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本多醫生驗屍的結果,文子被殺害的時間大約是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
文子離開由良家的時候是十點左右,當時金田一耕助、磯川警官、大空由佳利、春江、「龜之湯」的里子也在一起。
之後金田一耕助、磯川警官、大空由佳利、春江一起和文子在由良家門口分手,然后里子陪她走到仁禮家門前。
「文於確實走進他們家裡面,我們道聲晚安就分手了,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里子每次面對立花警官的質問,都重複相同的答案。她好象早已經忘了要綁頭巾,在任何人面前都露出她的紅痣來。
里子二度面臨好友的慘死,面容已經變得十分僵硬。
由文子的屍體穿著草鞋來看,她是進入房子裡面,然後又偷偷地跑出來。於是大家仔細搜尋她的房間,想找找著她是否也有收到信件。只可惜這方面的調查並沒有收穫。
仁禮家沒有人注意到文子曾經回來過。當金田一耕助、磯川警官離開本多多羅放庵老醫生那裡之後,仁禮嘉平隨即去找本多多羅放庵老醫生下棋;而直平、勝平還在守靈沒有回來;屋裡雖有三個僕人,可是他們住在另一棟房子里。
由良家的守靈儀式在十點半左右結束,勝平幫忙收拾完畢,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直平早一步回來,可是他的父親卻還沒回來。
仁禮嘉平回來前不久,大約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的媳婦路子發現文子不在,因此找遍整個房子,還是找不到。待仁禮嘉平回來後,他檢查過鞋子,發現文子去弔唁泰子時穿的草鞋已經不在了。
直平和勝平知道文子是跟里子他們一起離開由良家,於是勝平騎腳踏車去「龜之湯」詢問。
不料,里子說她確實看到文子進門,而那時歌名雄還沒回家。因此勝平認為取名雄報可疑。
勝平說歌名雄比他早一步離開由良家,幾乎是文子他們前腳一走,他就馬上離開由良家。勝平堅持說,本來歌名雄是要比他們留到更晚的。
針對這個問題,歌名雄的回答是:他聽了由佳利演唱的「枯葉」後,感到十分悲傷,因此,由佳利回去後沒多久,他就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四處亂逛,最後來到「椅子瀑布」,獨自出神地蹲著,直到他的母親青池裡佳來找他。
青池裡住大約在十一點半左右回到「龜之湯」,她發現歌名雄的腳踏車還沒回來,於是猜測他可能會去泰子死亡的地方憑弔。她到那裡一看,果然看到歌名雄抱著頭蹲在那裡。
青池裡佳百般勸說,好不容易才把歌名雄帶回家,沒多久就聽說勝平來詢問文子的事情。
歌名雄一回來就窩在床上,一直到青年團的人來了,他才加入搜索隊。
如果這些說詞屬實,那麼歌名雄應該就沒有嫌疑。
里子在仁禮家門口和文子分手,直接回到「龜之湯」,但途中經過前往椅子瀑布的上坡路。里子走到那裡之後,歌名雄剛好也來到那邊,並往「椅子瀑布」上去。
另一方面,文子的確有走進家門,可是不知道她基於什麼理由,又從後門出去了。從她的扇子跟那些被拔掉的祈福物品一起掉在後門院子里,可以推測她是從後門出去的。
她從櫻之大師後面,走上通往六道過的小路,這時候就算歌名雄已經在「椅子瀑布」,但是那裡距離六道過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因為有懸崖遮擋,歌名雄就算沒發現文子也不足為奇。
歌名雄在「椅子瀑布」停留大約一個小時,在青池裡佳來找他以前,他說他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從秤屋拿出來的秤桿跟繭玉,由於不是平常要用的東西,因此沒有人發現它們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那天傍晚以前,那些祈福物品並沒有散落在後門的院子里。
由此看來,那些東西會不會是文子自己帶出去的?如果是的話,她為什麼要帶那些東西出去呢?
文子的屍體被發現後,所有關係人一個個被傳喚到「龜之湯」的休閑室,直到推測出以上的結果時,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
磯川警官眨著惺松的雙眼,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而縮著肩膀,金田一耕助靜靜的不知在想什麼。
立花警官神情沮喪地來到磯川警官面前說:
「磯川警官,先睡吧!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好吧!立花,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你也得去休息一下。」
「沒關係。」
立花警官依舊板著臉孔,無視於金田一耕助的存在。
由良泰子出殯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因為正值盛夏,所以屍體不能停放太久。
磯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怕睡過頭,請御干時間一到來叫醒他們。兩人的頭一碰到枕頭,立即沉沉睡去。
兩點半的時候,御干來叫醒他們,此時青池裡佳、歌名雄和里子都已經去參加泰子的喪禮了。
「金田一先生,聽說今天要解剖文子的屍體?」
磯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開始進餐時,御干皺著眉頭嘆息。
「沒辦法,因為是他殺的……」
「真討厭,連續兩天……今天升屋的喪禮結束之後,又有秤屋的守靈儀式要參加。一想到我又必須一個人留在這裡,就覺得好害怕。」
御干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小心啊!聽說老婆婆專找美女下手。」
「啊!討厭啦!明知道我害怕還講那種活……」
御干拿起盆子,做勢要打磯川警官。
「對了,御干,有腳蹬車嗎?我們若走路去,恐怕會來不及。」
「有,不過只有一輛,兩個人同騎一輛吧!」
「好。」
出發以前,他們去休閑室看了一下,只見到神戶出差的乾刑警回來了,他正在跟立花警官說話。
「啊!磯川警官。」
一看到磯川警官,乾刑警馬上站起來行禮。
「多多羅放庵對老闆娘說的話是假的。」
「你是指侄子送生活費給他的事情嗎?」
「是的,自從吉田順吉這個外甥死後,他弟弟吉田良吉在神戶從事駁船業,他說多多羅放庵曾經糾纏不休地跟他們要生活費,可是他們到最後還是拒絕了。他還說這個伯父如果死在外面是自作自受,他哥哥人太善良了……還說就算知道這個伯父死了,他也不會來參加喪禮。」
「看來村長還真不好呢!」
「是啊!連吉田順吉的夫人也說,照顧伯父的人真是愚蠢!」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我們可以清楚確定放庵先生對他生活費的來源說了謊。」
「那表示他還有其他來源獲取生活費!」
「是的。對了,立花,現場有沒有什麼線索?」
「工廠裡面只有找到兩、三個草鞋腳印,因為村民把現場踩得亂七八糟……」
立花警官的情緒依然惡劣,眉宇之間的皺紋越來越深。
「工廠外面也沒有痕迹嗎?」
「是的,連續出大太陽,地面被曬得很乾,很難留下足跡。」
這附近的地質是由花崗岩構成,所以一到夏天,地面只要曬一天太陽就會硬得像磨刀石。
「那其他的事就拜託你了,我們要去由良家參加喪禮。」
「請便。」
「金田一先生,你坐後面吧!因為我穿西裝不好坐。」
「那就麻煩你了!虐待你這個老邁的身體,真不好意思。」
「什麼?你說我身體老邁?我跟你比力氣還不會輸給你咧!別忘了我是柔道三段喲!」
「啊哈哈!老人還逞強。好,那我就坐後面。」
看來這兩個人睡飽吃足了,才能放鬆心情互相調侃著。
立花警官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苦澀。
金田一耕助和磯川警官坐在末座看著四周。
仁禮嘉平也來了,他穿著單衣和印有家微的羽織褲,沉默地揮著白扇子。今天是八月十五,最近連續幾天都出大太陽,氣溫相當悶熱,聽誦經的人們全都汗流浹背,整個大廳都是揮動白扇子的聲音。
金田一耕助也不停地擦著汗水。
這時候,青池裡佳從人群中走來,小聲地叫道:
「金田一先生、警官,我有點事情想告訴你們,可是今天早上你們好象很累,所以一直沒說。」
「哦!是嗎?」
金田一耕助向磯川警官使了個眼色,接著站起身來。在青池裡佳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後面,只見有四個女人以其子為中心站在倉庫旁邊。
青池裡佳說:
「真子,我帶金田一先生跟警官來了,你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
「好的。」
真子神情害怕地說出昨天晚上她看到倉庫牆壁上出現的老婆婆影子。
「從映在倉庫牆壁上的影子來看,她好象在偷看正屋那邊。」
真子一邊發抖,一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