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愛的代價

盛夏的天氣,本不應有杏花,而且杏樹在嶺南也不易成活,據說這是南山公園在園藝培育上的一個創舉,因此,雖然不是春季,此次杏花節也吸引了許多遊客紛至沓來。

一身果綠色裙子的鄭微從踏進南山公園大門就開始興緻高昂,一路上跟同行的阮阮和朱小北唧唧咕咕的,歡聲笑語灑滿身後,神采飛揚地讓周遭的遊人也感覺到了青春特有的味道。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啊,足風流……」還沒看見杏花,鄭微已經開始附庸風雅地念叨了起來,手裡拿著根半路折下來的蘆葦,揮呀揮的。

阮阮順口接了下去,「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鄭微一聽就不樂意了,「呸呸,多好的一天呀,說這些幹嗎?」

「什麼足風流呀,一路走過來,都是叔叔阿姨多,半個少年都沒有看見。」朱小北拿個相機東拍拍,西拍拍,不禁有幾分埋怨。「我說鄭微呀,你確定你跟陳孝正約好了,他一定會來?」

「當然。」鄭微睜大眼睛說,「我昨天晚上還給他打電話了,他說他肯定會來,他答應過我的!」

「切,那幹嗎現在還不見他呀?」朱小北打擊地說。

鄭微連忙辯白,「本來我也說一起從學校出發,或者在公園門口集合來著,他說南山公園能有多大呀,走走就遇見了,沒必要那麼刻意地等。」

鄭微、阮阮和小北都不是本地人,在此之前她們都從來沒有來過跟G大相距甚遠的南山公園,當時陳孝正在電話里這麼一說,鄭微也覺得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反對,「他說的也是呀,這公園能有多大,走著走著就遇上了,那才好呢,證明我們是真的有緣分!」她說服一心想看熱鬧的朱小北,同時也在說服她自己。

本來是打算跟陳孝正來個浪漫的單獨約會的,按照她的原定計畫,漫山遍野的杏花海里,如此浪漫的情景,任他郎心似鐵,她就不信沒有半點動搖。誰知昨晚上才知道,他雖然答應赴約,但並不是只身前來,而是約了老張一起。老張當時並不知就裡,心想很久沒有到郊外踏青,也就爽快地答應了,直到鄭微跟他發飆,他才知道自己有可能成為某人的眼中釘,為明哲保身,本想找個理由推脫不去,不過鄭微後來轉念一想,陳孝正之所以邀請老張一同前往,無非是沒有做好跟她單獨相處的心理準備,時機未到,拔苗助長只會適得其反,即使老張不來,他也能找到其他閑雜人等,還不如知根知底的老張來得可靠。既然如此,她也就大大方方邀請阮阮和小北同行,畢竟拋開陳孝正之約不提,宣傳得美不勝收的杏花海對於玩心甚重的年輕人來說,也是有著不小的吸引力的。

巧的是昨天晚上開陽也打電話給她來著,說是借了他老爸的車,明天可以載著她們幾個直接到南山公園杏花村去。鄭微剛聽說也高興了一陣,她是那種能坐著絕對不站著的人,何況從G大去?span class=yqlink>仙劍局幸醬喂財擔夜禱共荒苤苯擁焦懊趴冢興撤緋擔衛侄晃U急贛υ氏呂矗鋈幌肫鵒順灤⒄淙簧儼桓攏灸艿刂勒庋緩茫灤⒄歡ㄒ彩親等チ耍幌M蹕止餉韉惱魍敬匆歡〉愕囊跤埃運窬芰絲艫暮靡狻L貿隹艫納衾鎘惺故俏仕趺囪拍茉諛仙焦案鐾罰N⒑蘢勻壞卣瞻崍順灤⒄哪薔浠埃澳仙焦澳苡卸啻笱劍咦拋咦啪陀黽恕!?/p>

是呀,南山公園能有多大?三個人邊走邊看,身邊不斷有各種車輛疾馳而過,其中也有公園裡收費的氣瓶車,朱小北提議坐車,鄭微強烈反對,要是坐在車上,說不定「刷」的一聲就從陳孝正身邊經過了她們都不知道,「好好地逛公園,坐什麼車呀,豬北,你真庸俗,你看沿路的風景多漂亮呀,要學會欣賞!」

就這麼邊走邊「欣賞」了將近四十分鐘,根據問路得出的結果,杏花節所在的山頭居然還有將近十五分鐘的腳程。阮阮在路過的小商店裡買了份公園地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南山公園由19個大小山嶺組成,總面積517平方公里,水上面積16447平方米,綠地面積35000平方米……本次杏花節所在的疊秀嶺是公園內最大的山嶺,海拔……那個,微微呀,你確定我們這樣『走著走著』就能遇見陳孝正?」

朱小北一聽,頓時炸了鍋,「什麼,517平方公里?陳孝正那擺明了是忽悠你嘛,我真愚蠢,居然也跟著你一起犯傻,鄭微,我不管啊,等下姐姐我倒下了你得背著我……下山的時候,誰敢攔著我坐氣瓶車我就跟誰拚命。」

鄭微心裡一驚,也不好再說什麼,可她堅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陳孝正,G大那麼多人,偏偏她就跟他遇上了,何況是約好了在公園裡見面的,只要有心,兩個人朝著同一個方向去,怎麼會遇不上?她今天特意帶了隱形眼鏡,此刻更睜大了眼,不肯錯過視線範圍內的任何一個身影。朱小北一番埋怨過後還是漸漸被周遭奇形怪狀的熱帶植物所吸引,謀殺了不少膠捲,阮阮一心一意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倒也愜意,只有鄭微失魂落魄地一路尋覓張望著那個身影,反把沿途的風景都錯過了。

十來分鐘後,朱小北看著遠處興奮地大喊了一聲,「我看見杏花了!」阮阮和鄭微向前看去,果然一片紅色的杏花海,三個女孩歡笑著朝目的地奔去,直到自己沒入了那邊紅色的海洋里。

「真的是杏花,跟我們老家的一模一樣。」朱小北端起相機拍個不停,彷彿害怕一眨眼的工夫,這滿山的花都凋謝了。阮阮也沒有見過開得這樣極盛的杏花,盛得就像把一生的精粹和美好都化成片刻的枝頭綻放,半點餘力也不留地極盡綻放,美麗得觸目驚心。杏花開時似血,凋時似雪,鄭微踩著滿地白色的落花在林間穿梭,花都開了,他在哪呀?怎麼每個人都不是他?她是為他而來的,找不到這個人,再好的風景又有什麼意義。他明明說了一定會來,走著走著總能遇見,可為什麼就連一個相似的背影也沒有?

一陣詭異的大風吹來,枝頭的花落如雨,引得遊人一陣驚嘆,其中一朵完整的杏花被刮落下來,挾著風的勢頭,用力打在鄭微臉上,朱小北咔嚓一聲抓拍住這一幕,不禁哈哈地笑。鄭微剛把那朵花從臉上拿下來,就聽見阮阮說了一聲,「糟糕,這風不對勁兒,我們得趕快下山。」

朱小北聞聲朝天際望,果然有一大片烏雲慢慢地朝她們頭頂的方向飄了過來,「糟糕,變天了,同志們快撤呀!」她眼明手快地把相機收了起來,拉著兩個同伴就打算往山下跑。

「不會吧?!」鄭微哀號,「不行,我還沒找到他呢,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你沒腦子呀,眼看就要變天了,你還有心思找那個不守信用的傢伙?」朱小北跺腳。

「我不管,要走你們先走,我要找他!」鄭微骨子裡的任性和固執又冒了出來。

阮阮當機立斷,「這樣吧。我們三個人,以現在這個位置為軸心,馬上往三個方向找人,我看這杏花密集的地方也不算面積太大,遊人大多都集中在這一塊,要是陳孝正來了,肯定也不會走得太遠,估計那一大片烏雲也不會馬上過來,我們以十五分鐘為限,到時不管能不能找到人,都必須回到這裡集中,然後立刻下山。」

鄭微並不是沒有看到天邊壓頂的烏雲,她不傻,知道阮阮說的有道理,只好點了點頭,三人在原地做了個簡單的標識,然後立刻分頭地毯式搜尋。心急如焚的時候,十五分鐘就比一眨眼還快,鄭微猶自不肯放棄,回到原地後不見她的阮阮又再找到了她,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原路走。

「阮阮,我們真的要回去了?」鄭微的聲音里已經帶著哭腔。

阮阮再次看了看頭頂的天色,「馬上下山,要不就來不及了。」

跟小北會合後,三人飛快地往疊秀嶺下跑,天色已經明顯地暗了下來,遠處隱約有閃電划過,四周的遊人皆作鳥獸散。

「慘了慘了,我們怎麼就那麼倒霉,今早出來的時候還風和日麗的,怎麼說變天就變天。」朱小北邊跑邊嘀咕。

阮阮安慰兩人,「不要緊,只要我們趕在下雨前坐上氣瓶車,直接到公車站就沒事了。」

鄭微被阮阮拉著往前走,眼睛還在同路下山的遊客中不停張望,她還是不死心,「要是我就這麼走了,他正好來了怎麼辦?」

阮阮不語,朱小北搶白道:「他會跟你一樣傻?就算來了,也早跑沒影了!」

身邊不斷有公園的氣瓶車經過,無不滿載著下山的人,她們揮手攔了無數次,沒有一輛車肯稍作停留,烏雲已經籠罩了整個天空,像一口黑色的大鍋,沉沉地扣了下來,風不斷地捲起沙石,本來風光明媚的郊外,公園猶如被遺棄的荒涼孤島,眼看暴風雨就要來臨。

好不容易走下了疊翠嶺,回到了公園的主幹道,三個女孩此時已經完全放棄了乘坐氣瓶車的打算,任何一個氣瓶車落點都人滿為患,眼前唯一的指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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