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醒的睡獅 第一節 龍脈圖起點在金蛇谷

從玲瓏背金礦返回鬼怒川公司,佐滕山木感覺身體極度不適,忽冷忽熱,急忙找軍營的軍醫前來治療。軍醫量了體溫,又聽了心跳,表示佐滕山木的身體狀況一片正常,用不著治療。佐滕山木說自己想辦法,他給二狗子翻譯打電話,讓二狗子翻譯去找那個青衣道士,來給他看看病。

傍晚的時候,青衣道士來到了鬼怒川公司,他給佐滕山木號了脈,告訴佐滕山木,是過分驚恐和過度高興造成的忽冷忽熱,吃幾副安神理肺的中藥就可以解決問題。佐滕山木讓人給青衣道士付了錢,派人去抓藥,晚上九點多,他吃了葯,片刻身上發熱,急欲出一身熱汗,本來打算休息一下,卻聽到幾聲鳥叫,這是百靈鳥的叫聲,他知道是黑衣人來了,急忙穿衣,因為起得急,打了一個冷顫。

此時,黑衣人來到了佐滕山木的房間,她說:「佐滕君,我把這些日子整理的資料都帶來了。」她說著拿出了羅山的地圖,上面清晰地標註了金蛇谷、道觀和卧龍居的位置。根據掌握的情況來看,玲瓏背金礦應該是龍脈圖中的一部分,如果根據一些勘測師的推測,龍脈圖可能會順著玲瓏背金礦山脊的走勢,延伸到金蛇谷,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沒有人去金蛇谷開礦呢,這是一個謎,難道僅僅是因為那裡有金蟒蛇和野狗?

另外,在玲瓏背金礦出現了金蟒蛇,令佐滕山木十分震驚,他不得不重視當地關於金咒的傳說。

兩人對著地圖看了一會兒,黑衣人又把卧龍居的建築圖紙拿出來,從圖紙上看,卧龍居的外牆都是雙層的,可以肯定,武天浩一定是在裡面做了很多機關。

佐滕山木看了一會兒,又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不過,他沒有去休息,繼續與黑衣人討論關於龍脈圖的秘密。

既然龍脈圖跟金蛇谷有關係,而且卧龍居又位於金蛇谷的入口處,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從金蛇谷入手。佐滕山木捏著腮幫想了一下,說:「你儘快準備一幅金蛇谷的地圖。」

黑衣人問:「佐滕君,畫圖自然是不難,可是金蛇谷內有野狗和金蟒蛇,那應該是十分危險的。」

佐滕山木答道:「看來這金蟒蛇應該是有的,其實也沒有什麼神奇的,有可能是普通的蟒蛇長期生活在富含黃金的礦石中,膚色適應環境的一種演化。當然,有這種動物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再厲害的動物也怕人類的炸藥,玲瓏背的金蟒蛇不是也被我們的炸藥嚇跑了嗎?只是這些傳說太過於蠱惑人心。」

黑衣人說:「那我就加快準備金蛇谷的地圖,還有卧龍居也一定藏滿了秘密,一定與金蛇谷有關聯的,這個劉家肯定是隱藏了很多的秘密。」

佐滕山木突然又打了一個冷顫,眼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挑,他似乎沒有注意自己的不雅舉動,又淡淡地一笑,說:「這個武家、劉家那是倒霉透頂的,關於龍脈圖的秘密,他們是在明面上,其實掌握秘密的還有李家,不過他們是在暗處。」

黑衣人大吃一驚,說:「李家的人,不是已經絕戶了嗎?他們早在二十年以前就衰敗了,還能掌握什麼秘密?」

佐滕山木哈哈大笑,臉色有些不正常,不過,他抖了一下臉,很快又恢複他平時嚴肅的樣子,說:「這次玲瓏背金礦炸驚金蟒蛇,使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神話傳說,也就是說在羅山有金龍和天狗看護黃金寶藏的傳說是有出處的,並非杜撰。對於劉家、李家、武家來講,我們都是外國人,我們並沒有深入地了解他們中國人的傳說,很有可能他們都知道這些黃金寶藏的位置,也許,就在那些神話傳說之中提到的位置,而楊忠山的所做,只是利用他掌握的勘測技術,印證了黃金寶藏的存在。」

佐滕山木想了一下,又得意地笑了,大叫:「我太聰明了,秘密就是那些神話!」

黑衣人懷疑地看著佐滕山木,輕聲地說:「您會不會是見到了金蟒蛇,受到了驚嚇,過度相信中國的神話傳說?」

佐滕山木答道:「並非如此,二十多年前,我就曾經聽說他們中國人經常提到黃金寶藏以及龍脈圖,大自然是無比神秘的,並非我們此等凡人可以理解的,這筆寶藏肯定是存在,有可能不是以我們凡人所能理解的形式存在,因為我們只是這裡的『外人』,不像本地人,已經生活在這個地方几千年,能夠從撲朔迷離的神秘文化中捕捉到重要的信息。」

佐滕山木忽然身體抽搐了幾下,額頭出冷汗,他強忍著痛苦,說:「蛇,金蟒蛇。」黑衣人驚愕地看著他,不敢靠近。

佐滕山木急忙喝了一口水,搖晃了一下頭,說:「我可以肯定,我受了驚嚇,但是,我會依然保持理智。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更強大的對手,我們必須小心,那就是馬雲龍。」

黑衣人反問:「他?不是已經投奔我們日本人么?」

佐滕山木答道:「馬雲龍的家人,是土匪出身,他的父親,當年就在山裡開採黃金,他們家族有一個古怪的圖騰,那就是金蟒蛇,他們為什麼要信奉金蟒蛇呢,一定有原因,可以這樣猜測,他們一定知道什麼金蟒蛇的秘密。」

黑衣人奇怪地問:「你說他們知道龍脈圖的秘密?」

佐滕山木答:「這些中國人,他們置身於自己的神話傳說之中,並不認為他們知道的那些傳說是秘密,他們認為那是常識,其實,那就是秘密所在!而我們這些外人,很容易從外部看清秘密。」

黑衣人吃驚地說:「難道您已經看到了秘密?」

佐滕山木答道:「秘密就在金蛇谷,這是當地人傳下來的名字,肯定與黃金有關係,另外,玲瓏背金礦,取名玲瓏二字,也是蘊含寶藏的意思,我們果然在那裡找到了富礦,也發現了金蟒蛇。」

黑衣人突然想起什麼,說:「對了,玲瓏背金礦,二十年前的開採權,是李家把持的。」

佐滕山木笑道:「所以,李家的人,肯定知道更多的秘密,哈哈,近日,我會邀請李家的陳老二談琴的。」

陳老二是被兩個日本武士帶領著進入羅山的,他們騎著馬,馬蹄踩得路面嘚嘚響,頭頂的天空湛藍無比,陽光明媚,風裡裹挾著一絲暖意。陳老二接到了純子的邀請,要在一個特別的地方合奏《高山》《流水》,陳老二帶著滿腹的狐疑與嚮往上路了,起先,他是不相信的,但是,一個日本武士把琴譜拿出來,讓陳老二看了一眼,陳老二拿著仔細品味半天,搖頭晃腦,抖動著手指,終於相信好琴譜必然要有好琴相伴。

三人騎著馬,來到金蛇谷旁邊的山嶺上,這裡已經搭了一個帳篷,地面上搭了兩套琴具,有桌有椅,桌上有兩把琴,一黃一黑。

兩個日本武士立在旁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陳老二控制不住,遲疑地走過去,繞著那黑琴轉了一圈,再看看周圍,並沒有人阻攔他,便斗膽坐下,用手輕輕地按住琴弦,另一隻手輕輕地一勾,咚地一聲,聲音古樸渾厚。他微閉著眼,剛才的琴譜在眼前呈現,只見他瀟洒地一揮手,嫻熟地勾、挑、彈,一曲渾厚的《高山》之音撲面而來,琴音描繪出巍峨的高山,在狂風中巋然不動。陳老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彈奏之中,忽略了他人的存在。

陳老二彈奏的《高山》之曲,氣勢磅礴,聲音渾厚,突然,傳來一絲琴音,細細的,輕柔的,彷彿深夏的一絲涼風,在雷雨之前襲來,又彷彿初春的一縷清泉穿透了冬雪的重壓,一路歡唱跳躍而來。陳老二扭頭看去,純子已經坐在黃琴旁邊,輕輕地撥弄琴弦,陳老二輕輕地一笑,撥了幾個重低音,如同高山的嘆息,而此時,流水的聲音逐漸升高,如同一隻雄鷹射向高空。當高到不能再高之時,《高山》正在表達山風的呼嘯,風聲咆哮,越來越激昂;流水的聲音,借山風咆哮之時,輕輕地弱下來,如同漸漸遠逝。山,在風中屹立,水,纏繞著山,山與水,相偎依,《高山》激昂,《流水》纏綿;這一節,兩人合奏如魚得水,陳老二興緻越發高昂,手上更加用力,再起第二節,音節提高,只聽那《高山》的琴音更加激昂,那山風的吼聲變得尖嘯,忽然,嘣地一聲,陳老二停下了演奏,因為一根琴弦已經崩斷了。

「好,好,陳先生果然技高一籌,曲高和寡。」佐滕山木從帳篷里出來,拍著手掌,純子抱歉地說:「陳先生,我的技藝看來真不如你,流水無法與高山配合。」

陳老二正有無法盡興的遺憾,此時佐滕山木打了一個哆嗦,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臉上的一陣寒氣閃過,之後,他惋惜地嘆道:「陳先生,雖然你技藝高超,但是你沒有摸通此琴的脾性,所以無法全部演奏此曲,恐怕這琴也要毀於你手了。」

陳老二也嘆道:「我看是你調校的有問題。」

佐滕山木說:「陳先生,你應該知道,這黑琴的木質堅硬,是產自北方的硬木,木質乾澀,要想發出高亢渾厚之音,必須在琴弦上做文章,也只有將琴弦調到緊繃的狀態。此時,琴師需要節就琴弦的硬度來彈奏,如若一味追求高亢的境界,或者傷琴,或者傷人,又或人琴兩傷。今天若是傷了您的手,那我可擔當不起,還好,只是琴弦綳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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