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舉留下的龍脈圖 第五節 綁架少川一郎

青衣道士又出現的這個事情,馬雲龍已經知道了。想起這個歪門邪道的道士,馬雲龍氣得有些牙根痒痒,他想不明白這個道士怎麼就從金蛇谷活著出來了,看來上次的活祭他並沒有死。

馬雲龍這幾天正忙活著搬家。從大山裡搬到城裡有些不習慣。如今他已經換上了巡防團的官服,衣服是訂做的毛呢的,土黃色的。

原來的巡防營已經被他收編,將原來的官兵打亂了與自己帶來的人馬混編了,形成一股不可小看的武裝力量。當然,要想收服一股武裝力量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馬雲龍之所以有能力把這些人收編,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佔了地利與人和。

以前的那個巡防營的官兵,都是本地人,有的人,也算是馬雲龍的老鄉了,在地域上有一定的親近感,都知道馬雲龍這個大土匪頭子的名頭;再說了,他們也認為當兵扛槍,只要給錢,給誰扛都是扛,且馬雲龍還多發一個月的餉錢。總之馬雲龍就像一個發跡的闊佬。

更重要的是,馬雲龍抱了一根很壯的大腿——酒井為了穩定這邊的軍心,讓山島帶著一個小分隊駐紮在巡防團里,一邊為馬雲龍的烏合之眾訓練,一邊協助守衛招遠城。

山寨那裡,馬雲龍留了三分之一的土匪留守,最主要的是守住那幾個礦洞,那是他的發家之本,另外還準備了十幾個人的便衣隊伍,專門負責出去探聽情報。馬雲龍最厲害的地方是他太有頭腦了,表面上看他對酒井言聽計從,實際上他自己的小算盤打得十分地精準。

馬雲龍十分清楚,酒井的隊伍為什麼不駐進縣城裡,而是守在城東的羅山腳下,他是為了羅山的黃金,而不是為了這個破縣城。

那個佐藤山木就是來招遠挖掘黃金的,目的就是把整個招遠的黃金都佔有了,一旦他掌握了龍脈圖,豈不全部讓他控制了。

馬雲龍哪能坐視不管。毛驢兒派出去的人已經送回消息,佐藤一郎帶著日本士兵,已經把玲瓏背的礦田都佔領了。毛驢兒小心地問:「司令,日本人把那兒的礦田都佔了,可不厚道呀,以前那裡至少有兩三個礦田是給我們交保護費的啊。」

馬雲龍咽一下唾沫,問:「其他礦田裡的人都哪去了?」

毛驢兒說:「前面給的信兒,說那些人都打散了,估計有一部分人投奔了武天浩的徒弟孟德。」

馬雲龍哈哈大笑:「武天浩啊,也算是一代裊雄,他的徒弟可真是不爭氣,你看那個劉牧之,像個蔫瓜,哪像個練武的。那個孟德,雖說有一點兒英雄豪氣,也有些隨了武天浩,但是如今幹什麼了,進山了,給人家當個看門狗,住山洞了。你看咱們,都從山裡搬出來了。」

毛驢兒輕聲說:「司令,我看那個孟德可不像咱們看得那麼簡單,我聽人說,他跟那個搗騰黃金的王迎春在一起了,據說,這個王迎春是給共產黨搗騰黃金的。」

馬雲龍說:「看來他們也抱上大腿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去找國軍呢,總比共產黨有實力吧。」毛驢兒說:「說的是,孟德怎麼就想不通呢。」

馬雲龍又問:「那個楊少川最近有消息吧?」

毛驢兒說:「最近沒有。那個女的,叫紅英的,已經住進了劉家大院。」

馬雲龍一拍桌子說:「哎喲,她是不是發現什麼情況了。你說她是哪路的人?一定把楊少川和這個紅英盯緊了,只要他們有一點兒消息,咱們就得想辦法得到。」

毛驢兒又說:「我聽人說,劉家的那個老三回來了,對,就是那個丫頭片子,發瘋了,要找日本人報仇呢。」

馬雲龍嘿嘿地笑:「若說這日本人呀,就是狠,把劉家武家的老人都逼死了,讓日本人跟他們打吧,鬧吧,我們好趁機揀個大便宜。你快點兒放出人去,把他們都盯緊了。」

毛驢兒派出的兩個土匪,他們喬裝打扮了,進入了劉家大院。都是本鄉本土的人,用不著太多的偽裝,直接說當地話,說是劉家的一個遠親,得知劉老爺和老太太辭世,是來表達一下感情的。

所謂的表達感情,就是來哭幾聲,也就是送哭。女人家來送哭,往地上一跪,便叫道:「哎喲我的天呀,哎喲我的天呀,您老人家……」哭得聲音越大越尖越傷心就好,這是表示對死者家人的尊重。至於是否流淚,那是很少有人關注的,因為可以用手絹捂臉,不太講究眼淚的。有的女人家比較懂這些情感,哭幾聲之後,還會做出癱倒狀,這是傷心欲絕的表現,是給劉家面子,這時會有劉家的下人前來攙扶。

一般情況下,劉家的媳婦是需要坐在靈堂里陪哭的。來一個人哭喪,那就要陪哭幾聲。這次劉家二老的辭世,劉牧國的媳婦也就是大奶奶沒有出現,只有一個武冬梅是兒媳婦出現了。武冬梅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些無關痛癢的禮節上了,確實,她在琢磨那些有關如何與孟德合作的事情上。

如果沒有兒媳婦陪哭,親閨女也要上的,昨天劉牧棟當著眾人的面發瘋,那是眾人皆知的。熟悉劉家的人都知道,劉家二老對這個小閨女是疼愛有加,且二老是死於非命,劉牧棟悲痛之極發生狂顛之病實屬情理之中。另外,別人也知道劉家的大奶奶也是有瘋病的。

人們似乎用一種寬容之心對待劉家之事。更有一種普遍的陰暗心態,那就是,這一切的發生,印證了命中注定,印證了金咒。

劉家的內部人士,似乎並沒有這種超乎尋常的想像力,但是,外面的人,他們發揮的想像力是很強大的。人們將無數件事情聯繫起來,更加證實了金咒的存在。於是,人們似乎更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寬容之心,是呀,那麼多的好處,比如黃金,怎麼能都讓劉家得了呢,福禍相當啊。

劉家遭受詛咒這個事實,是被那些人用低沉的語言傳播並誇大的。

如今,劉愛冬也是劉家的內部人士了。他似乎不相信金咒,但是,他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就膽戰心驚。他的小兒子劉牧梁,如今已經是劉家的排行老四了,這是個與眾親戚見面的機會,他更需要站出來表明自己的身份。這個孩子也是年紀不大,讓他經歷這樣的送喪場面,明顯是與他的這個年齡不相稱的,看起來孩子有些累,又有些慌,他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一上來就乾哭一場。

兩個土匪進來的時候,他們一上場就使勁地乾嚎幾聲,他們穿著農村人的衣服,乍一看像下地的人,負責接待的劉愛冬過來問他們是哪個地方的親戚,他們隨便說了一個村子,劉愛冬點頭,讓他們到旁邊休息,這兩個土匪說有沒有活可干,他們願意幫著打下手。

劉愛冬明白了,這兩人是藉由頭來打短工的,便把他們支給了杜管家。

兩個狡詐的土匪,就這樣潛伏下來了。

孟德返回山裡的時候,還是無精打採的。李紅江帶著一個兄弟攔住了他的去路。

「大哥,你可回來了,王政委讓我們等你呢。」

孟德說:「他真的就叫自己政委啦,我都不想當這個隊長了。我算是闖大禍了。我師妹答應了可以把那張地圖給咱們看看,但是她要求老王用酒井和佐藤山木的人頭來換。」

李紅江說:「行了,你的新任務又來了。」

「什麼新任務?」孟德問。李紅江說:「他說你已經答應了,快點兒行動吧,我已經讓人把楊少川給盯緊了,他就在這附近。」

孟德搖搖頭說:「這個老王呀,怎麼壞事都讓我去干呀。」

李紅江說:「這可是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你以為你師妹的條件是給王迎春提的條件?不,那是給你提的,王迎春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他還得安排你去干!」

孟德無奈地說:「走吧,我們去執行任務,那個楊少川雖說不是鬼子,但至少也是個二鬼子。」他們三個人向山裡走,孟德打聽山裡的情況,李紅江說:「現在王迎春也挺不容易,雖然其他的護礦隊里投奔來二十幾個人,但是這些人都是口服心不服,他們不相信王迎春有多大的本事,王迎春現在琢磨著如何干一件大事情,增加自己的威信。」

孟德知道,這些投奔來的人,都是權宜之計,如果沒有絕招,這些人都會離開,這些人個個有兩下子,平時都是互相不服的那種野蠻主兒,要是進了山,再拉幾個兄弟,弄幾桿槍,就成了土匪了。

孟德問如何行動,李紅江說最近兩天已經掌握了楊少川的活動規律,將他抓住以後,綁到一個地方,讓他看看那張地圖。孟德說:「這是個好辦法,但是這小子會說實話嗎?」

「不說就給他動刑,就興小日本給咱們中國人動刑,難道不准我們揍他幾拳頭?」李紅江說到這裡豪邁地一笑。

三人說著話,貓著腰,很快來到了金頂附近,果真發現了楊少川,但是,他們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動手,最麻煩的是楊少川的身後跟著三個日本武士,他們始終跟在楊少川幾百米遠的地方,只要行動,就會被他們發現。

實在沒有辦法,晚上,他們撤回了山洞裡。王迎春正在策劃一次大的行動,見到孟德高興地說:「孟隊長,你可回來了,我正有一個行動需要跟你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