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決鬥 第八章

「金田一先生,有重要的消息羅!」

金田一耕助有時到租住那位美國富府車庫的安永家裡來。臨近12月的一天,傑克·安永眼瞞瞪得溜圓。對來訪的金田一說道。

「哦!什麼重要消息?」

「有一個名叫《5月13早晨的菜館》的美國音樂喜劇吧。」

「摁,是的。聽說最近將由日美合作拍成電影。」

「對!已經說定讓我參加這部片子的演出。此外。還有一部片子。也談得差不多了。」

「啊!是嗎?這可值得祝賀。」

對這位長期時運不佳的朋友,金田一耕助由衷地為他祝福:

「那麼什麼時間起程啊?」

「聖誕節之後,從羽田機場出發。為這個,房主還要借聖誕節的機會為我舉行歡送宴會。金田一先生,你會出席吧。」

「那當然。」

「不僅如此,這位房主還一直有個奇怪的打算。」

「奇怪的打算?」

「就是總想找個時間把出席魯賓孫夫歸告別宴會的人都找來。」

「這……」

金田一耕助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上次的富會為那件事不歡而散,這位房主一直覺得過意不去,總想重搞一次。總之,我想負責把那天晚上的人全都劃摟來。好在藤本原來的妻子也搬回到這條街上……」

傑克·安永閃著惡作劇的目光,笑嘻嘻地說。

也許是傑克·安永的奔走之功,上次魯賓孫夫婦告別宴會的參加者兒乎都出席了在聖誕節肋夜為安永舉行的歡送宴會。之所以不能說全部出席。是因為上次的核心人物多美子沒有到場。

「實在對不起,我太太得了重感胃。她說,對安永先生真感到過意不去,希望您能原諒今晚的失禮。」

多美子的丈夫哲也對傑克·安永寒喧之後,又虛情假意地討好泰子。

「河崎君。聽說你搬過來了。有時間可以到我家玩玩嘛!」

「嘿,謝謝。」

泰子鼻樑上又聚起那一貫的皺紋,臉上義浮現出妖精般的微笑。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上次宴會更大了。

「藤本先生,最近您一點東西也沒有寫吧?同現在的夫人結婚以後,你不是一篇作品也沒有發表嗎?」

好管閑事的中井夫人在擔心。

「說是這麼說,但是還不要緊。」

也許因為妻子多美子不在,藤本哲也也顯得無精打采。井出清一也不時陷入深思。

宴會廳里,只有傑克·安永興奮異常。他串來串去,逢人便敬酒,而他自己也喝得象掉到了酒缸之中。

安永把金田一耕助作為頭號對手揪住不放。結果金田一耕助喝得酩酊大醉,甚至連河崎泰子何時整裝離開他都不知道。

泰子離開幾分鐘之後,又回到了宴會廳。這時大約10點鐘,廳內已經亂作一團。

「金、金、金田一先生!」

泰子用手不斷撕扯著大衣領子,臉色蠟黃,驚慌失措地站在金田一耕助面前。

「啊!河崎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請,請您來一下!」

泰子令人恐懼的表情使金田一耕助不由心裡咚噔一下,他急忙跟泰子跑出客廳。

「哪兒?……在哪兒?」

「外面……」

「外面?……」

金田一耕助急忙跟拉起脫在正門的木屐。

「木戶奶奶她們呢?」

「她們已經先走一步回去了。本來我也想和她們一起回去。結果安永先生硬是不讓走……」

「摁、摁、那麼後來……」

兩個人氣喘吁吁地跑著,冬夜的空氣寒浸肌膚。

「剛才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出門之後,看見藤本先生跟來了,說非要送我一程不可。」

金田一耕助吃驚地回頭望了望泰子:

「噢、噢、那後來……」

「雖然我覺得不合適,但他非要跟著,我也沒辦法。於是我就想一句話也不說,走我自己的路。可是……」

泰子似乎嗚咽得說不下去了。

「可是……?」

金田一耕助謹慎地催她往下說。

「可是,當走到前面不遠的地方,藤本先生突然倒下了……」

泰子害怕地站住了,金田一耕助吃了一驚。他仔細往前方一看,只見路燈幾乎照不到的地方躺著一個人。金田一耕助跑到近前,見正是藤本。藤本身體象蛇一樣扭曲著,已經完全死亡,臉上非常明顯地刻著臨終前的痛苦。

番木鱉礆!

金田一耕助心中默念著轉過頭來,只見泰子不知什麼時候已走到近前,正站在他身後。

「我學著先生的作法也想讓他吐,但是沒有作用。」

泰子雙手捂著臉,開始抽泣起來,凄切的哭聲撕裂著人心:

「瑪麗……只有你知道啊!只有你……」

金田一耕助心裡一動,朝後仰起身子望了望泰子,只見她已背過身去,久久地、不停地哭著。

隱藏在綠丘的殺人魔鬼雖然第一次陰謀失敗了,但第二次終於獲得了成功。

可是,泰子剛才無意中流露出來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身在澳大利亞的瑪卡麗特、魯賓孫夫人究竟知道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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