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同性戀患者

六點鐘光景,金田一耕助到達築地署時,那兒好像正好在召開調查會議。從會議室角落裡堆放著的大小碗碟來看,與會人員估計剛剛在一起吃過飯。

「哎呀,金田一先生,您感冒怎麼樣啦?」負責會議的官員關切地詢問道。

「啊,多謝關心。昨晚下雪,我熬了一整夜,鼻子似乎感冒了。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就好。可是,您吃過飯了?」

「哦,剛剛吃過才來的。」

「金田一先生,您真吃過了?」

「警部先生,瞧您問得,啥事都瞞不了您,事實上,還是多虧了管理員的夫人,今天我的肚子是吃得又飽又舒服,真是讓您多費心啦……」

「哎呀,哎呀,您這話說得……」

「哦,咱們直接談談正事吧。你們見過金門剛了沒有?」

「嗯,見倒是見過了。不過,從他毫無表情的臉色看起來,他或許和此次事件沒啥關係……」等等力警部和保井警部助理對視了一眼。或許金門剛當時偽裝得完全成了個局外人。

「那麼,他是否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呢?」

考慮到金門剛此人名聲不怎麼好,故而金田一耕助才提出了上述疑問。

「就算沒有不在場的證明,還不是照樣拿他沒有辦法?金門剛表示,二十日晚十點前,他一直在辦公室里和阿部專務商量業務方面的事情。阿部專務回去後,他又把自己的私家車打發回去了,爾後他便一個人在辦公室里一直待到了深夜十二點多。金門剛還說,當晚他是在十二點半差一點的時候離開辦公室的,然後便步行去了日比谷,並且在那兒雇了輛計程車。雇車的話要花些時間,所以估計他乘上車的時候應該是在凌晨一點左右吧……不過,目前還沒有一個人能證明他當時不在案發現常」

「可是,假如金門剛撒謊的話,按理來說會有人能證明案發前他不在辦公室,對了,那幢大樓里應該有夜警吧?」

「對,當然有。不過,金田一先生,」川端刑警插話道,「大樓里的夜警每隔兩小時才巡視一遍。據說,二十日晚十點半左右,夜警巡視的時候,金門產業辦公室的燈的確還亮著。因此,金門剛將私家車打發回去後又返回辦公室的敘述應該不會是在撒謊。但是,據說兩小時後,也就是十二點半,夜警巡視的時候發現辦公室的燈已經滅了……並且,根據金門剛的自述,他是在晚上十二點半差一點的時候離開辦公室的,所以兩者不矛盾。」

「那麼,該樓層應該還有其他辦公室吧?」

「嗯,的確是有。金門產業的辦公室在一幢四層建築的名為『角丸』的大樓內,據說,位於丸之內三條巷的這幢大樓十分破舊,電梯什麼的啥都沒有,最近正準備改建呢。金門產業便是在該建築四樓的一個角落裡。然而,事發當晚,四樓其他的辦公室沒有一個辦公超過十點的。」

「可是,大樓內的出入口是否……」

「哎呀,先生,您這就不了解大樓內部的情況啦……」川端刑警令人厭惡地咂咂嘴插話道,「現在不正是年末結賬的時候嗎?據說,大樓內常有辦公室搞業務持續到凌晨一二點多。因此,該建築內出人口的大門到凌晨兩點為止一直是開著的,而且,還有人在緊挨大門裡邊的值班室里守夜呢。雖說有值夜班的人,但趁著值班人員不注意的時候,完全是可以溜出大樓的。」

金田一耕助聽著差點要笑起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不由得想到,莫不會是金門剛事先已知道了上述情況,還是他今天到公司上班後拐彎抹角地調查清楚情況之後,才堂而皇之地進行撒謊呢?

「可是……」保井警部助理探出身子道,「嗯,這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的確有嫌疑。我之所以這麼認為,主要是從臼井所看到的汽車上進行判斷的。據說,當時那輛車就停在一家叫『沙努克』的箱包店拐角處,裡面有一個男人朝著舟曳五穀神的人口處張望著……當我們向金門剛提到那輛車的時候,他臉色稍稍變了一下。當然,金門剛一直強調,案發時他自己正在辦公室里忙碌著,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案發現常」

「但是,照那樣說的話……」

「哦?那您的意思是……」

「金門剛雖然將私家車打發回去了,但他會不會還有一輛車呢?」

「不,金門剛只有一輛車。不過,以他那種身份,要從其他地方借兩三輛車還不是易如反掌嗎?比如說,町以向熟人或者朋友什麼的借用……」

「那您就試試調查一下上述情況吧。」

金田一耕助略帶歉意地直言道,但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在這一點上,金門剛似乎也差不多,善於耍滑頭。

「哦,對了。臼井君的筆跡鑒定結果怎麼樣了?畢竟是項嚴格的鑒定,估計要等到最終結果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吧。可是,大體的鑒定情況總該知道吧?」

「嗯,我們專門請了兩位專家來做鑒定。正如先生您剛才所言,嚴格的鑒定結果過些日子才能出來。不過,兩位專家一致認為,該筆跡總覺得好像是別人的。」

「所以,我說啊,金田一先生。」古川刑警從旁邊探出身來,「江崎珠樹的熟人當中,有個男性的名字里有個『銀』字,現今我們也正在調查此人。『請敲門,不敲的話不開。』此句謎語般的話語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唉……我到現在也還搞不明白,那麼,臼井提到的X女士到底是何許人呢?有什麼眉目了嗎?」

「哦,那件事。」新井刑警答話道,「二十日晚,不,確切地說,是二十一日凌晨一點不到一些的時候,臼井開車到了赤坂的『赤色風車』夜總會。據說,當時他輪番把夜總會裡的女人喊出店,在她們面前大肆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凱迪拉克車。爾後,他又回到了餐桌前,儘管身邊圍滿了各種女人,但據說他一個都沒看中。而且,他在夜總會裡僅喝了杯橙汁,連煙酒都沒有碰。大約在凌晨一點半不到的時候,他開車回去了。迄今為止,臼井所提到的X女士還沒有露面。」

「那麼,在這個時間段前後,女招待中有沒有人離開過呢?」

「據說,所有的女招待那天晚上都在常估計臼井如此想要庇護的人並不是個女招待,而是當晚前去夜總會消遣的某位貴夫人。」

「哦,是那樣一條線索……」

「倘若上述情況屬實的話,那麼對於打探清楚情況就相當關鍵了。再說,這些事情,臼井是肯定不會講的。不過,就算他不講,我也要調查試試看。」

「箱根方面的情況如何?」

「哦,今天早上我去箱根了。」坐在最後一排的年輕刑警堀川回話道,「我去湯本的錢屋旅館看了一下。據說,二十一日凌晨三點半左右,臼井車上確實帶了個女人。他們開車去了西式旅館,好像在那一洗過澡就睡了。而且,第二天早上十點左右,那個女人連早飯也沒吃就雇車回去了,而當時臼井還在床上睡著呢。」

「調查到的這些情況和臼井自述的沒有出入嗎?」

「對,的確如此。關於錢屋旅館的敘述,臼井似乎沒撒謊。然而令人頭疼的正如臼井所說的那樣,誰都沒有看清那女人的臉。據說,那女人用圍巾和太陽鏡十分巧妙地遮住了自己的臉蛋。不過,聽說那女人看起來好像要比臼井年齡大。」

「那麼,旅館登記本上是如何登記的呢?」

「臼井是填了自己的真實姓名,由於那家旅館他曾去過兩三次,所以他已成了那兒的熟客。同行女伴的情況則是這樣登記的:山口美代子,二十六歲,無業,東京的住址為五反田的清風庄公寓。當然,上述地區根本就沒有該公寓。」

「旅館登記本是臼井填寫的吧?」

「嗯,所以我認為這不能作為證據。」

臼井登記X女士的假想住址時,之所以將地點定為五反田地區的公寓,估計他是想到了夏目加代子。從這一點上來看,似乎臼井並未完全忘記加代子。

「可是,用來送X女士的那輛車呢?」

「哦,那倒是調查清楚了。但是,那個女人在晶川就下了車。大概她就是在那兒雇的車……」

「然後X女士就消失在都市的人群中了吧?可是,應該能從她的服裝和說話的口吻上掌握到大體的線索吧?」

「據說,她的服裝相當雍容華貴,身上披著貂皮大衣……但是,由於她在旅館和汽車裡都沒開口說話,所以不管是旅館方面,還是計程車司機那兒,都無法提供一點線索。不過,大家一致反映該女士是個身材苗條的女郎。」

「一夜偷情的話,的確是很有必要在這些方面謹慎小心的。畢竟這種事要是被人發現曝光的話,還是蠻棘手的嘛……」

「嗯,這種身份的女人當然會注意這些方面的。」等等力警部嘟囔道。

「有可能。我認為聖地亞哥飯店的岡雪江這個女人和此次事件扯不上多大關係……」

「哦,那個女人啊,我去見過她。」新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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