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劉牧之喪失鬥志 第三節 金刀令復出江湖

活人怎麼會讓尿憋死?夜色降臨,劉牧之終於要下床了。

劉牧之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胸口悶得慌,稍微一喘氣,隱隱約約地疼,看來必須找郎中來治療。劉牧之是扶著牆根,躲著人去廁所的。如果不是傍晚天色暗,他確實沒有勇氣出屋。

劉牧之返回房間的時候,卻見楊少川來到劉家大院,一個下人領著他來見武冬梅。劉牧之進了寢室,側耳細聽,楊少川在外屋打聽劉牧之的身體情況,武冬梅反問:「您是替日本人打聽的嗎?」

楊少川尷尬地說:「不是,我確實是關心劉先生的身體健康,您看,這是我帶的葯。」

武冬梅冷冷地一笑,看著楊少川把葯放在桌子上,說:「我們劉家武家經歷的這些事情,都與您有無法開脫的關係,我想,我們之間還是少走動的好。尤其您給鬼怒川公司的佐滕山木做事情,我們劉家武家與佐滕有不共戴天之仇。」

楊少川為難地說:「冬梅姐,我心裡十分清楚,我與你們劉家武家之間,一定關係到一個十分巨大的陰謀,我必須證明我自己以及我父親的清白……我之所以傍晚到您這裡來,就是怕被別人看到。」

武冬梅沒有說話,楊少川接著說:「我來呢,其一是想問候一下劉先生,其二是想了解一下道觀那裡的事情,我父親失蹤以前,他的勘測地點,集中在道觀附近,而且,我發現,道觀那裡也有人冶煉黃金。」

武冬梅扭過臉冷眼看看楊少川,說:「我勸你不要去那裡瞎轉悠。送客。」

武冬梅表現出很不待客的樣子,楊少川有些尷尬,只好站起來,走了出去。正巧,孟德和劉牧棟走了過來,孟德看到楊少川,吃驚地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楊少川回道:「孟德師父,我來看一下劉先生。」孟德點點頭,進了屋子,武冬梅站起來,問:「大師兄,你來了?」孟德笑笑,找個椅子坐下,而劉牧棟則站在他的旁邊,直衝孟德擠眼。

武冬梅看出來了,這兩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不然不會如此神秘。

孟德沒有說話,似乎下了決心,一下子站起來,搓著手說:「我去看望一下師弟。」武冬梅說:「你去裡邊看看吧,你不是外人。」孟德邁開步子。

劉牧之正在裡面側耳細聽,急忙回身去床上,由於動作倉促,胸部疼了一下,他壓抑著自己的咳嗽,勾著腰,很痛苦的樣子。

孟德敲了一下門,並沒有人應答,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進來了,看到劉牧之側身躺在床上,面向里。孟德走到床邊,說:「師弟,你不能老是躺在床上,起來活動一下,咱們練武之人,如此消沉下去,恐怕要荒廢的。」

劉牧之沒有回應孟德,孟德說:「師弟,要不你請郎中看看,受了內傷,恐怕需要好好地調理。」

劉牧之沒有搭理孟德,孟德站了一會兒,只好退出房間。

劉牧棟看到孟德垂頭喪氣地退出來,急忙迎上來問:「可以嗎,他同意了嗎?」孟德咳了一下嗓子說:「沒有提,他不肯起床。」劉牧棟著急地說:「你這個人就是磨嘰,平時的痛快勁哪去了,關鍵時刻你就使不上勁。」

孟德抽噎了下喉結,說:「師弟此時身體狀態不是很好,現在說這事,恐怕會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武冬梅在一邊看著,終於無法忍耐,問道:「師兄,你們倆偷偷摸摸地幹什麼呢?」孟德看了看武冬梅,說:「師妹,我想借師弟的金刀令用一下。」

武冬梅聽後,臉色陡然一變,站了起來,厲聲問道:「金刀令豈是平常之物,怎能輕易借人?那是我爹謫傳給牧之的。」孟德臉色羞紅,又為自己辯解:「師妹,我的金龍刀法也是師父謫傳,並且,我也是師父養大的,我借用一下金刀令也不算是非分之想。」

武冬梅正義凜然地說:「手持金刀令,便可以號令武林,你要是圖謀不軌,豈不是毀了師父一世英名。再說,金刀令與金龍刀只能由一個人把持,二者不可分開,你是知道的,只有劉牧之才是金龍刀的傳人,也只有他有資格持有金刀令。」

孟德立刻反駁:「師妹,我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我為人光明正大,今天我提出借用金刀令,絕非乘人之危妄圖佔有金龍刀,這金龍刀還是屬於師弟,我借用金刀令,也正是為了挽回師父及金龍刀的英名!」

劉牧棟也隨聲附和,說:「對,我們是為了挽回武師父的英名。」

武冬梅懷疑地看著孟德。孟德猶豫了一下說:「師妹,你也看到了,金龍刀戰敗之後,師弟從此一蹶不振,他不能如此頹廢,他這樣渾渾噩噩下去,金龍刀就會在江湖上失去威信,就再也沒有人會相信金龍刀了。」

說到這裡,武冬梅也沉不住氣了,說:「這些我懂,可是牧之他承擔的壓力實在是過大。」

劉牧棟搶著說:「所以嘛,讓孟德大師兄分擔一部分壓力……」

孟德接著說:「我想了幾個晚上,不能讓武林中人看不起金龍刀,我決定借用金刀令,號令大刀會的兄弟,襲擊鬼怒川,用我們的大刀,教訓佐滕山木那幫日本人一頓。」

武冬梅猶豫了,不知如何答覆孟德。

劉牧棟插口說:「二嫂,你就去屋裡把二哥的金刀令拿出來,借給大師兄用一下,等用完了再還給二哥。」

武冬梅反唇相諷,說:「老三,你不懂這些事情,怎麼老是跟著摻和。」

劉牧棟撅著嘴說:「二哥也是,自己被日本人打得趴在床上裝病,就不能把金刀令借給大師兄用一下,真是占著茅房不拉屎……」

武冬梅生氣地罵:「老三,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劉牧棟反問:「就借用一下,還有多麼複雜,又有哪些不簡單?」

武冬梅嘆口氣說:「如果把金刀令借給大師兄使用,並且由大師兄帶領大刀會的人去襲擊鬼怒川的日本人,那麼,就意味著大師兄是領頭人,你二哥將會永遠失去統領的地位。」

劉牧棟撇開嘴說:「原來如此呀,你功夫好本事大人家自然認為你有地位,天天躺在床上當縮頭烏龜,沒有人把你當人看。」

孟德立即阻止劉牧棟說:「三妹,不能這樣評價你二哥,你二哥已經做的很多了。」然後,他又轉臉對著武冬梅說:「借用金刀令事關重大,要想挽回金龍刀在江湖中的地位,要想維護師父一世的英名,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想辦法召集大刀會的好漢,一同抗擊日本人,如果師弟繼續躲避下去,那麼我們結果必然是自取亡路。」

武冬梅為難地說:「我……讓我想想……」

孟德繼續開導:「師妹,我不會搶師弟的風頭,而且我也不用金龍刀,我就用普通的大刀去跟日本人打,金龍刀還是屬於師弟。」

武冬梅搖搖頭說:「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這時,劉牧之拉開門,扶著門說:「師兄,金刀令我轉給你了。」他解開衣襟,摘下一個小金牌丟給孟德,然後又冷冷地說:「師兄,金龍刀你也拿走吧,我不配擁有金龍刀。」

孟德急忙解釋:「師弟,請你相信我,我就用一下,再還給你。」

劉牧之冷笑了一聲,說:「師兄,我已經沒有臉面再混下去了,以後江湖中沒有劉牧之,以後,不準任何人在我跟前提起金龍刀,武天浩也沒有我這個不肖之徒。」劉牧之說著,咳嗽幾聲,武冬梅前來扶他,他推了一把,慢慢地向屋外走去。

武冬梅轉回身,冷冷地看著孟德,孟德尷尬地說:「師妹,要不把金刀令還給師弟?」

武冬梅氣得眼淚直流,說:「你們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來傷害他,你們根本不知道他現在多麼難過!」

沒有想到劉牧棟尖刻地說:「他是自己無法超越自己,咱們的爹娘都被日本人殺了,他還這樣麻木,他忍,我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人家孟德是來分擔他的壓力,他應該感謝才對!」

武冬梅大聲斥責:「你不懂事,就知道瘋鬧,你非要把劉家大院鬧個天翻地覆才算了事?」劉牧棟此刻極度清醒,壓低了聲音說:「二嫂,我心裡清清楚楚,一點兒都不瘋,要把劉家大院毀掉的不是我,是日本人!」

劉牧之已經走到了門外的台階處。

突然,門外有人被絆了一下,撲通一聲,武冬梅此時正在火頭上,一個箭步躥出去,只聽有人哀叫著,狼狽地被武冬梅押進來,大家一看,竟然是楊少川。

「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讓你走了么?」武冬梅厲聲問。

楊少川說:「我在院子里轉了幾圈,本來打算要走的,看到有個人影,跑到這裡,我也跟過來了。」

孟德瞪了一眼,問:「你聽到什麼?」

「我聽到你們要報復鬼怒川的日本人。」孟德伸手捏住楊少川的肩膀,楊少川啊啊地慘叫,說:「我不會告訴佐滕山木的,你們願意打架是你們的事情。」

武冬梅生氣地說:「看來我們必須把你殺了,否則你會去告密的。」

楊少川突然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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