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輪番偵訊

臨海庄

「便當?」

「啊!是我叫的,麻煩你拿來這裡。」

送便當的夥計拿了一大堆炒麵過來,等等力警官看得眼睛都發亮了。

「須藤太太,你真是設想周到。」

「因為吃飯時間到了,而且金田一先生是我的客人啊!」

「那我們是托金田一先生的福羅!」

「請慢用。二樓還有其他人在吧!京美,去叫河村泡茶。」

等等力警官笑著說:「山川,須藤太太從以前就很喜歡照顧人,這次我們接受她的好意,就讓她請客吧!帶一些炒麵上去二樓。」

「須藤太太,謝謝你,這些炒麵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呢!」

金田一耕助也笑著感激道。

現在的時間已經超過六點半,大家的肚子都餓了。原本在二樓搜索的刑警們都到樓下,整間屋子頓時傳出一陣陣吃面的嘈雜聲。

「須藤太太,你不吃嗎?」

「我等茶泡好再吃。」

「須藤太太,你丈夫還沒回來嗎?」

「我剛才回去家裡留了張紙條,他如果回來,應該會來這裡。」

須藤順子猶豫了一下,口氣慎重地問道:「金田一先生,現在……知道老闆娘是昨天晚上幾點被殺的嗎?」

「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怎麼啦?」

須藤順子又想了一會兒,聲音低沉地說:「反正這種事情睛也瞞不了多久,我乾脆先說了。我丈夫昨天晚上好像有回來……」

「你丈夫有回來?」

等等力警官滿臉訝異地停下吃面的動作。

「嗯,有人看到他從公車上下來。聽說他喝醉了,還往這邊走過來。」

「須藤太太,是誰看到你丈夫回來社區的?」

「他叫夏本,是帝都電影公司演技研究所的一個年輕人。」

「他是在相模湖要幫老闆娘拍照的年輕人嗎?」

山川警官在旁邊插嘴說。

「不,剛才玉樹說的是姬野三大,他們同樣都在帝都電影公司拍片。」

「他叫夏本……什麼呢?」

山川警官放下盤子,拿出記事本準備開始記錄。

「京美,他叫夏本什麼?」

須藤順子問道。

「叫做夏本謙作。」

「對了,大家都叫他阿謙,他跟我一樣住在十七號大樓,使用同一個樓梯。」

「那是幾點的事情?」

「他說是十點左右。當時夏本還跟我丈夫說了兩、三句話,才發現他喝醉了;當時他還橫越主要道路往這邊走來,因此夏本以為我先生醉得弄錯方向,還提醒他呢!哪知我丈夫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什麼奇怪的話?」

「他說:『漂亮的狐狸精……這次我要把你的假面具摘下來……』」

金田一耕助望著等等力警官、山川警官,繼續問道:「你丈夫說的狐狸精,是指這裡的老闆娘嗎?」

「是。」

「那麼你丈夫很了解這裡的老闆娘?」

「不,我丈夫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提過老闆娘長得很漂亮。」

「那為什麼會說她是狐狸精?」

「你們應該聽河村說過我昨晚很激動地跑來這裡鬧的事情吧!」

「是的,剛才聽說了。」

「那我就從這裡開始說。」

「好,不過請你先等一下。」

等等力警官從旁邊插嘴說:「山川,我們快點把面吃完,然後再慢慢聽她說。」

等等力警官此刻正在吃第二盤炒麵。

對須藤順子而言,要說出丈夫的事情是需要勇氣的。

她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在這樁兇殺案中擔任什麼角色,但與其現在隱瞞,讓警方從別人那裡聽到,還不如自己先把所有事情講出來。

過了一會兒,等等力警官放下筷子,一臉滿足地說:「現在請你繼續吧!」

山川警官和其他刑警們在道謝之後各自退去。

只見須藤順子身體僵硬,表情嚴肅地說:「昨晚我之所以來這裡,是由於我認為怪信的發信人是這裡的老闆娘。我有兩個理由,其中之一是……」

須藤順子這時說的理由與先前她在管理員根津伍市那裡說的一樣,所以就不在這裡重複。而且,她這個理由也因為發現到「FANCE BALL」雜誌而獲得證實。

「那麼另外一個理由是什麼?」

須藤順子臉孔脹紅,不斷絞弄著手帕說:「剛才我交給金田一先生那封怪信裡面有提到K.H這個名字……」

「對,K.H是誰?」

「這個人……金田一先生知道。」

「好,然後呢?」

「有一次K.H先生帶我到某個地方,大約是十天前……我在那裡遇到一個很像老闆娘的人。」

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官和山川警官不禁面面相覷,三個人腦中同時閃過剛才在二樓發現那封怪信的一小片。

「須藤太太,K.H先生帶你到什麼地方去?是旅館之類的地方嗎?」

一講到這個,他們才注意到須藤順子的臉色十分不自然。

「京美,可以請你離開一下嗎?我有事情想問須藤太太。」

京美翻著白眼看須藤順子說:「好,那我去廚房洗東西。」

京美將杯盤、碗筷收到托盤走出去後,山川警官還很小心地關上門。

「你在什麼地方遇到老闆娘?」

「靠橫濱的什麼地方?」

「我們是從東京開車去的,我對橫濱不很熟。」

「K.H先生應該知道吧!」

「當然,他帶我去那間豪華旅館,可以從窗戶看到港口。」

「你確定當時遇到的人是老闆娘嗎?」

「絕對不會錯!她戴著很大的太陽眼鏡,反而更吸引我注意。」

「老闆娘有注意到你嗎?」

「我很快就躲起來了。由於我一直重複看那封怪信,十分注意『Ladies alemen』這個部份,而這裡有很多外國雜誌,我又想到『臨海庄』的事情,以為老闆娘當時也注意到我,所以才會用那種怪信來拆散我們夫妻,因此昨天晚上才會來這裡找她理論。」

「那麼老闆娘怎麼說?」

「老闆娘很驚訝,而且那副驚訝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因此我覺得有點掃興,但還是提出曾在『臨海庄』看到她的事情。老闆娘一聽,馬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我當時覺得她可能快昏倒了……」

「老闆娘在『臨海庄』的時候,她身旁還有別人嗎?」

「有!是個男人。」

須藤順子的回答宛如給在場的警官們注入一記強心針。

大家交換一個眼神之後,金田一耕助緊迫盯人地問道:「是什麼樣的男人?」

「嗯……那個人似乎有意避人耳目,他戴著黑色眼鏡,把領子立起來,軟呢帽蓋得低低的,讓人看不見他的臉,而且……」

「而且什麼?」

「那邊的走廊呈T字型,我從T字型直的這邊走廊在橫的那邊走,看到他們兩人橫過對面走廊,這只是一剎那的事情;我剛到那家旅館,而他們好像正要結帳離開。」

「正確日期是什麼時候?」

「這個月的三日,星期一下午一點左右。」

今天已經十一日了,難怪須藤順子會以為老闆娘是怪信的發信人。

「下次你再看到那個男人,你會認得嗎?」

「這……可能認不出來,因為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

「他大概長得什麼樣子?」

「如果老闆娘有丈夫的話,我覺得可能就是他那個年紀。他的身材有點胖,比穿著高跟鞋的老闆娘略高一點。」

「老闆娘有多高?」

「比我高一點,大約五尺三寸五分。」

「這麼說,那個男人大約有五尺七左右。」

「大概是吧!」

「順子,你覺得那個人會不會是伊丹大輔?」

「不可能!金田一先生,那個男人絕不是伊丹先生,他看起來像個紳士,不像伊丹先生那麼粗魯、卑鄙。不過,伊丹先生最近跟老闆娘之間似乎有一些問題……」

「伊丹先生的事情等一下再說。昨天晚上老闆娘的情況如何?她承認去過『臨海庄』嗎?」

「剛開始她堅決否認,我繼續逼問她:『既然你不敢承認,可見那封怪信確實是你發的。』先前她還有點猶豫……不過後來她要求我不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所以等於是承認了。」

「你有問出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跟她是什麼關係嗎?」

「我根本不在意那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老闆娘是否寫了那封怪信?還有她寫那種怪信到底有什麼企圖。」

「關於這一點,老闆娘有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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