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論「快」

懷著萬分崇敬的心情,我竟然有些忍不住,躍躍欲試。

校長淡然一笑,示意我進攻。我先向他行了一禮,然後興奮地以「獸王十式」的起手式向他展開了攻擊。

這「獸王十式」始自他手,他應付起我的招式來自然如呼吸般隨心所欲,當下腳下微微一移,身體轉過一個奇妙的角度,便輕鬆自如地讓開了我的攻擊。校長道:「用你全部力量。」

雖然我明知道校長不知比我厲害多少倍,可是因為他並不還手,我總擔心自己用力過大不小心傷到了他,出手時只用了剛好六成的暗能量。校長几次讓我用全部力量,我都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做。

校長也不再催我,本來負在身後的雙手,突然一掌虛空向我按來,輕飄飄、慢悠悠,看來無甚力道,須臾間,暗赤色光華大盛,正是校長的本體暗能量,卻沒想到是這種顏色。

在黑夜中,校長的手掌就像是一團暗紅的火球在燃燒。

我的壓力陡然大增,耳朵中彷彿聽到空氣在燃燒的聲音,劈里啪啦地在我耳畔響著,火熱的空氣阻塞了我的視線和感官,四周均是一片火熱,我這才如同窺見冰山一角般看到了校長的可怕力量。

我鼓動氣勁低喝一聲,暗能量形成的「盤龍勁」如興風帶雨的蛟龍倏地從丹田中直衝上來,眨眼間就貫通雙臂,迎上了校長的單手。經由「盤龍功法」修鍊出來的暗能量被我稱為「盤龍勁」。

眼前的小火球遽然化為虛無,消失不見了,只留下被烤得熾熱的熱浪在我們身周徘徊。校長淡淡一笑,手掌在虛空中輕輕一抹,暗赤色的暗能量又涌了出來。

一片閃動著暗赤色的火雲在校長的催動下,向我席捲而來。

我被火雲裹住不由得吃了一驚,為他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力量給震懾,我忽然想到,假如我有這種力量,白天又豈怕鄭崖同歸於盡的招式?心中一動,卻激發了我的鬥志,進入了戰鬥狀態。

我把「獸王十式」舞動得虎虎生風,白光閃爍,力道十足,密布眼前的火雲看似威勢赫赫,卻在我全力還擊下瞬間化為點點火光,在空氣中消逝。

我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破解了校長的攻擊,訝然中驀地看見校長面掛笑意,突然醒悟是校長故意逼我全力出手,讓我知道憑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傷害他。

去掉這層憂慮後,我也全力進攻,「盤龍功法」所化白色巨蟒一分為四,分別湧向四肢。無窮的力量滾滾而去,我每出一招都帶有大量的暗能量,雙手指天劃地演變著「獸王十式」的奧妙,又有白色巨蟒支援,兩者本源相通,「獸王十式」在我手中使出,頓時威力倍增。

這恐怕是校長原先忽視了的,他雖然依然能夠靈活躲避,但卻沒有剛才那般輕鬆,間或還要出手抵擋一下,才能化去我的攻勢。

雖然招式威力巨大,但是我的暗能量卻有限,無法源源不斷地供我使用。「獸王十式」從頭到尾地演變了一次,卻沒有傷到校長分毫,我不禁開始縮小攻擊範圍,沒有了剛才的雄心壯志。

「注意了!」校長在我的攻擊中仍然能夠分心提醒我。

校長突然向我一指點來,身形一改之前飄然若仙、悠然漫步的樣子,速度之快猶若鬼魅,那一指正是「獸王十式」中演變而來的一個小招式。我雖有很多種不同破解之法,此刻那一指卻因為速度極快,令我有無所適從的感覺。

宛如穿破黑暗的天幕,火紅的指頭破空而來,遙指我的眉間,我心神震蕩,四周壓力陡增,我卻不甘心敗在這麼簡單的一招上。

校長忽然冷喝道:「兩敗俱傷!」

我心中倏地一動,頓時把握到校長的意思,校長正是要我模仿早上鄭崖那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我雙腳前蹬,身體不退反進,雙手收回,霍地打出一拳,體內的四條白蟒化為一條凜然巨蟒,向我的手臂衝來,白光透體而出,毫光大湛。

體內所有的暗能量捲動著跟隨著白蟒向我的手臂湧來,我驀地產生一種能斷山裂地的錯覺,拳頭呼嘯著疾掠,以校長的前胸為目標,我似乎感到整條手臂都將要脫體而出。

明亮的白光將我的手臂層層包住,似乎手臂已經化作白色巨蟒,而沖在最前方的拳頭則是巨蟒猙獰的腦袋,手指關節彷彿巨蟒鋒利的獠牙向外凸著。

我的心情在一瞬間被一種極度的自由感覺所包圍著,似乎整個天地都在我一掌之間,心中頗有酣暢淋漓之感。

就在我沉醉於斯之時,倏地眉間一熱,我感到一種近乎能夠焚燒天地的火的力量印在了我的眉間,但是幸運的是,對方引而不發,否則我一剎那就會化為可憐的飛灰。

我的拳頭隨後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所擋住,暗赤色的暗能量化作一道屏障牢不可破地擋住了巨蟒的獠牙,白光散盡,我的右臂無力地垂下。

我驚駭地望著校長,校長則笑吟吟地望著我,他的一根枯瘦的手指正點在我的腦袋上,我苦笑了一下,校長悠然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剛才的兩敗俱傷的打法,我敗得一塌糊塗,如果真的是和敵人戰鬥,十個我也被對方燒成了灰燼。

校長饒有趣味地看著我尷尬的樣子,從容笑道:「你可明白?」

「啊?」我懵懂地問,「明白什麼?」

校長淡淡笑道:「天下的武技都有其破解之道,倘若夠快,即便對手使用無賴般的打法,你一樣視之如小丑而無所畏懼。譬如鄭崖,他雖然能夠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無論他的招式有多玄妙,他的暗能量有多強大,只要你比他快,你都可以在他發揮威力前將其擊敗,因此他空有一身本領卻打你不過。」

我點點頭,心中暗暗沉思,剛才的情景又如流星般在我腦海中閃現。我剛剛的一擊直覺得威力驚人,連天都能撕開,可是,校長的那一指卻搶先我一步點中我,假若校長一發力,我必然瞬間被摧毀,隨之我的攻擊也同時土崩瓦解,對校長構不成任何威脅。

速度的可怕竟然以至於斯,真是令我想像不到。倘若我的速度能夠如校長這般,無論「千幻手」變化多麼驚人,我也不用理他,直接一拳打去,對方的招式自然頃刻瓦解。

校長又道:「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道:「假若對方也很快,我該怎麼辦?」

校長道:「你懂得問這個問題,說明你對武技的領悟又進了一步。倘若對手的速度也很快,你就比他更快,此謂之兵貴神速,以快制快。」

我嘆了口氣,暗道這算什麼答案,假若我能夠最快自然是不怕別人,可怕就怕別人比我快。我偷瞥了校長一眼,見他無意繼續解釋一下,只能算了,我道:「我要怎麼才能把速度練得很快?」

「明天開始,你單獨訓練,我教你練『快』!」校長安然笑道。

校長既然要親自教我練快,我頓時信心大增。又談了片刻後,我們便各自散去。回到宿舍里,邱雷已經鼾聲大起,睡得正香。我無意驚醒他,也自睡去。

翌日清晨,一輪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我不禁想到了校長昨天打出的那一掌也如一輪小太陽似的。後來校長告訴我,昨天使出的掌法喚作「火雲掌」,正是校長根據自己的暗能量的特性而創造的一種厲害的武技。

對敵,只是熾熱如太陽般的高溫就能夠使自己的對手受傷。即便對方也非常厲害,無法隔空傷害到對手,但是四周的空氣也會因為受到高溫而扭曲,影響到敵人的視力判斷,從而給自己創造出優勢。高手之間的爭鬥,往往一絲優勢就決定了最後的勝局。

校長領著我出了學校,一路沒有說話,我跟在校長身後一路向前疾馳,片刻後,校長停了下來。

校長淡淡地道:「由此處上去,再由此處下來,給你四個小時的時間,你若遲了,就過了午飯的時間。」

我仰首望去,眼前倒真是一派錦繡河山的模樣,風光綺麗,山石嶙峋,怪石高松屹立其上,離此不遠有隆隆水聲傳來,想必是遠處有瀑布從山崖灌下。

四周植被非常茂盛,又多是荊棘之類,一眼看去,竟有無處著手的感覺,不過這在普通人眼中也許是難以攀爬,我卻並不擔心。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就待要爬將上去。

校長忽然道:「將這個穿上。」

一套護臂,一套護腿,一條腰帶被校長扔到我面前,我呵呵笑道:「謝謝校長,你想得真周到。」

當我將這些東西捧起時卻覺得不對,它們和我穿在身上的重量服竟然是同一種東西。我微微掂量了一下,一隻護臂竟有五十斤重,一隻護腿有一百斤重,一條腰帶也有一百五十斤,所有加在一起,拋去我身上重量服的重量不算,我又增添了四百五十斤的重量。

校長道:「去了你的重量服,換上這個。」

在校長嚴厲的目光下,我只好把這些行頭分別套在四肢,束在腰間。穿上這些東西,我頓時有身負泰山之感,沉重的壓力幾乎令我癱倒在地上,就是連揮一下手也覺得困難,更遑論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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