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好漂亮哦!」
「嗯!好棒!」
「這真是光之饗宴,星之禮讚呀!」
「哈哈哈!由紀子能當女詩人嘍!」
「光之饗宴,星之禮讚!真是說得太好了,哈哈哈!」
「爸爸,你好討厭哦!三津木先生,我再也不跟你們說話了啦!」
由紀子生氣地嘟起嘴巴。
今晚舉行的是兩國地區的河岸煙火大會,這個慶典是從江戶時代延續到現在。
砰!砰!砰!每當煙火在夜空中綻放,兩岸就傳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根據報導,今晚觀看煙火的群眾超過十萬。陸地上人山人海,河上也綿延不絕地擠滿船隻,池上社長搭乘的船屋也夾雜其中。
他們上船的地點是在兩國橋略微下游的地方,掛在屋檐上迎風飄揚的崎埠燈籠讓人感覺清涼許多。
這艘船上坐著池上社長、三津木俊助、由紀子和御子柴進。大人們喝著啤酒,由紀子跟御子柴進則飲果汁,大伙兒開心地注視夜空。
「好漂亮哦!由紀子,你看,一朵朵的花都開了,真是光之饗宴。」
兩國的上空不斷有煙花綻放開來,底下還有一連串的煙火衝上青天。
「呵呵呵呵!」
由紀子只是笑著,什麼話也沒說,她剛才已經說過不跟他們說話了。
「哈哈哈!由紀子真倔強。你看,又是星之禮讚嘍!」
「哼!我不知道啦!三津木先生真愛捉弄人。」
「哈哈哈!你終於說話了……由紀子,你的意志很薄弱哦!」
御子柴進取笑由紀子,池上社長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哈哈哈!不說話被說是倔強,開口說話,又被人嘲笑意志薄弱,這麼一來,由紀子怎麼做都不對呀!」
「是呀!反正我又說不過三津木先生跟阿進。」
「哈哈哈!」
池上社長船屋裡充滿快樂溫馨的氣氛。
「咦?那邊在吵什麼呀?」
御子柴進突然從船邊探出身來,害得船身猛然晃動了一下。
「阿進,你不要亂動啦!」
由紀子慘叫一聲,不過她也注意到岸邊的騷動。
「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是在吵架嗎?」由紀子疑惑地說。
一位刑警押解某個嫌疑犯到警察局,由於嫌疑犯沒有銬上手銬,所以一進入看煙火的人群中後,嫌疑犯趁刑警分心抬頭看煙火的空檔,突然甩開刑警抓著他的手,用力推開他的身體,跳進一艘系在岸邊的船里。
「啊!糟了!快點抓住他!他是一件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就在刑警呼叫之際,嫌疑犯從驚嚇的客人眼前跳向另一艘船。
這些船隻都緊緊地排在一起,中間幾乎沒有空隙,只見嫌疑泛像蚱蜢般一艘接著一艘,沿著船跳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騷動好像往我們這邊移動呢!」
「社長,你看,這次換那艘船發出聲音。」
「唉呀!真有趣,希望騷動會往我們這邊過來……」
「不要啦!阿進,我覺得有點可怕耶!啊!不要啦!不要!」
由紀子低垂著頭,頗為害怕地說。
這時,騷動已經來到隔壁船上,御子柴進倒抽了一口氣,突然間,啪的一聲,船隻前後劇烈晃個不停,有人跳到他們船上,因一時站不穩而趴在地上。
「是誰?」
三津木俊助大聲喝道,大家同時往屋外看,一個穿著卡其褲和開襟襯衫的少年從船舷站起身。
他的膚色白皙,五官清秀,是個會令人以為是某個貴族公子,或是出自名門的美少年,不過仔細一看,他的腰間卻纏著一條綁犯人的繩索。
「你是誰?」
三津木俊助緩緩起身問道。
「對不起,失禮了。」
少年禮貌地彎腰鞠躬,然後輕盈地跳往二公尺遠的另一艘船。
「等一下!」
「啊!救命呀!」
三津木俊助從船邊往外探身之際,隔壁船突然發出尖叫聲,行動怪異的美少年又迅速跳向前面另一艘船,如此一艘躍過一艘。
「啊!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的腰上還纏著繩子哩!」
「大概是正在護送中的犯人,不小心就讓他逃走了。」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而且他的眼神似乎很悲傷。」
「是啊!會不會抓錯人了?」池上社長也同意由紀子的說法。
這會兒大家都沒有心情再看煙火,池上社長、三津木俊助和由紀子忙著討論剛才那個少年,只有御子柴進專心把玩手指上的東西。
「偵探小子,你看什麼看得那麼專心?」
「三……三津木先生!」
說著,御子柴進的雙頰慢慢脹紅起來。
「這……這是不是鑽石呀?」
「鑽、鑽石?」
聽見他的詢問,大家都驚訝地看著他手上的東西。
「這是剛才掉在這裡的,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好像不是玻璃。」
「我看看!奇怪?怎麼可能會有鑽石掉在這裡?」
三津木俊助將鑽石拿過來仔細查看。
(如果這是真的鑽石,至少也有二克拉吧!)
三津木俊助藉著崎埠燈籠的光線,仔細看著鑽石說:
「社長,這好像是真的鑽石……」
「真的嗎?我來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鑽石。」
池上社長從口袋裡拿出金邊懷錶,打開懷錶的蓋子,拿起鑽石用力往表上一划,霎時,懷錶的玻璃鏡面裂開一道線。
「啊!」大家不可思議地相互對望。
「這果然是真的鑽石。」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價值非凡,這看起來至少有二克拉!」
「阿進,你是在哪裡撿到的?」
「就在這附近……你想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少年掉的?」
「怎麼可能?他被警方綁了繩子,所以應該已經搜過身才是。」
「可是三津木先生,我剛撿到這顆鑽石的時候,感覺濕濕黏黏的,你想他會不會是藏在嘴巴里?」
如果御子柴進說的沒錯,那麼情況可能真的是這樣。
「對了,剛才他突然趴在地上的時候,曾經大叫出聲。」
「對、對,一定是那個時候從嘴裡掉出來的……,不然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鑽石呢!」
御子柴進連聲答道。
熱鬧嘈雜的煙火大會結束後,擁擠的人群像退潮般一一散去。
這時的兩國顯得有些寂寞,天空中還下著毛毛細雨。
位於淺草藏前的千鳥出租船屋中,店員一邊數著船的數量,一邊說:
「老闆,我怎麼數就是少一艘,雨都這麼大了,還會有人在划船嗎?」
「是呀!該不會是有人划船逃走吧!到底是少了幾號船?」
「這個嘛……啊!是十八號。」
「十八號船上是什麼樣的客人?」
「我不太記得了……今晚這麼多客人……」
這時,旁邊的女店員突然插嘴道:
「啊!我記得十八號的客人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短袖的開襟襯衫和高爾夫球褲,嘴裡還叼著一根煙斗。」
「你確定那個客人是十八號的嗎?」
「是的。今晚的客人都是三兩成群,只有他是一個人,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而且我還問過他說:『你是一個人嗎?』」
「安本,你用擴音器呼叫看看吧!」
安本店員立刻拿起擴音器大聲呼叫:
「十八號在嗎?你已經超過租船時間了,請儘快將船隻劃回來歸還。」
他對著河中央喊話許久,都沒有人回答,這時,雨越下越大了。
還沒有歸還的十八號船,現在正搖搖晃晃地系在駒形河岸上。
在千島出租船屋還沒有發現十八號船未近日的半個小時前,有個戴黑框眼鏡的男子揮手攔下一輛正要經過陰暗的兩國河岸的計程車。
這個戴著鴨舌帽和黑框眼鏡的男人,腋下還夾著一名少年。
「客人,那個人怎麼了?」
計程車司機幫他打開后座的門,好奇問道。
「他被看煙火的人群撞倒了……唉!人真的太多了。」
「被撞昏了嗎?哈哈哈!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到銀座。」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把昏倒的少年抱進車後,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旁邊的少年全身軟趴趴地坐著,他就是剛才那個跳船的美少年。
「對了,聽說今晚河上有一場精採的表演!」
「什麼表演?」
「就是被押解的犯人推開刑警跳進河裡逃跑,身手矯健地一艘船跳過一艘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