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少川發現生身母親 第三節 白楊樹的秘密

劉牧之和武冬梅騎著馬趕回卧龍居,老遠卻見卧龍居的門開著。兩人便知道出事了。下馬後,輕輕地接近,院子里明顯看出被翻動的跡象,東西廂房的門已經打開了。進了屋,發現衣櫃也被拉開了,東西凌亂地擺著。

兩個僕人,一男一女,都被綁在椅子上。

劉牧之急忙給他們鬆了綁,男僕說:「是土匪來過了。」

劉牧之問:「他們找什麼東西了?」

男僕說:「我聽他們的意思是要找一張總的地質圖,說是什麼龍脈圖。」劉牧之看看牆上掛著的那幅山水畫,安然無恙,他走近了看看,畫軸上有手印,顯然是有人動過它。這時男僕過來說:「有個土匪想把它拿走,但是有人說它沒有用處。」

劉牧之想,難道馬雲龍不知道這幅畫跟秘密有關係?還是他欲擒故縱,等待別人來解開秘密?

武冬梅似乎明白了劉牧之的疑惑,說:「連我們都不知道這幅畫的用處,何況馬雲龍了,他一個土匪,大字不識一筐。」

劉牧之問:「家裡少什麼東西了沒有?」

男僕說:「沒有,他們好像找什麼東西,其他的東西一概不拿。」

劉牧之說:「你們倆抓緊時間把家裡收拾一下,他們不敢再來了,即使再來,也不敢有什麼造次。」

武冬梅問:「馬雲龍這是什麼意思?」

劉牧之說:「他這是敲山震虎,他肯定認為,他這麼一鬧騰,我們一害怕,就把秘密轉移。他好趁機把秘密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武冬梅冷笑了一聲,說:「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掌握的秘密是什麼,何況他一個土匪。」

劉牧之說:「若不是聽我爹的話,學會隱忍,我非得今天晚上去他的山寨鬧個雞飛狗跳。」

冬梅說:「算了吧,他們手裡有槍,且刀槍不長眼,他跟你比武的時候用刀,要你命的時候就不是刀了。」

劉牧之想想也是,安心地坐下了,一會兒,下人準備好飯菜,天便黑下來了。正在這時,門外又來有人敲門,劉牧之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罵道:「怎麼又找上門了,也不嫌鬧騰。」他噌地站起來,提上刀直奔門口。

門被推開了,卻見是孟德帶著李紅江和王迎春。孟德一看劉牧之殺氣騰滕,便笑道:「師弟,你手下留情呀。」

劉牧之鬆一口氣,說:「師兄,你可真是好口福,飯一熟你就來。」

孟德一揮手,其他兩個人進來,直奔飯桌,一陣虎吃狼吞,掃個精光。孟德一邊塞一邊問:「師弟,你這是咋的,我一敲門,就像來了鬼?」

劉牧之說:「哪是鬼,是土匪,馬雲龍今天上午來了一趟,跟我比試了幾下,下午趁我不在家,又讓人來了一趟,搜家了。」

孟德一聽,啊呀地跳起來,直奔西廂房,其他兩個人也跳起來向外跑,一會兒孟德一頭鍋灰地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包,上面全是灰,他扑打著,驚喜地喊:「我的娘呀,還在,土匪沒有給搜走。」

武冬梅問:「師兄,你這是什麼?」

孟德說:「這是我們收的黃金呀!」

武冬梅驚道:「幸虧我們今天沒有燒火,要不還不燒了?」

孟德說:「你懂啥,真金不怕火煉。」

孟德把包打開,看到長長短短的一堆金條都在,這才大笑:「哈哈,看來以後卧龍居也不安全。」劉牧之也笑了,說:「師兄,你小時候藏貓貓都不會找地兒,你怎麼想出這個辦法,看來有長進啊。」

大家說鬧了一會兒,孟德把臉洗乾淨了,他拉著劉牧之到一個角落,小聲說:「師兄,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劉牧之說:「是不是黃金的事情?」

孟德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不是這個事情,而是讓你的大腦進步,進步!」

劉牧之驚愕地不知說什麼,孟德趴在耳朵上說:「加入共產黨,學習進步思想!」

劉牧之一把將孟德推出老遠,說:「你胡鬧!」孟德連忙制止說:「不同意就得了,還發什麼火呀。」

劉牧之怒氣未消,孟德調皮地打了一個手勢,說:「師妹,我們走了!」

武冬梅問:「你們不住了?明天走唄。」

孟德說:「晚上行動方便。」他一揮手,其他兩個跟著他出去了。劉牧之命令下人去拴了門,武冬梅問:「剛才怎麼了,彷彿被蠍子蟄了。」

劉牧之說:「他讓我加入共產黨。」

武冬梅也是吃了一驚,捂住嘴,又說:「看來他已經是共產黨了。」劉牧之說:「別提他了,你說一下黑蝴蝶是怎麼回事。」

武冬梅說:「黑蝴蝶是我娘!」

劉牧之如同被蠍子蟄了,騰地起來了,說:「你娘是當年的那個女飛賊?」

武冬梅毫不動容地說:「對,雲中飛是我娘的師兄。」

劉牧之張大了嘴,說:「怪不得我看你們的身法相似,可是你娘怎麼跟師父在一起了?」

武冬梅說:「我聽說,當年我爹是著名的捕快,我娘多次與我爹相遇,後來我娘被我爹抓住,兩人就成夫妻了。」劉牧之哭笑不得,說:「你們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武冬梅反唇相譏:「你們劉家還有個大奶奶的故事呢?」

劉牧之軟了,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武冬梅說:「我娘說,雲中飛其實可以很輕鬆地殺掉你,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可能是一直在提醒你!」

劉牧之更是吃驚,武冬梅說:「雲中飛雖然是個飛賊,但是他偷的是富貴人家,而且光顧過你們劉家,也光顧過李家,你爹好像還跟雲中飛打過交道。我娘說,雲中飛有一次去你們劉家偷東西,你爹故意把一些銀元拿出來擺在桌面上,讓他拿走,並說如果需要幫助,只要張口就行,不必要偷偷摸摸的。」

劉牧之問:「那麼李家是怎麼回事?」

武冬梅說:「李家那時有財有勢,並且家裡還有日本人,雲中飛偷的是日本人,結果那個老佐藤帶了不少會功夫的日本武士,雲中飛便殺了幾個日本人,自此結了仇。」

劉牧之問:「那麼,李家跟你爹之間為什麼關係好,怎麼還有李家的金牌?」

武冬梅說:「李家的大公子進山勘測,被馬雲龍的爹綁了,讓他用黃金贖或者交出礦田,結果是我爹把他救出來的。」

劉牧之說:「這其中故事挺多呀。」

武冬梅說:「哎,我們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就不錯了,日本人可不好對付,如今土匪跟他們是一個褲襠的。」

劉牧之說:「既然你娘跟雲中飛是師兄妹,為什麼不給他捎個口信,讓他轉邪歸正?」

武冬梅說:「知道你們劉家的馬丁為什麼挨箭了吧,就是因為他可能見過雲中飛的臉,所以雲中飛想讓他閉上嘴,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因為他知道我爹和我娘有辦法對付他。」

劉牧之點點頭,心寬了,不過,又說:「這老頭,總是整天偷偷摸摸的,我討厭他。」

武冬梅說:「盯著咱們的黑影,不一定都是雲中飛,還有其他人,而且我覺得像個女的,目前不知道是誰。」

劉牧之點點頭,說:「看來,圖謀龍脈圖的大有人在。」

兩人不再商量,上了床,將燈熄了。

天亮了,劉家大院派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在李家大院長期盯著的,他進了卧龍居,告訴劉牧之,楊少川又回到山裡來了,而且,這兩天在金頂下打聽一棵白楊樹。

劉牧之和武冬梅點點頭,吩咐下人返回去。劉牧之站起來踱著步:「會是誰把楊忠山的安葬處告訴楊少川的呢?」

知道楊忠山的墓的人,有劉家和武家的人,還有以前勘測隊的人,還有啞巴。劉家和武家的人,暫且排除在外,那麼有可能是啞巴或者是勘測隊的人。

目前,啞巴生死不知,不可能傳出這個信息。那麼提供這個信息的人,有可能是早年勘測隊的人。難道某個勘測隊的成員,確定了楊少川的身份?

劉牧之忽然想起他爹劉愛生說的話,假設楊少川是楊忠山的親生兒子,是不是被日本人用狼奶喂大了,變成狼孩……他可真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來了,恐怕一切秘密,都會被他挖得清清楚楚!

劉牧之想到這裡,站了起來,說:「我這就去金頂。」

金頂之下,有一棵白楊樹,有兩個小孩的懷抱那麼粗。灰白的樹榦在陽光下閃著光,那是因為樹枝上掛了一些浮雪。

若說這裡有個墳堆,那是不可能的。楊少川來到這裡找了幾趟,沒有發現那個所謂的楊忠山的墓,連一個土包都沒有發現。後來他想,或許有一個碑石什麼的,但也沒有發現。總之,這裡除了一棵白楊樹,周圍是一些雜草和山石,他並沒有找到想像中的墳墓。

會是這裡嗎?楊少川有些疑惑。後來,楊少川想,如果當年楊忠山埋在這裡的話,有可能同時種了那棵小楊樹,二十年的話,會長多粗呢,有可能的話,就長到眼前這棵白楊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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