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馬雲龍的報應 第二節 楊少川造訪道觀

楊少川並沒有跟隨著日本軍隊行動,他離開了隊伍,徑直向著道觀的地方走去。

上午,來道觀上香的人比較少。楊少川先到前院的大殿里供奉了香火,然後去後院。在一個偏房裡,看到一個小道士正在寫字,便上前去,問:「陽明子道長在嗎?」

那個小道士抬頭看看楊少川,搖搖頭。

楊少川退出去,從道觀的後門走出去。道觀的後面是一條溝,現在剛開春,有陽光的地方已經是嫩綠一片,楊少川順著山溝下到山溝的底部,這裡已經有溪水,有一米多寬,道觀里的用水,可以從這裡汲取。

楊少川又向上攀爬著,十幾分鐘後,他就來到了山溝的另一邊,多日以前,他發現的道士進行冶煉的地方,就是這附近。

楊少川繼續向上走,他需要找到這個水的源頭。

繼續向前爬了約有半個時辰,看到一個水潭,這個水潭至少有上千平米,如果雨季到來,會積滿水。楊少川來到水潭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水潭的邊沿是人工壘成的,也就是說,這是藉助一個天然的地理環境修築的人工湖。

楊少川拿出地圖,在上面認真地標繪,然後,站起來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觀察湖水。現在是春天,水十分清澈,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湖底。湖水的深度約有三四米。但是,有一處比較深,色澤黑暗,看起來,至少有十幾米左右。

楊少川坐下來,向道觀看去,相離不過一里地,與道觀的落差也就五十多米。

他想了一下,又拿出圖紙,認真地審視了一番,自言自語:「在這個湖底下,就有一條礦脈。」他又站了起來,再去看水底,說:「這條礦脈肯定是開採過的。」

楊少川正在思考,有兩個年輕的道士過來,他們沖著楊少川施禮之後問:「請問你是前來進香的嗎?」楊少川支吾著沒有回答。道士講:「如果是進香的,請到前面的大殿,這裡是後山,是不允許人進來的。」

楊少川笑笑,說:「那我這就走。」他收拾好包裹,同兩個道士下山,走了幾步,試探著問:「我想問一下,是否有人在剛才的湖底下開過礦?」兩個道士搖搖頭。他們繞來繞去,到了道觀的正門。一個道士說:「您請便。」

楊少川再次走進道觀,他走進了一個人的視野。這個人正在寫生,畫的是道觀的樓宇。「楊少川,你好。」她高興地叫他。

這個女人是紅英。楊少川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對了,這麼多日子你去哪了?」紅英把畫架收起來,說:「我住在劉家大院,平時跟劉牧棟在一起,教她畫畫。」

楊少川說:「我記得你來羅山,是為了查找你父親的事情?現在有消息嗎?」

紅英的臉色變得難看,兩眼失神,似乎進入了想像之中,片刻的迷失之後,她輕輕地嘆一口氣,說:「沒有結果。」而後,她又轉過身去,偷偷地抹了一下眼睛。

紅英低下頭,把畫夾整理了一下,又轉過身來問:「你的事情呢?」

楊少川淡淡地一笑,說:「我的事情,其實很早以前就有結果,我只不過是重複以前的工作。」

兩人說著話,楊少川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大殿,他來到那個偏房,對那個道士說:「請你給陽明子道長留個口信,我需要見他一面,這涉及到道觀的安危。」

那個道士點點頭。

這時,西邊響起激烈的炮聲。楊少川向西看了看。那個道士也站起來,來到門口向西聽了聽,然後問:「打仗了?」楊少川說:「酒井大佐帶著軍隊正在搜山。」

那個道士又坐回屋裡。楊少川又重複:「請道長務必見我一面。」

那個道士沒有說話,低下頭用毛筆寫寫畫畫。

楊少川退出屋子,紅英問:「他願意見你嗎?」楊少川反問:「你知道我要見誰?」

紅英說:「我知道,你要見陽明子道長。」

楊少川沒有回答,他聽了聽西邊,又響起連續的機槍聲,楊少川說:「下山吧,那邊開戰了。」

紅英問:「那你還過來嗎?」

楊少川說:「明天吧。」

佐滕山木帶隊返回玲瓏背金礦之後,立刻安排汽車兵將上等的礦石裝車,準備天亮就發貨。又打電話給軍營,讓軍醫趕到鬼怒川公司隨時待命。

玲瓏背金礦只留下三十多個士兵,大部分人馬跟隨山島去執行搜山任務了,雖然共產黨的游擊隊被大部隊驅趕得向西撤退,但是還得提防發生意外。就目前的兵力來看,只能發四卡車的礦石,每個卡車上有四個兵守護,其餘的士兵還得留下看護礦田。

清早,四輛卡車已經裝車完畢,佐滕山木坐上小汽車,跟隨四輛大卡車下山。由於裝載著沉重的礦石,軍用卡車行駛的速度相對緩慢,發動機發出沉悶的響聲。果然不出所料,一路安全,沒有出現任何人阻擋。

大卡車下山之後,接著向東行駛,奔向龍口港。

佐滕山木的小汽車,則開回鬼怒川公司。日本軍醫已經等在那裡了,佐滕山木讓幾個日本武士把張鐵橋扶出來,對軍醫說:「好好地給他檢查身體。」

佐滕山木正準備休息一下,有人說:「百靈鳥來了。」佐滕山木說:「讓她進來。」

一個黑衣人進來,她把圍在臉上的紗巾打開,說:「昨天,楊少川去道觀了,要去見陽明子道長,並沒有見到。」佐滕山木點點頭,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她繼續說:「最近,我聽劉牧棟講過一件事情,她小的時候得過病,她父親帶著她去道觀里找陽明子道長看過病。」佐滕山木奇怪地看著那個女人。

女人繼續說:「劉牧棟說,當時的陽明子道長正在閉關,因為劉愛生的關係與陽明子道非同一般,就允許她進關看病。劉牧棟回憶說,那個所謂的關就是地下室,從大殿那裡下去。」

佐滕山木明白了,點點頭說:「看來,道觀確實是有地下室。」

女人繼續說:「另外,陳老二已經有兩天沒有活動了,估計他已經跑了。」

佐滕山木說:「他的東西,我們已經得到了,必要的時候,把他幹掉,免得把一些秘密透露給中國人。」

女人嘿得一聲,表示堅決執行。佐滕山木點點頭,她把圍巾纏好,推開門走了。

孟德帶著隊伍連夜向西撤退,把日本軍隊拋在了後面。他在路上留下了偵察人員,觀察日本士兵的行蹤。在半夜的時候,他的隊伍已經與王迎春的人馬匯合了。

他們的匯合地,是一個廢棄的礦井。

王迎春帶領的人馬,至少有四五人受了輕傷。他跟那個賬房坐在一起,愁眉苦臉地吃著煙袋。賬房說:「讓我也吃一口。」賬房把煙袋搶走了,狠命地將煙鍋里的煙絲吸滅了,然後在地上磕了磕,王迎春伸手來要煙袋,賬房說:「王政委,別吃了,再吃,身體垮了,你眼都紅了。」

王迎春唉地嘆口氣,用手捏著一塊石頭,狠命地捏,弄得手疼,最後問:「損失統計出來了嗎?」賬房嘆口氣說:「礦石,就背出那麼一點兒,工具都扔了。」

王迎春接著問:「孟德那邊的情況呢?」

賬房說:「最終確定的死亡人數還沒有出來,目前已經知道的陣亡人數在八個人,還有受傷的十幾個。失蹤的人數為三人。」

「孟德呢,把他叫過來。」王迎春說。賬房出去了。

孟德正在給幾個傷員看傷口,賬房走過去,沖他做了手勢,孟德說:「王政委找我?」賬房點點頭。孟德只好搓著手,來到王迎春旁邊。王迎春把空的煙袋掛在嘴上,咬著煙嘴,孟德說:「想抽就抽幾口吧。」王迎春瞪了一眼孟德,說:「坐下。」孟德用手抓著自己的衣襟,大大咧咧地坐下,說:「王政委,你訓我幾句吧,我都接受。」

王迎春無奈地說:「訓你能夠解決問題?這次傷亡嚴重,你有什麼想法嗎?」

孟德拍了一下坐著的石頭,說:「當然有想法啦,我先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我帶著人再回去,好好報復一下,起碼幹掉小日本一個分隊,這才夠本。」

王迎春耐心地開導:「不能蠻幹,咱們現在沒有實力與日本人正在交鋒,我們得想辦法。我剛才想了一下,我帶著傷員和礦石,繼續向北撤,到咱們的根據地。你帶著精幹隊伍,留在山裡繼續與敵人周旋,給敵人製造假象,把敵人往相反方向吸引。」

孟德點點頭,說:「逗著小鬼子玩,這事我拿手。」

王迎春嚴肅地說:「另外還有兩項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第一,想辦法找到精確的礦脈圖,這樣才能減少我們的犧牲;第二,發展壯大我們的武裝力量,儘可能的吸收大刀會的人加入我們。」

孟德搓搓手說:「老王,你這兩項任務看起來不難但是也不好辦呀。你說的礦脈圖,就是龍脈圖,劉牧之和武冬梅不會交給我的,那是他們家的命根子。金龍刀譜,說不定我能給你要來。」

王迎春生氣地說:「我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都死了這麼多人,沒有龍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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