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自殺事件 第八章

兩具屍體被救護車運走了。常盤家的人們和青野隨後也乘車跟了去,一切又平靜了下來。金田一耕助望著岡田警部補,問道:「岡田先生,一開始,你們是怎樣認定,那具弔死者就是常盤松樹的?發現了什麼能說明身份的證件嗎?」

「在卧室里發現了他的外衣,他上吊的時候,身上穿的是開襟睡衣,褲衩里裝著一個錢包,裡邊有5000元日幣,除了這些以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那麼,是有人認出了死者?」

「不是,啊!……對了,你們來的時候,是從輕井澤通過離山北的吧?」

「是的!」

「難怪你們不知道,從這裡到輕井澤的路上,有一輛拋錨的汽車,因輪胎打滑了,下坡時栽到距離公路三尺遠的沼澤地里。車上的駕駛證是常盤松樹,警察便向常盤家裡掛了電話,省三先生便跑來了,他也正在尋找丟失的松樹先生呢。」

「好,明白了。等等力督察警官先生,我們是不是一塊去看看那輛拋錨的汽車?」

「不過,金田一先生!請問,你是如何看待這個案子的?是他殺還是情殺……」岡田急於知道金田一耕助對此案的看法。

「搜查主任先生,現在還不好下斷語,結論需要等到屍體解剖以後,看看化驗的結果。目前還不好說,到底是自縊還是被人卡死的。」

來到路口,恰好松代夫人把司機留在了「林肯」牌轎車上。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一起乘車去汽車拋錨地點。

汽車一開動,金田一耕助就問司機:「師傅,這部車是誰的?」

「是松彥先生的!」

「他為什麼把車扔到這裡不管了?」

「可能是他看到經理來了吧。」

「這麼說,他很怕松代夫人了?」

「啊!……不……不是!……」司機有點含糊其詞。

「上原先生開的『水星』牌轎車,那部『凱迪拉克』又是誰開的?」

「是松子小姐開的。」

「松子小姐也會開車嗎?」

「不僅松子小姐會開車,就連經理夫人也會開車呢。」司機不無得意地說道。

「啊?……」等等力警官意外地瞪大了眼睛,「那個老太婆也會開車?」

「是的,聽說,她年輕時曾經領過駕駛證。」

「這麼說來,她現在也經常開車了?」金田一耕助也插話問道。

「是的,昨天上午,夫人說:要去看看雷雨造成什麼損失沒有,就自己開車出去了。她的腳雖然不太靈便,但身體還是很好的……」

「啊!……夫人昨天上午開車出去了,是幾點鐘?」

「早飯後過了一會兒,大概是10點鐘吧。」司機隨口答道。

「啊,知道了。」

金田一耕助陷入了沉思:省三是在早上八點鐘給自己掛的電話,估計是松代夫人向東京的省三打完電話,就一個人開車出去了……不,也許是省三向松代夫人請示了關於等等力督察警官,要與自已一塊來之後……

「請問:松樹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準確地說,是星期五的晚上,他吃罷晚飯後,開著車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家裡就沒有人惦記著他嗎?」

「一直到事情發生之前……」司機又含糊其詞地說,「人們部以為他回東京去了。」

「可是,松彥、松子不都是住在這兒嗎?」

「不,松子小姐還是個學生,放了暑假才來這兒住的,松樹和松彥則是一周一輪換住在這兒。」

「可是,怎麼現在兩個人都在這兒呢?」等等力警官向司機提出了疑問。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星期五晚上,松彥先生突然就回來了……」

「松樹和松彥輪換的時候,他們各是星期幾回來,星期幾返回東京?」

「一個是星期日的晚上,或者星期一的早晨起床後,從這裡出發;另一個則是星期一晚上回來。」

「上原先生每個周末也部回來嗎?」

「是的,他是每周六午後,從東京回來,星期日晚上或是星期一早上就回去。」

「這麼說,他是和松樹或是松彥一塊二回去的了?」等等力警官詳細地問。

「基本是這樣。但松彥有時候不遵守約定,常常故意提前或是錯後……因為他這個人,的確有點不懂事啊。」

「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怎麼樣?」金田一耕助突然問道。

「當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司機故意加重了語氣說道,「由於上原先生年齡最大,又有威信,因此,松樹和松彥如果有事,都喜歡與他商量。」

談起省三,司機滿口譽詞。

「那個美代子是個什麼人?」

司機感到有點意外,稍微猶豫了一下。可又一想,即使不說,金田一耕助也會調査清楚的,索性就說了:

「她和上原先生本來是表兄妹。」

「她和常盤家呢?她們又是什麼關係?松樹、松彥與上原先生是堂兄弟關係,而美代子嘛……」

「上原先生的爺爺,是松樹爺爺的親哥寄,上原的母親和美代子的母親是表姐妹!」

「這麼說,美代子和常盤家裡,沒有什麼特殊的血緣關係了?」

「是的。不過美代子15歲的時侯,松代夫人就把她領到家裡來撫養,而且特別喜歡她……」

「特別喜歡她?……為……為什麼?」

「我們以前一直以為,松代夫人要把美代子做為孫媳婦的,可是沒有想到,她今年春天大學畢業後,說什麼也要離開常盤家,自己生活……」

金田一耕助想起了剛才那場戲劇性的表演,和她那已經懷孕的身體。

「她離家出走,是不是另有其它原因?」

「不,就是這些……」聰明的司機只談血緣關係,不涉及家庭內部的密事。

可是,等等力警官卻步步緊逼:「可是,那姑娘已經懷孕了。」

「我也是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今天看到她的樣子,感到很驚訝。」

「你說那男的可能是誰?比如說是松樹、松彥或省三他們三個人中的一個。」

「啊!……」由於司機沒有見到剛才那場戲,他為難地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對於我們……」

「不過,是不是人們都認為,是那位任性的松彥先生乾的?」金田一耕助想把司機的話套出來,「我們也都這麼猜。」

汽車在山路上突然來了個急煞車。前方有一輛轎車栽在旁邊的沼澤地里,和他們乘坐的車相同,都是「林肯」牌的。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悄悄地叫過金田一耕助說,「車是沖著下面栽去的,會不會是松樹卡死了那個女人以後,慌慌張張地逃跑才拋了錨,因為汽車已經失靈,逃跑不成才又返回去弔死的?」

「你說松樹又返回去慢慢地換上睡衣,然後上吊的?可是……」

「可是什麼?」

「這部汽車為了防備他人盜走,還上了鎖。如罘真是決心要死的人乾的,你不覺得,他有點考慮得太周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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