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無法接受的真相

剛才翻開暗門時候的那一咋呼,和這東西打了一個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嚇唬,也不可能仔細觀瞧那東西的模樣,腦子裡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可是現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張詭異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乍一看還只覺得懾人,什麼粽子他沒見過,濕的乾的,沒腦袋的兩個腦袋的,安詳的猙獰的,他天生神經就大條,15歲之後就再沒怕過這些東西,但是這張臉他娘的太邪門了。

那怪物的臉是青銅色的,皮肉收縮,皮膚都龜裂成鱗片狀,一邊都剝了起來,兩隻眼睛沒有瞳孔,單是偏偏你又覺得他就是在看著你。

三叔就琢磨著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難看,至少也得像個人啊,怎麼這東西,看著像條蛇呢!這該不是妖怪?

而且最讓三叔納悶的是,越看這張臉,心裡好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是什麼感覺,他又實在說不上來,搞得自己的脖子就不停地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來越沒力氣,那怪物面無表情的又擠出來了一點,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當下把火摺子往那臉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來了。

三叔喜歡的酒,是一種綠色的「燒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綠豆燒,三叔喝的是鄉下人自己釀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數極高,一點就燒起來。這酒他到現在還喜歡喝,不過對於他這種年級來說,這種酒已經像慢性毒藥一樣了。

那張怪臉一下淹沒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邊的東西開始嗞嗞冒起白煙,皮肉都開始融化起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棺材裡的陪葬品大部分都蓋著潮濕的腐爛絲綢,現在也給燒得吱吱響了起來,索性並沒有直接點燃。

三叔盡量屏住呼吸。火燒了大概六七分鐘,酒精就燒完了,三叔發現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頂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隨著火勢越來越小,那臉也腐蝕殆盡,露出了裡面已經燒得焦黑的骷髏。

三叔恐防有變,還是沒有放鬆腳下的力量,一隻手還是撐,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的砍刀,去撥弄那隻骷髏。

撥弄了兩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反應,三叔用力對了脖子砍了兩下,把頸骨砍斷,才鬆了一口氣,確定這玩意真掛了。

一放鬆,他渾身就脫了力了,兩隻手的力氣迅速就消失了。腳一軟就坐倒在棺材裡面大口地喘氣。

不過此事還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記著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說這地方不能久待,整個墓室里已經煙霧彌謾,本來空氣就已經不多,這下子更不夠用,要抓緊時間看看下面有什麼,要是沒什麼好貨色,咱就快點反打盜洞出去吧。

他撿起一邊的手電筒,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門石板。

無頭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濕屍,衣物也已經腐爛殆盡,只剩下很多的布條粘在身上,渾身呈現一種青銅的銹色,最恐怖的是,身上長滿了很多類似於眼睛的皮膚褶皺。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感覺鋼硬如鐵,不由慶幸,要是剛才自己頂吃不住,肯定是九死一生。

這個時候,一個非常瘮人的景象,突然讓三叔愣住了,一股極度的寒意,一下子就從他的腳底心衝上了腦門。

他突然發現,這一具血粽子,他縮在石板下面的右臂,竟然只剩一截!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經不翼而飛了。

三叔心裡「咯噔」了一聲,腦子裡頓時就亂了,馬上俯身看那斷手的斷口,只見皮肉果然都是猶如棉絮一樣,呈現炸裂的形狀,三叔忽然渾身一軟坐倒在地。

我本來覺得三叔的敘述過於累贅了,但是一聽到那血粽子竟然只有一隻手,我頓時就明白三叔為什麼要講得如此詳細。

猶如棉絮一樣,呈現炸裂形狀的傷口,那是槍械短距離掃射才會形成的,也就是說,這血粽子的手是被槍打斷的!

這些情況,加上爺爺筆記里的記載,和三叔的表情,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發展,頓時我也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從我的後背蔓延上來。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發展的,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簡直變成神怪小說里的情節,我實在是不太敢相信。

三叔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煙抽,但是顯然身上已經沒有了。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發現還有半包,是在酒吧Happy的時候從胖子那裡要來的雲煙,遞給了三叔。

三叔再次點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時候才明白,我老頭子你爺爺,他那破本子上寫的東西,可能還有著什麼隱情,也突然知道了,為什麼我問他當時發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

爺爺當時對於他筆記上的東西,無論我們怎麼問,他都是一句話,說這不是小孩子能聽的故事。當時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但是真相卻是如此的驚悚。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侄子,你這麼機靈,相信我不說,你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不敢點頭,因為我想到的事情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從爺爺的筆記上可以知道,在爺爺從盜洞之中拉出戰國帛書的斷手之前,古墓之中響起過一串匣子炮響,也就是說,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為這一梭子盒子炮,給打斷了右手。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沒有右手,而且傷口呈現棉絮炸裂狀,那結論就很可能只有一個:那血粽子不是古屍,而是我叔伯屍變而成的!

按照我的推斷,事情的經過可能是這樣的:

當時他們下到盜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樣發現了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筆記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爭著做先鋒的人,肯定是搶在其他人前頭,第一個下到了棺材底下密室里。

而就是在那間密室之中,叔伯發現了那一卷戰國帛書,就在他拿出帛書,準備退出密室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什麼恐怖的變故。

變故突起的時候,叔伯應該還有應付的餘地,所以他還能將手探出密室之外,但是等他自己想出來的時候,可能已經晚了,不得已之下,或是他自己,或是太爺爺,開槍打斷了他的手。

斷手被在墓室外的爺爺用土耗子拖出了古墓,而叔伯卻困在了密室之內,最後,竟然變成了那樣可怕的怪物。

而在外面試圖救出叔伯的太爺爺和太祖爺爺,也受到了牽連,死在了棺材邊上。

然而,最後追出墓室的那血紅色的東西,和後來的怪面巨屍是怎麼回事,這裡就解釋不清楚了。我覺得,有可能那血紅色的東西,就是中了招、卻還殘存意識的叔伯,但是爺爺當時絕對想不到那一點,把他當成了古墓中的怪物。

當然,事情是不是如此,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現在這樣的推測,就算再說得通,也只是推測而已。

我把我的想法試探性地一說,三叔表情複雜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問道:「不過,爺爺既然對我們說『這個故事不是小孩子可以聽的』,說明他也知道了當時他開槍打的,可能是自己的哥哥,照理說他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啊,那難道爺爺之後也回去過這個古墓?而筆記中沒有記載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因為事實太過駭人了?」三叔皺起眉頭,道:「我也有同樣的疑問,但是這一點已經無法追究了,老頭子已經死了,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我問道:「那接下來呢?你有沒有下到那個棺材地下的密室里去?」三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幾乎吸掉了五分之一,說道:「你要是我,會忍得住不下去嗎?」

我心中苦笑,心說我要是你,翻暗門的時候就給嚇死了,還哪裡會有機會琢磨下去不下去。我搖了搖頭,道:「我哪能和您比啊,您侄子我的膽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您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快說吧,那密室里,到底有什麼東西?」

三叔嘆了口氣,道:「我先給你看樣東西,然後再慢慢告訴你。」說著,他從他病床邊上的柜子里抽出了他的背包,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過來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琺琅原盒,是還沒有上琺琅彩的毛坯盒,很沉,打開一看,盒子裡面放著一顆黑色的、醜陋的卵石,就好像現在建築工地上的黃沙堆里經常看到的那一種。

「這是什麼?」我奇怪道。

「這石頭,就是我從那間密室中拿出來的東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聲:「就是這東西?」又仔細地看了看石頭,看不出什麼蹊蹺來,剛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蓋了回去。「別動,這東西有點危險。」他道。

我把盒子還給他,奇怪道:「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頭啊,那麼詭異的密室里,放的就是這個東西?」

三叔又嘆了口氣,好像他們上了年紀的人,老是喜歡嘆氣。他道:「你別看它不起眼,我當時為了拿這個東西,差點就沒命了。」

在推斷出血屍的真相之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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