激動。我訝然道:「沒有鼎神么?那你們脖子上掛的靈鼎又是怎麼回事?」

他若無其事地一笑,望著我道:「在我看來,靈鼎就像是軍工廠中生產出來的槍械一樣,又有誰聽說過槍神?唯一區別在於,靈鼎就如同是更強大、更高級的武器,是外面世界武器的升級版,雖然沒有人能證明靈鼎是不是這樣被製作出來的,但是更沒有人能證明鼎神的存在!」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緩和劇烈的心跳,我被他的大膽至極的推測給嚇住了。世世代代為了守護鼎神而存在的他們,鼎神的存在已經深入他們肌膚內的每一寸血脈,他竟然還能做出如此大膽的推測,實在令我不敢相信。若是讓別的族人知道他有這種想法,恐怕桃花源再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能如此敞開胸襟地跟我說出心裡話,讓我有些感動。

他自嘲似的笑了一笑,道:「就為了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桃花源一代一代地與世隔絕,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幼年乃至成年時受到艱苦的訓練,我們每一個人都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強大力量。」

「可是我們吃了這麼多苦有什麼用呢,最後也只能默默地守在這裡,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最後的結局就是耕地直到老死。既然從我們生下來那刻起,就註定了我們只能是以耕田為生的人,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接受那樣艱苦卓絕的武技訓練呢?」

我默默地聽著他訴說著心裡話,這一刻,他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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