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醒的睡獅 第二節 黃金的詛咒

佐滕山木從山裡返回鬼怒川公司,感覺身體忽冷忽熱,剛窩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喉嚨處一陣刺癢,他喝口水滋潤一下嗓子,沒有想到卻如同火上澆油,口腔內如同燃起一陣烈火般的疼痛,他的腦門立刻出了一層冷汗。佐滕山木剛剛把冷汗擦去,腮幫處卻來了一陣刺癢,又急忙用手去撓,瞬間,腮幫處如同氣球一樣脹了起來,伴隨著一陣陣火熱地灼痛。

佐滕山木知道情況不妙,立刻打電話給酒井,請軍醫前來看病。

約有十幾分鐘,軍醫帶著藥箱趕來,快速地給佐滕山木檢查,然後說:「佐滕君,您得了急性腮腺炎,我給您開一些消炎藥,請按時間吃藥。」

佐滕山木按照軍醫的囑咐吞下消炎藥,躺在床上休息,過了約有一個小時,並不見好轉,整個脖子都腫了起來,已經開始影響呼吸。

那個軍醫回到兵營,跟酒井簡單地彙報了佐滕山木的病情,酒井聽了禁不住打了寒戰,這可真是一種怪病,他無法控制地擔憂。過了一會兒,司令部的門口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山島從摩托車上跳下來跑進司令部,大聲報告:「大佐,金礦上有幾個士兵和日本技師得了怪病,脖子腫了,請軍醫過去看看。」

酒井一聽,急忙穿好衣服,說:「你去找衛生班的軍醫帶上設備迅速去玲瓏背金礦,我去鬼怒川公司。對了,派人去把二狗子翻譯叫來,我有事情找他。」

酒井帶著衛兵急匆匆來到鬼怒川公司,佐滕山木正倚在榻榻米上休息,他的脖子已經腫得像水桶,沒有辦法低下頭,看起來有些滑稽地仰著臉,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酒井同情地坐在佐滕山木的旁邊,佐滕山木勉強地坐起來,斜倚著榻榻米,他說話已經很困難。酒井關心地問:「你感覺如何?」

佐滕山木慢悠悠地說:「不會有大問題。」他艱難地晃了一下頭,頭帶動著脖子和肩膀動了一下,看起來像一隻受傷的企鵝。

酒井低下頭猶豫了一番,說:「佐滕君,剛才山島從玲瓏背金礦回來說,那裡有幾個士兵和技師也得了相同的病。」佐滕山木聽後禁不住黯然傷神,長嘆了一口氣。酒井接著問佐滕山木:「佐滕君,你是否相信真的有金咒呢?」

佐滕山木想了一下,慢慢地說:「這要從兩方面來看待這個問題,那些中國人,他們是相信有金咒的,但是我們是日本人,不應該受這些中國文化的約束,也就是說,我們可以不相信那些神秘文化;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羅山儲藏有亞洲最大量的黃金,這些寶藏必定有神秘的力量來控制。」

酒井低下頭說:「這麼說,你也確認這些神秘的力量?」

佐滕山木無奈地說:「大自然中的一些神秘現象還不是我們能夠解釋的。但是,我絲毫不會退縮的,任何神秘的力量,都不能阻擋我們大日本帝國前進的步伐,我相信,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強大,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因此我們得到這裡的寶藏也會得到上天的保佑。」

酒井贊同地點點頭。

佐滕山木繼續說:「如果在為帝國獲取這些寶藏的時候,需要我付出任何犧牲,我也會在所不惜。」聽了此話,酒井肅然起敬,站起來,咔地打了一個敬禮,又朝佐滕山木鞠躬,深切地說:「前輩值得我們學習。」

佐滕山木輕輕地擺一下手,說:「不用這樣,我相信,這次得病,只是一個小困難,一定會克服的。」正在這時,一個日本人帶著二狗子翻譯進來了,他弓著腰來到酒井身邊,小聲問:「太君,您有什麼指示?」酒井指著佐滕山木的脖子,問:「你看看佐滕先生的脖子,你們當地人有得過這種病的嗎?」

二狗子翻譯小心翼翼地向前靠,看到佐滕山木挺著脖子,像一頭肥豬,然後轉身對酒井說:「太君,好像是炸腮幫。」酒井問:「你知道有什麼辦法治療嗎?」二狗子翻譯搖頭說:「我不知道。」佐滕山木淡淡地一笑,擺了一下手,說:「我已經請人了。」

酒井沖二狗子翻譯揮了一下手,二狗子擠著笑臉退出去。酒井問:「您有安排?」

佐滕山木眨了下眼,其實他是要做點頭的動作,但是他的脖子太腫,沒有辦法點頭,只有眨一下眼,用來表示頭部向下用力。佐滕山木用手指一下旁邊的椅子,示意酒井坐下,又請人給酒井上茶,看來他的心情相當從容。

一杯茶還沒有喝完,兩個日本武士帶著青衣道士進來,青衣道士被送到佐滕山木的床前,佐滕山木主動伸出手請郎中號脈,青衣道士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身邊的武士對青衣道士的不恭敬表示憤懣,踹了青衣道士一腳,青衣道士噢地叫了一聲。佐滕山木瞪了那個武士一眼,用力地張開嘴,問:「你有辦法嗎?」

青衣道士沒有回答,退後一步,小心地說:「你好像中了邪氣!」

「是嗎?何為邪氣?按照你們中國人的陰陽說,人體有正氣和邪氣同時存在,我可以利用我的正氣將佐滕君身上的邪氣逼出來。」說話的人是柳生,他抱著胸自負地走出來。

青衣道士低著頭不敢看柳生的臉,低聲說:「我不懂你們的武功,但是,如果你的正氣不能壓住此股邪氣,那麼佐滕山木身上的邪氣會變本加厲地增大。」

柳生不知所措,看看佐滕山木,佐滕山木揮揮手,示意柳生不要過問。

酒井走近了問:「那你知道怎麼治?」

青衣道士說:「只能試試,因為,在羅山裡,還沒有人敢觸犯金蟒,更不會有中了金蟒的邪氣。」

酒井問:「你說,佐滕君是中了金蟒的邪氣?」

這時,佐滕山木說:「所以你說柳生身上的正氣,無法壓住金蟒的邪氣。」

青衣道士沒有言語。佐滕山木繼續問:「有方子嗎?」

青衣道士支吾地說:「只有偏方。」

酒井問:「何為偏方?」

青衣道士說:「非正式的方子。」

佐滕山木說:「那你就講。」

青衣道士說:「將龍衣炒煳,用雞蛋煎成荷包蛋,每天吃兩頓。」

酒井懷疑地看著青衣道士,問:「難道不需要其他藥材?」

青衣道士說:「金蟒是神靈,沒有其他任何藥材可與其匹配。」

佐滕山木問:「你這個方法管用嗎?」

青衣道士支支吾吾地說:「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偏方,完全根據神話傳說下的方子。傳說天帝命令金龍看護寶藏,不得離開半步,那金龍積年累月生活在地下,不見天日,身上必然浸染了地下的陰邪之氣,但是它有龍衣保護,不會傷害身體。」

佐滕山木搖晃了一下頭,身體動了一下,他不願意相信中了金蟒的邪氣,他寧願認為這是得了腮腺炎。青衣道士似乎看懂了佐滕山木的內心,低下頭卑微地說:「我沒有其他辦法。」

酒井呵斥道:「你說能治好嗎?」

青衣道士說:「也許還需要一味藥引子,那就是天水。」

大家又驚奇地看著青衣道士,青衣道士講:「龍衣、雞蛋煎成荷包蛋,這裡面沒有水,但是,不能飲用從井裡打出的水,需要用上天之水,沒有粘過地的水,水中沒有土地的邪氣。」

酒井點點頭,似乎認為青衣道士說得有道理。

那麼,從哪裡去取這天水呢?酒井問青衣道士,青衣道士說:「羅山的最高峰是金頂,在那裡,可以多放一些碗盆,接住早晨的露水,積少成多,用來配藥。」

酒井點點頭。佐滕山木依然不放心,問:「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青衣道士想了想說:「恐怕,你還需要一顆虔誠的心,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去金頂取天水,最好是你親自去,並向這金蟒蛇磕幾個頭,金頂上有祭台。」

「八格。」酒井聽後,一腳踹在青衣道士身上,青衣道士扭動了一下身子,看來酒井並沒有使多大的勁,只是用這個動作來象徵他的不滿。

佐滕山木伸出手表示不要這樣對待青衣道士,緩慢地說:「你先迴避一下。」佐滕山木說話很費勁,他扭了一下身子,坐起來,一個日本武士把青衣道士帶出屋子。佐滕山木用手摸著自己的粗脖子,然後微微向酒井低下頭,身體僵硬得像屍體,接著語氣沉重地說:「酒井君,我知道給他們中國人的金蟒磕頭,有辱我大日本帝國的尊嚴,但是,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酒井反問:「那你相信這是金蟒的詛咒?」

佐滕山木沒有正面回答,接著解釋:「金蟒文化,其實是龍文化的延伸,我們大和民族也是信仰龍文化的。」酒井明白佐滕山木這是給自己的選擇找借口。酒井想了一下說:「那麼就按照剛才那個道士說的做,上次他把野狗的熱毒治好了,也能說明一些問題,馬雲龍送的龍衣我留下了一部分,正好可以用上。」

佐滕山木尷尬地說:「酒井君,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管這次能否治好,請你不要對人提起我給金蟒磕頭的事情。」

酒井的臉色也難看得要命,微微地點一下頭。佐滕山木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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