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完美的證詞

柳町善衛之後被傳訊的是秘書奧村弘。

他在自我介紹中提到,她是昭和而是三年從舊制大學畢業的,在筱崎慎吾取得這座名琅庄前後不久,才當上筱崎慎吾的秘書。

奧村弘大約二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六七,看起來似乎是個愛好運動的人。

「你也是昨天早上才跟筱崎慎吾先生一起來這裡的?」首先發問的是田原警官。

「是。可是我前天也來過這裡,是陪夫人跟陽子小姐來的。」

奧村弘的回答使在座的三名警官及金田一耕助面露疑色。

「你們搭前天幾點的火車?」田原警官問道。

「我們不是搭火車,而是開汽車過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那你一直留在這裡嘍?」

「沒有,我的任務只是送夫人跟陽子小姐到達這裡,因此我休息一下,吃過晚餐後就又回東京。昨天早上我再陪社長坐同一輛車過來這裡的。」

「那麼說是由你開車了?」

「是的,雖然有專職司機,不過因為我也會開車,由我開車送他們來,具有一層保護的意思。況且我原本就負責此地與東京之間的聯絡工作,所以才陪他們一起來。」

「星期五那天你幾點從這裡出發回東京的?」

「五點左右吧!因為我必須在十點以前趕到某個地方接社長,時間很急迫的。」

田原警官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奧村弘說:「當你星期五下午抵達這裡之後,聽說過獨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了嗎?」

「這件事是昨天才聽到的。」

「星期五下午,你到這裡之後做了些什麼事?」

「做什麼嗎?夫人交代一些東京的事務,還有陽子小姐說她忘了拿一些東西,要我隔天來的時候順便帶來等等,然後還去洗澡、吃東西……」

奧村弘並不是故意要開玩笑,他原本就是這副無憂無慮的個性,因而悠哉游哉地回答田原警官的問題。

「星期五下午,你見到過阿系嗎?」

「見過了。因為夫人來了,阿系便前來跟夫人問好。我跟她說我必須在下午五點離開這裡,所以請她幫我提早準備晚餐。」

「嗯,那麼現在請你說明今天午餐的事情。」

「這些事情剛才陽子小姐應該說過,不過我還是再說一次好了。」

奧村弘詳細地說出他今天下午的行蹤,和筱崎陽子剛才說的沒什麼不同。

「你跟陽子小姐是不是在地道裡面撿到過筱崎先生的打火機?」

「是的。我還跟陽子小姐說:『你爸爸故意裝作對獨臂男子的事情毫不在意,沒想到他已經偷偷來這裡檢查過了。』」

「筱崎先生是什麼時候去勘察地道的?」

「這個嘛……」

「會不會是星期五下午?」

「星期五下午?」

奧村弘的眼睛瞪得老大,呆愣地看著田原警官,過了半晌後,他突然笑出聲來。

「你的意思是說獨臂男子是社長假扮的?不可能的啦!我們社長雖然有點愛玩,可是還不至於會搞這種把戲。而且,昨天早上我跟社長來這裡時,我還看到社長在車子裡面用那個打火機。社長大概是來到這裡聽到阿系提到這件事情之後,才想去查查的。」

「那麼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筱崎先生好像要支援古館先生的一項企劃,那是個什麼樣的企劃?」

「這件事情現在……還不能說,是商業上的機密。」

「奧村先生,我不是在問你企劃的內容,這該怎麼說呢?就是筱崎先生跟古館先生之間……」

奧村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社長很有興趣參與這項企劃案,因為他搶了古館先生的妻子,很想給古館先生一點補償。這算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一點情義吧!社長在外的風評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

至於那支藏刀手杖奧村弘也看過,他當秘書的時候,筱崎慎吾已有那把藏刀手杖了。但是去年年底,筱崎慎吾在獲得一把手槍後,似乎就沒有再拿過這支藏刀手杖。奧村弘說他不知道筱崎慎吾把這支藏刀手杖收到哪裡了,可是當他一聽到這支藏刀手杖是現場發現的,口氣也變得急切起來。

「奧村先生,你是否記得一位叫玉子的女服務生?」

「玉子嗎?」

奧村弘陷入沉思之中,大家都仔細地盯著他看,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真相。

「玉子以前在本邸工作,後來在阿系的要求下轉來這裡的,再講清楚點,就是那位近視很深,卻不喜歡戴眼鏡的女孩。」

「啊!那個女孩……小小的很可愛,眼睛有點凸凸的是嗎?」

「是的,那女孩……」

金田一耕助話題還沒說完,即被奧村弘興奮地打斷:「啊!原來她是近視,女孩子愛漂亮,認為戴上眼鏡就不好看了,才故意忍著看不見的麻煩。啊哈哈……」

「你認識她嗎?」

「那女孩前天傍晚伺候過我啊!」奧村弘很肯定地回答。

金田一耕助注視著奧村弘好一會兒,然後搔著他那頭鳥窩般的頭髮,彎腰一鞠躬說:「謝謝你的配合。」

奧村弘走出房間之後,緊接著進來的是天坊邦武。

天坊邦武稱他昨天晚上跟柳町善衛一起搭四點鐘的火車到達此地,晚餐後確實聽到阿系提及消失的獨臂男子的事情,但他並沒有太在意。

他接著又談到今天午餐時候的情形。

不曉得天坊邦武天生個性即是如此,或故意閃爍其詞,他的回答總是漫不經心,使得在場的刑警們都感到焦躁不已。

「你是說昨天聽到阿系講起獨臂男子的事情,但是不怎麼在意,那你應該知道昭和五年秋天發生的那個案子吧?」田原警官有些急躁地問道。

「當然知道。」

「你應該也知道當時被砍斷一隻手的尾形靜馬,自那時起就失蹤了。」

「聽說過。」

「可是你對那個獨臂男子消失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怎麼會這樣?」

「因為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根本已經變成一則傳說了。」

「是傳說嗎?」

「雖然說這是事實,可是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幾年,所以……」

「所以?」

「我是認為如果當時被砍斷一隻手的尾形靜馬還活著,而且發誓要向辰人報仇的話,他也用不著等到二十幾年後才報仇,在這裡應該有很多機會,所以我就沒有太在意。」

「可是,曾經發生過這種慘案,你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覺得這跟我沒什麼關係?」

天坊邦武全身上下帶著貴族特有的自傲與狡猾,他那弔兒郎當的回答方式,使負責偵辦此案的刑警們個個神經緊張。

「請你敘述一下今天下午的行蹤。」

天坊邦武將他的禿頭用力點了一下說:「大約一點多我吃完午飯,隨後陽子就跟秘書奧村先離開餐廳,不久柳町也出去了,餐廳里只剩下我跟辰人、筱崎先生三個人。可是因為我有事情想跟筱崎先生談,而辰人也好像要跟他談什麼事情,因此我就讓辰人先講。由於筱崎先生對我說,如果有事情要跟他單獨談,在兩點半左右再回餐廳。因此我大約在一點半離開餐廳,到處閑逛了一個小時左右,直到兩點半回到餐廳時,只看到筱崎先生一個人在那裡。」

天坊邦武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不過看他講得有條有理,想必已經在腦中重新組織過回答的內容了。

「你回去時,古館先生已經不在那裡了?」

「是的,筱崎先生說他們大約在五分鐘前談完話,正想派人去找我。」

「那你跟筱崎先生談到幾點?」

「到了三點,我們就結束談話。」

「接下來呢?你在哪裡?」

「然後我就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休息。我住的房間是在二樓的『風信子之間』,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到一聲女人的凄厲慘叫聲,我馬上衝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這才知道是陽子在喊叫。當時大約是四點二十分左右吧!」

「也就是說三點到四點之間,你是獨自一個人躺在房間裡面?」

「是的。」

「有沒有人可以幫你證明,證明你一直都在『風信子之間』?」

「這個……我並沒有對服務生們交代說我要留在房間里,不過……」

天坊邦武誇張地皺著眉頭說:「難道你們懷疑我是兇手?我跟辰人一點仇恨都沒有,幹嘛殺死他!」

「先不談這個,你跟筱崎先生之間到底談了什麼?」

「我們談了什麼內容跟這次的案子無關吧!這跟辰人被殺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們是怕有什麼牽扯,所以還是想知道一下。是哪一類的內容?或者你簡略提示一下也可以。」

天坊邦武露出不愉快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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