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詛咒成真

小雪鼓起勇氣拿起話筒,保持鎮定他說道:

「喂,這裡是法眼公館。您要找金田一先生?是的,金田一先生現在在這兒,請問您是哪一位?啊!是多門修先生……好的,請稍等。」

小雪神情僵硬地把話筒遞給金田一耕助。

「阿修,我是金田一耕助。有急事?你說什麼?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殺了!是誰被殺了?什、什麼?好的,嗯,兇手當場被捕,他說他有權保持沉默……嗯,好的。

「我知道德州阿哲、佛羅里達阿風、邁阿密阿雅、肯德基阿謙都是以前『發怒的海盜』的成員。嗯、嗯,這麼說來,策劃昨天晚上聚會的人果然是那個男人嘍!哦,根據這些人的證詞可以了解兇手的身份背景,那麼兇手究竟是誰?你是說……」

金田一耕助說到這裡,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豆大的汗水也不斷從他的額頭上冒出來。

「啊!好的,我立刻動身前往,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先跟彌生夫人說明一下。什麼?警官現在已經在法眼家門前,他說要是我再不出來的話,就準備衝進來!實在是太麻煩他了。哈哈!那麼一會兒見嘍!」

金田一耕助掛上話筒,回頭看著神情緊張的小雪。

「金田一先生,又發生了什麼事?」

小雪的臉色就像是經過漂白水漂過般的慘白。

「昨天晚上又發生一起殺人事件,被殺的人是以前『發怒的海盜』的成員之一——軟骨頭阿平。」

小雪忍不住慘叫一聲,跌坐在椅子上。簾幕內也傳來哀戚的叫聲,但是彌生仍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說道:

「金田一先生,你懷疑這件命案和我們法眼家有關嗎?」

「夫人,這很難說,事實上……」

於是金田一耕助簡單扼要地把「發怒的海盜」的聚會,以及聚會現場放映山內敏男的人頭幻燈片、錄音帶中的詛咒等,全部說給在場的兩位女士聽。

「可是,敏男的人頭照片是從哪裡來的呢?」

簾幕後面傳來彌生銳利的問話。

「當然是從本條照相館流出來的嘍!德兵衛先生有保存痹好,而且直吉先生也說當時拍攝的五張底片,警方後來全還給他們了,所以阿敏的照片應該還保存在某個地方。」

「是本條直吉,一定是他做的!他……他……」

「但是夫人,直吉先生已經死了,而且他在幻燈片和錄音帶事件發生時就已經墜樓身亡。」

「金田一先生,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雪很想保持鎮定,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顫抖的聲音。

「我不知道,只能說這些全是『有心人士』製造出來的,不過直到目前為止,我仍不能肯定是誰犯下這些案子。」

金田一耕助說到這裡,輕輕地起身一鞠躬。。

「小雪,不,由香利小姐,請你暫時繼續充當由香利小姐好嗎,就像你還沒見到我以前的那個樣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這一點,因為你是一個非常堅強、也非常有韌性的人。」

「金田一先生,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總之,剛才我已經說過吉澤平吉被殺的事,而且兇手被當場逮捕了。」

「兇手是誰?」

「嗯,這個以後再說吧!對了,法眼先生現在人在哪裡?」

「我先生去九州了。」

「搭飛機嗎?」

「是的,他搭八點三十分由羽田起飛飛往福用的班機。」

「那麼他現在確實是在福岡嘍?」

「是啊!八點三十分的班機大約九點十分就可以飛到福岡。他在出發前,以及抵達福岡之後都會從機場打電話給我,他總是這樣的。」

「法眼先生真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金田一先生!」

小雪的臉都紅了。

「哎呀!對不起,我並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對了,法眼先生從來沒有察覺到你並不是由香利小姐嗎?」

「當時他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和由香利的交往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

「五十嵐光枝女士也沒有察覺出來嗎?」

「我充當由香利之後沒多久,就和阿滋一起飛往美國,所以……金田一先生,我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對了,令郎昨天晚上有回來嗎?」

「鐵也……」

小雪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難道……難道那孩子是兇手?」

這時,彌生身旁的鈴聲驀地響起,接著彌生拿起對講機的話筒說道:

「遠藤,什麼事,好的,我知道了。嗯,好吧!我這就叫由香利出去見見他們,你請兩位警察稍微等一下。」

彌生說完便掛上話筒,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顯得非常穩重。

「剛才里子說有兩位警察在玄關等候,他們說如果法眼先生不在的話,是否可以見見少夫人。」

「他們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呢?」

「不清楚,他們只說要見少夫人,你快去準備一下吧!」

於是金田一耕助和彌生之間的第一回合對峙到此告一段落。接下來即將展開的第二回合又會是怎樣的情況呢?

倉持六助在三榮假日木匠中心的採購部工作。

這天晚上七點半左右,當他離開上用賀的澡堂時,並沒有直接回到上班的地方,反而朝反方向的世田谷大道走去。

最後,他走進一家名為「千草」的小酒館。

「唉唷!阿六,你洗個澡還真久咧!」

早瀨藤造在櫃檯前叫住六助。他是六助的同事,和六助一樣都是三十歲左右、留著長發的男人。

「歡迎光臨!倉持,這位先生從剛才就一直在等你,來,喝一杯吧!」

六助一看到老闆娘從滾燙的酒器里取出一把杓子,立刻說道:

「不不不,我今天晚上不能喝酒!早瀨,快走吧!」

「阿六,你在緊張什麼?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非要趕在現在去辦不可?」

「就是嘛!來來來,快喝一杯,酒涼了可就不好喝嘍!」

這家小酒館的老闆娘大約四十歲左右,雖然長得不是挺好看,但白皙的肌膚和勻稱的身材倒也挺教人賞心悅目的。

她在這裡開店已經五年了,最近由於這裡蓋了許多公寓,客人也增加不少,老闆娘忙不過來,便雇了一名叫八重的十六、八歲女孩。

「倉持大哥,今天晚上要當班嗎?」

八重來到六助的旁邊問道。

「是啊!本來我不必當班的,還不是早瀨推給我!他最差勁了,老是找一堆借口蹺班。」

「你們平常要上班,還得輪流值班,真是非常辛苦哩!為什麼不請個警衛呢?」

「是啊!老闆娘,我也覺得很火大。前一個警衛離職後,公司不但不想找人遞補,反而把這份工作推到我們頭上;更離譜的是,我們連個加班津貼也沒有,簡直是為公司做白工嘛!已經半年了,教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三榮假日木匠中心六點關門,大約七點多,員工們差不多走光了。這時擔任守衛工作的人就必須留下來,值班到隔天早上。

剛開始大家也知道公司的營運狀況不是很好,再加上擔任經理的吉澤平吉連哄帶騙,大家才忍耐著繼續做下去;然而這一拖就是半年,員工的士氣自然愈來愈低落,從當班的倉持六助泡澡堂、上酒館的舉動來看,他們這些守衛真是散漫得很。

事實上,三榮假日木匠中心這三個多月來,從七點到八點半,甚至到九點左右的一個半鐘頭、兩個鐘頭內,可說成了無人之城,經理吉澤平吉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因為一方面這段時間是下班時間,另一方面這種工作又沒有加班費,所以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說出來。

「是因為早瀨心中有怨言,所以今天晚上才由倉持代替他當班嗎?」

「才不是這樣哩!老闆娘,那是因為昨天晚上我們經理遇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所以早瀨今天晚上才不敢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假日木匠中心。」

這時,早瀨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別開玩笑了,是你自己心裡害怕吧!還說要我今天晚上陪你摸八圈摸到十二點呢!」

六助顯得有些不高興,一旁的老闆娘卻輕笑道:

「哎呀!倉持,沒有關係。今天警察已經來我店裡盤問過了,關於昨天晚上的那件命案,我比你們還要清楚呢!剛才我還告訴早瀨,所謂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那位平日一板一眼的經理以前是個爵士樂團的團員呢!」

「聽說他以前叫做軟骨頭阿平。」

「八重,什麼是軟骨頭?」

「就是指一個人遇到大事時不敢扛起責任。」

聽完八重的解釋,早瀨也一吐為快說道:

「說起那個人……還真是軟骨頭呢!做起事來畏畏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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