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69章 這事情沒完

一腳油門轟了下去,蕭永臉上的戲謔、玩世不恭和總讓人覺得有的那一抹壞笑都不見了,代之以冷冷的嚴厲。譚維嚴打了個寒戰,這,不就是當年想要遠遠狠狠地離開這裡的蕭永了么?

轉進一個破舊的廠區,蕭永身上的這股冷冷的嚴厲也沒有了,他居然又完全平靜了下來。他一眼看到了那輛老勞形容過,報過車牌的保時捷,又是一腳油門,裝著防撞桿的路虎,直接從保時捷上面碾了過去。轟隆隆的金屬斷裂聲,吱吱嘎嘎的玻璃破碎聲毫無疑問肯定會引起裡面那些人的注意。他停好了車,居然拎著攝影包,好整以暇地跳了下來。還很有餘裕地朝著那黑魆魆的廠區看了一眼。廠區里就這塊空地,上面目前還只有兩輛車,顯然老勞和陳石,還有他們聯絡的其他人都還沒到。

「……你……你幹什麼?」譚維嚴驚訝地低喝。

「問個好。」蕭永滿不在乎地說。譚維嚴瞠目結舌。現在的蕭永,處於一種他從來沒看到過,從來沒想到過的奇怪的狀態里。或許,這種狀態,能夠部分證明蕭永這幾年的成長。

嘈雜的聲音立刻從廠區深處傳了出來。一個頭髮染成亮綠色的青年搶先出來,看著已經變成一團廢鐵的保時捷,張口結舌,好一陣才又驚又怒地看了,轉身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大哥,有人砸了你的車!快來呀!」

蕭永慢悠悠地踱了過去。而譚維嚴緊跟在他地身後。譚維嚴也已經顧不得風度了,一把扯下了領帶塞進西裝口袋,很有經驗地解下手錶塞在褲兜里,真的打起來,手錶這種東西傷到自己的概率比砸傷對方的概率大多了。

幾個年紀很輕的傢伙衝出來又被叫回去,那個陳輝澤似乎並不想看到自己的車被砸成什麼樣子,卻擺出了一副做派來等待著來砸場子的他們。

一處破舊地廠房大門敞開著。裡面的機器都已經搬空了,地上一條條鮮明地痕迹還能約略看出當年的規模。而這處廠房。顯然是這些人盤踞已久的地點了,有兩輛車子被放在維修平台上,升高了底盤,看起來在進行什麼改裝,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得不把保時捷停在外面。讓蕭永有了可乘之機。另一半的廠房,則雜亂地擺著沙發、茶几、桌子、椅子,以及幾個玻璃門的冰箱和碩大的垃圾桶。一組音響正在播放著節奏飛快的電子樂。這些布置,儼然已經是個小型地俱樂部了。

唐澤雪穗和筑紫晴果然在,兩個日本女孩抱做一團,驚恐地縮在沙發一角。看起來身上的衣服很整齊,不像是已經被怎麼怎麼了的樣子,但這種形同於綁架拘禁。一幫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青少年在周圍晃蕩,拿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著她們的境地,還是讓她們驚恐萬狀。她們臉上的妝,早就被眼淚湮化開來,弄得臉上黑漆漆的一片。兩個女孩只是瑟瑟發抖,似乎連哭都沒力氣了。

陳輝澤穿著淺藍色地襯衫和筆挺的西褲。鞋子擦得鋥亮,和周圍那些青年的非主流造型有著鮮明對比,米色的麻質休閑西裝疊好了搭在椅背上。陳輝澤正在和那些「小弟」打著牌,而坐在他對面的就是龍冬。龍冬看起來挺斯文的樣子,很像是那種大學裡會看到地乖乖男生,的確是很有欺騙性,牛仔褲和藍色灰色相間的條紋襯衫非常學院風,那一副賽璐珞的紫黑色框的眼鏡更是將他的眼神盡數藏在了鏡片後面。

看著這麼「正氣」的兩人,又是開著豪華的保時捷,難怪那兩個日本小妹妹在和翻譯失散之後。沒打電話回導演組製片組聯絡她們的經紀人和朋友。而是輕信了兩個陌生人。

「哪兒來的啊?」陳輝澤將手裡地撲克牌朝著桌子上一扔,轉過神來。努了努下巴,頤指氣使地問,「知道我是誰了吧?就這樣也敢上門來?弄毀了我地車,你們賠得起么?兩個人來,膽兒夠肥的呀?」

蕭永地臉上還有笑容,他指了指那兩個日本模特,說:「我來帶她們走。你是不是和她們道個別,順便道個歉什麼的?」

龍冬一聽蕭永的話,很是玩味地將手裡的牌壓在了桌面上,抬起了頭看了蕭永,順帶掃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譚維嚴。陳輝澤說得沒錯,他們還的確沒見過膽子那麼大的人。有的人色厲內荏,說得堂皇,但骨子裡的害怕和怯懦總是掩蓋不住的。有的人只是莽撞,卻輕易會屈服於更強大的力量。但蕭永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們這裡的所有人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彷彿這眼前的萬事萬物都不存在一般。

龍冬笑著對陳輝澤說:「你看,他不怕你欸,真的不怕你欸。你這些小弟們也不被人家放在心上呢。」

龍冬說得好像自己是置身事外的一樣,但陳輝澤不免還是有些惱火。他沖著蕭永冷哼了一聲,說:「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把人帶走。」

沙發上的那兩個日本模特大概是發現了廠房裡現在有些不怎麼對勁的氣氛,終於把腦袋從臂彎里掏出來,抬頭看了看。當她們看到蕭永和譚維嚴的時候,禁不住大聲呼救了起來。邊上兩個小阿飛立刻做出威脅的姿態來。唐澤雪穗和筑紫晴兩人只好縮了回去,但兩雙眼睛卻急切而期待地望著蕭永和譚維嚴。

譚維嚴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滴,沖著兩個小姑娘說了句冗長的日語,唐澤雪穗和筑紫晴用力點了點頭。譚維嚴鬆了口氣,要說他不緊張那是假的。要說不害怕,也有些勉強,但蕭永站在了前面,已經做出了這般舉動來,作為朋友,也只有豁上了。

「兩個日本妞沒事……不過,你看這情況?我們是不是轉身逃跑去搬救兵?或者。你算算我們跑得快不快,放風箏戰術能不能放死這幫丫地?」譚維嚴搖了搖頭。嘮叨了起來,而手掌伸進了口袋,悄悄將鑰匙攥在手心裡。

陳輝澤也有些明白了,來的這兩個人應該是PK組織方面有點來頭的人物,不然,兩個小模特也不會認得。「你真以為我不敢揍你們?」陳輝澤冷笑道,「什麼來頭?說來聽聽?」

「我不知道你的來頭。你也不必知道我的。很公平。」蕭永淡淡地說,這份從容讓龍冬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種沉穩和從容,太像自己熟知的某個人了。

「那麼你邊上這個呢?」陳輝澤問道:「想和你一起挨揍?」

「翻譯!」蕭永聳了聳肩,淡淡道。他現在已經懶得和這些人廢話。怎麼說呢,從一開始他就是來找這場架打地,大家擺明車馬說不定打不起來了,可就不好玩了。蕭永才不在乎眼前這些人到底什麼來頭。他只覺得他們欠教訓而已。

「怪不得我們哦?」陳輝澤哈哈一笑,站了起來,手一揮,那些小阿飛一起涌了上來。

譚維嚴剛要一聲大喝準備拚命,忽然手裡被塞了一根長長的東西。譚維嚴一看,居然是蕭永塞在包里地三腳架。

捷信的旅行家系列三腳架超輕超便攜。只是這種纖薄的碳素材料總是因為溫度變化凝結水滴,現在這種潮熱的天氣,進出空調房間尤其如此,蕭永從來就把這個三腳架扔在攝影包里,防止這種問題的產生。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蕭永居然已經拆散了三腳架,將其中的兩根碳素的腳塞給了譚維嚴。而蕭永自己也不赤手空拳,他地攝影包邊上可還有一根金屬的單腳架呢。蕭永居然還有空一邊將單腳架放開到完全的長度,變成一根細長的金屬棍,一邊好整以暇地沖著譚維嚴一笑。說:「知道我為什麼有錢都不換這玩意了吧?」

蕭永的膽子的確是肥到了極點。而他的身手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像,簡直有點像電影里地少林棍僧。一個成熟男人。非常明白怎麼保護自己,卻更懂得如何獲得勝利,以任何方式。蕭永劈頭就是一棍子下去,砸在一個小阿飛的肩膀上,小阿飛一身慘叫,當即就躺下了。他用力一甩,裝著至少價值十幾萬的機身、鏡頭和閃光燈的攝影包騰空飛了出去,直接砸在身邊又一個小阿飛的腦袋上。一聲悶哼,又一個倒下了。

蕭永這一打起來,一點都沒有要留手、畏畏縮縮怕傷到誰的意思,單腳架砸到誰地身上,都是結結實實、明明白白地一聲慘叫。譚維嚴輕輕罵了句媽的,也不管不顧地揮舞起兩支腳架來。攝影器材真是好用,雖然昂貴,但輕便堅固,看似纖薄的碳素腳架,居然連著把兩個人打開了花,還堅固如昔。碳素的那種彈性,讓譚維嚴揮舞起來,打在誰的身上,都有鞭子抽上來的那種撕裂感,可不僅僅是鐵棍的那種生猛的力量而已。一個小阿飛從譚維嚴的背後撲上來,一把抱住他,譚維嚴心道:「這下完了!」他眼睜睜看著兩個小阿飛從正面揮舞著拳頭撲了上來,稍微遠一點的幾個傢伙已經從修理汽車地工具里找出了長長地撬棒,揮舞著沖了上來。

但就在這個瞬間,從一側伸出來的單腳架攔在了譚維嚴地身前,一下子擋住了那兩個揮舞著拳頭的傢伙。蕭永一個「金雞獨立」,單腳支撐在地,右腳踹飛了剛才那個染綠了頭髮的傢伙,左手將單腳架努力探出,終於救了譚維嚴。譚維嚴乘著這個機會腦袋用力一仰,手裡的腳架從正手變成反手,插在自己和背後抱住自己的那人之間,沖著那個人的下巴就捅了上去,一聲凄厲的慘呼,譚維嚴重獲自由。他也不敢怠慢,用力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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