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刀再次戰敗 第一節 英雄變潑皮

馬雲龍確實樂不可支。他坐在巡防營的司令部,一個丫頭正在給他洗腳。毛驢兒喜顛顛地跑進來,說:「司令,剛才,李三派人送信,說劉牧之進了咱們的澡堂子。」

馬雲龍聽了之後,起先不信,說:「劉牧之是什麼人,怎麼會去咱們那地?平時請都請不來。」

毛驢兒繼續補充:「司令,千真萬確,夥計怕你不相信,還偷了他的一件衣服給你看。我讓夥計拿上來。」

馬雲龍猛地一揮手,說:「不用。」然後,他把後頭靠在椅子背上,使勁地蹭了幾下,讓自己的大腦更加清醒,最後他總結道:「看來,他確實變了,已經變成一條沒有用處的癩皮狗,我們要讓他變得更糟糕。傳我的令,讓李三好好招待他,上最好的窯姐,上最好的煙土,一定讓他進了這個門,出不了這個門。」

毛驢兒笑嘻嘻扭著自己的身體,彷彿他一身的肉癢得要掉下來,羨慕地說:「司令,啥時候你也賞咱去消受幾天?」

馬雲龍帶著笑容瞪了他一眼,說:「你以為那是享福,那是吸你的精,抽你的血,我看你活得不自在了。快去傳令。」毛驢自然是善於察言觀色,知道馬雲龍此時心情好,上來敲馬雲龍的肩膀,說:「司令,要不我親自去送信,順便在那裡洗個澡,您看,我這一身騷臭騷臭的。」

那個丫頭正在給馬雲龍搓腳,馬雲龍用腳大拇指撩起一點水,蹭著丫頭的臉腮,丫頭紅著臉嗔笑,馬雲龍嬉笑著問:「多大啦?」丫頭躲著馬雲龍的腳大拇指說:「你天天問,不告訴你了。」馬雲龍高興地說:「你看這丫頭,還跟我犯小脾氣,你說十八了,我就喜歡十八。」

毛驢兒敲著馬雲龍的肩膀,說:「您可真會享受。」馬雲龍故意厲聲問:「怎麼還不去傳令,快滾。」

毛驢兒樂滋滋地說:「司令,那我就滾了。」馬雲龍不搭理毛驢兒,伸手捏了一下丫頭的臉蛋兒,哈哈地大笑了,感慨道:「這世道真的要變了,劉牧之可真不爭氣呀。」

已經是第三天了,劉牧之還沒有返回劉家大院,武冬梅已經派出了三撥人去叫劉牧之,都無功而返。武冬梅決定親自去李三的澡堂子找劉牧之。

武冬梅在出發之前,做了最壞的打算,讓四個健壯的家丁帶上了繩索,而她則帶上了寶劍。

一路上,武冬梅板著臉,雖然已經是初春,看起來,她的臉比三九天還要寒。她們走出劉家大院,路過縣城的小廣場,野村正帶著幾個日本武士表演功夫。

「劉夫人,您好,您這麼匆匆忙忙地,要去做什麼呢?」野村自命不凡地站在武冬梅的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姑奶奶沒有時間跟你逗著玩。」武冬梅用劍一推野村,野村借力一頂,兩人絞在一起。武冬梅實在是忍無可忍,身體一蹲,來了一招順手牽羊,野村一個趔趄沖了出去,這可惹惱了他,嘩地抽出日本刀,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倒翻,那刀直奔武冬梅的頭部砍來。

武冬梅沒有想到野村會下如此毒手,就地一滾,向著刀鋒的相反方向滑出去,野村的刀砍在地上,接著他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來,身體斜著衝出去,像一個雪橇從冰面上駛過,只見一閃的亮光,日本刀直奔武冬梅的腰部。

欺人太甚,難道野村要取武冬梅的性命?

眨眼間,日本刀已經逼近了武冬梅的腰部,嘩地砍了過來。武冬梅的身體忽地飄了起來,腰部一弓,妄圖躲過刀刃,但是,那刀太快了,只聽哧的一聲,衣服已經劃破了。

好險!再也不能忍了,這個殺父的仇人。

武冬梅一聲冷笑,忽然見她一聲鶴唳,劍鋒一指上空,看似十分簡單的一招。

野村禁不住洋洋自得,劉牧之的老婆,原來不過如此,劍法稀鬆平常,哈哈,劉牧之已經完蛋了,武冬梅也撲騰不幾天了。

野村首戰小勝,更加放肆,也不再講究技巧,正面沖了上來,雙手持刀,用足了力氣,猛地劈下來,那刀風已經掃到了武冬梅的面頰。

武冬梅依然沒有躲,看到那刀鋒,已經快速接近了她的頭頂,她輕輕向後一滑,她的步伐是那麼準確,剛好讓過了野村的刀鋒。

野村驚訝地瞪大了眼,武冬梅拿捏得太准了,只差一厘米,刀就會傷著她。

驚訝之際,野村的刀已經向下砍去……

卻見武冬梅的劍尖,猛地向下一擊,準確地壓住野村的刀背,野村再向後回抽刀的片刻,武冬梅的劍已經攻出,一招梅花十弄,忽然,野村的面前四五朵劍花,他不知道哪一朵是虛哪一朵是實……

野村大呼不好,身體急忙後撤,如同一陣風刮來,他的身體就像疾風中的葉子,迅速飄曳。哪知,武冬梅的劍鋒,哧的刺中了他的左肩頭,幸虧他撤得及時,只是刺傷了皮膚。

野村的刀猛地去磕武冬梅的寶劍,突然,他產生幻覺了,似乎武冬梅手裡有兩把劍,總有一把劍擋住了野村的刀,總有一把劍刺向野村的咽喉……

只聽叮叮噹噹響成一片,野村的刀不停地去攔截武冬梅的寶劍,似乎每一招都落在武冬梅的後面,他看見一支劍始終逼著他的咽喉……

武冬梅招式一旦攻出,便是招招相連,劍中藏劍,野村疲於應付,他必須找到破解的方法,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劍指著自己的咽喉。

野村終於使出巨大的力量,在他的印象里,他擋住了武冬梅的一劍,然後,全身向後退去,這一退,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只聽的耳邊的聲音呼呼響……

可是,武冬梅的劍與身體成了一條直線,野村根本就沒有看出她是如何出招的,在野村的眼裡,一支劍始終指著自己的咽喉,只要稍有遲緩,他就會死於劍下。

野村只有向後退,因為,退已經成了一種慣勢,他甚至於不敢向側方閃過去,因為他不敢保證向側方能夠閃過武冬梅的劍。

只有退,只有更快地退,但是那劍,追得更快,瞬間,野村忽地一頭冷汗,他感覺自己正在目睹自己被逼死。

武冬梅的劍無數次地刺出,野村的刀無數次條件反射地格擋,寶劍每次都成功地指向野村的咽喉,武冬梅看到了野村絕望的眼神……她的劍突然更快了。

一道黑影,嗖地閃過,一道白光飄過,武冬梅的劍向側方一偏,砰地釘在旗杆上,野村猛地一閃,抱住了旗杆,長長地喘一口氣,他已經魂飛魄散。

那道黑影,再一刀,只聽啾地一聲,砍向武冬梅。武冬梅的身子一縮,如同一隻狡兔,雙腿一蹬旗杆,把寶劍撥了出來,聽見咯吱吱一聲,她的劍與日本刀咬在一起,但是,她不敢硬拼,因為那黑影正是柳生。武冬梅噌地向後一跳,三米開外,用劍指著柳生,她的左手,已經捏了一根針,準備隨時襲擊。

野村鬆開抱著的旗杆,一揮手,七八個日本武士圍上來,把日本刀舉在前面。

柳生笑笑說:「劉夫人,果然好功夫,你剛才的追魂三招,只用了兩招,第三招還沒有使出來,如若有機會,我倒想看看第三招。」

武冬梅兩眼緊盯著柳生的手,她知道這個日本人很擅長使用暗器,她不冷不熱地說:「您好見識,我給您糾正一下,那叫追魂三劍,不過在下確實佩服,你竟然知道追魂三劍,天下還沒有人見過第三劍,我想你也沒有機會一睹第三劍。」

柳生走了幾步,琢磨了一下說:「你的第一劍,是一個虛招,是為了引誘對手進攻,然後你找到機會,攻出第二劍,在對手進攻的情況下,你比對手進攻的速度更快,這樣,對手永遠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但若是對手不進攻呢?」

柳生哈哈大笑……似乎明白了,又說:「中國的劍術博大精深,沒有假設,只有進攻呀……但是,第三劍呢?」

這時,七八個日本武士圍上來,柳生攔住野村說:「請對劉夫人尊重,我們都是習武之人,讓他們走。」

武冬梅抱了一下拳,帶著四個壯漢迅速離開,直奔李三的澡堂。

武冬梅的到來,驚動了澡堂的看護。上來了一個男子,攔住武冬梅,嬉皮笑臉地說:「您是哪家的俊媳婦,我們這地兒,只來男客,從來沒有女客,您走錯地了,您後邊的四個爺們倒是可以進去。」

「給我讓開,我要找劉牧之!」武冬梅用胳膊肘一推那漢子,向前一步。立刻有四個漢子圍上來。有一個人說:「快點去叫毛驢兒。」

圍上來的四個漢子,擋住了武冬梅的去路,一個人大聲叫:「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這是馬司令的。」

武冬梅大聲問:「你們難道不認識劉家的人?」

又有一人回道:「我們當然知道,你是劉家的二奶奶,二少爺不是被日本人打得鑽褲襠么,有什麼神氣的。」

武冬梅氣得,一腳飛出去,那個人翻著滾兒摔出去,正好過來兩三個男子,赤著身子來湊熱鬧,他們還抱著窯姐,挨打的看護撞在他們身上,立刻酸酸的、尖尖的、嬌滴滴的叫聲響了起來。好一番混亂。

「誰敢砸場子,膽大包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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