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除金咒 第三節 野狗與日本士兵的戰鬥

杜管家從劉愛生住的堂屋走開,出了院子,來到東廂房。這是他住的屋子。

杜管家進了屋,坐在那裡琢磨,又站了起來,後來自言自語地問自己:「這個小孩是誰?」他的左手中指戴了一個戒指,他不自主地用右手摸著,他的戒指上,刻了一個小老鼠,是陰文。

這個人似乎很警醒,忽然像被扎了一下,向窗戶看去。

外面正刮著西北風,對著窗戶,嗚的一聲。

杜管家還是不放心,推開門探出頭看看,又一陣風卷著雪來了,像刀片一樣刮他的臉,他又縮回去。

一個人影返回來了,在杜管家的窗戶前盯了一會兒,想了想,順著牆溜走了。

片刻,杜管家吹了燈。

又颳了一陣風,東廂房的門打開了,一個人影飄出來。

話說這一年的臘月,真是奇冷無比。地上到處是雪,在夜幕下閃著陰冷的清光。

不僅這寒冷的風讓人不安,還有山裡的獸類也讓人不得安寧。

武冬梅是被山裡野狗的嚎叫和日本人的槍聲驚動的。

傍晚的時候,山島帶著一個小分隊的日本士兵來到了金蛇谷。他們是騎著摩托車來的,到了山口就將摩托車停了,帶了人步行進谷里。

當地人永遠都無法理解這些日本士兵為什麼會對野狗產生興趣。

這些士兵,看來已經被那些野狗嚇壞了,他們不敢輕易接近這些瘟神,他們進了谷,扔出幾塊肉,果真有七八隻不要命的野狗,衝出來搶肉,狡猾的野狗,怎知日本士兵的人心險惡。

這些士兵,彎著腰,有人拿著槍,有人拿著繩索,前來圍剿。

山島站在幾個士兵的身後,命令士兵快點兒抓。

這些野狗,果真非同凡響,見到那些士兵圍了過來,並不害怕,呲著牙,用身體護住肉。

山島再次命令士兵下手。一個膽大的士兵伸出杆子,去套一隻野狗的脖子。可是,那隻野狗可真是個狡猾的傢伙,一掉頭躲過了繩套。另外兩個士兵也操著杆子摸上來。

有一隻野狗,突然伸長了脖子,像一頭狼似的,對著天空長叫。

眨眼間,從山谷深處出現了一片螢火,再一看,至少有十幾隻跑過來了。

山島嚇了一跳,迅速命令士兵快點兒開槍。

啪啪,有人開槍了,可是這些野物並非家狗,而是一群亡命之徒。槍擊反而激起了它們的野性。

在士兵推送子彈的間隙,最前面的一隻躲過了射擊,嗖地跳起來,直撲士兵的咽喉。

剛才已經被圍住的七八隻,也開始反擊了,負責套狗的那幾個士兵,沒有帶武器,只拿了杆子,想不到那野狗跳起來,有一人多高,直撲人的頭部。

山島掏出手槍,啪的一聲,沖在最前面的野狗中彈而倒,瘋狂的野狗群暫時冷靜了。

三個士兵迅速套住一隻身型小的野狗,它擰著脖子狂亂地跳,上來一個士兵掐住了它的脖子,又撲上來兩人,把嘴罩套上。

山島命令再套一隻。於是這些士兵又撲向其他的幾隻野狗。

無奈,帶槍的幾個士兵無法擋住狗群的衝擊。這些野狗撲來了,身上帶著屍體的腐臭,一股濃烈的腥臊直嗆人的鼻子。

有一個士兵已經被咬了腿,原本他已經做了準備,綁了厚厚的墊子,但是,那隻野狗一旦咬住了腿,如同鐵鉗卡住了一般,它的嘴部的咬合力巨大,尖利的牙齒很快穿透了阻礙,咬住了士兵的肌肉。

士兵驚心動魄的呼救聲,竟然壓住了野狗的嚎叫。

他突然跳躍著,像被火苗燒著了,妄想甩掉那隻野狗,但是,它隨著日本兵的跳躍也不停地起伏。

這個士兵的哭嚎終於變成了鬼叫,山島縱身一躍跳進來,抽出戰刀,只見一道白光,那隻野狗被砍掉一半,立刻有人上來幫助把掛在傷員腿上的半隻野狗的長牙撬開。

傷兵立刻大聲哭嚎:「我要死的!」

山島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大叫:「懦夫!」

很快,其他士兵又捕住一條野狗。這些日本士兵哪裡還敢久留,又開了幾槍,帶著戰利品回撤,可是那些野狗緊隨著追上來。

山島抹了一下臉上的冷汗,一邊命令開槍,一邊快速地衝上摩托車。

那兩隻被捉的野狗,發出悲慘的求救聲。

士兵奔跑的腳步聲是零亂的。武冬梅可以從腳步聲中分辨出有多少人。

然而,另外的聲音,讓武冬梅感到恐怖。

這種聲音,細碎得像風刮過了沙漠,捲起砂子的扑打聲,嗚……嗚……她聽到了獸類低沉的吼聲,她聽了這種聲音,禁不住毛骨悚然。

野狗的低吼間歇地響起,它們集體奔跑的聲音形成了共鳴,四肢捲起的雪沫在月光下星星點點……

武冬梅來到門口,向山嶺上看去,四周已經布滿了螢火,她知道這是聽到了召喚的野狗,正從四面八方趕來。

武冬梅縮回屋子,按住了狂跳的心,她知道,日本士兵犯了大忌,他們觸怒了金蛇谷的守護神。在這裡,真正的統治者是野狗。

自然,山島並不知道這一點,他們駕著摩托,頂著風往回返,風吹得士兵們睜不開眼,也聽不清山裡的聲音,但是,他們想不到,野狗的奔跑速度並不比摩托車慢,有幾隻野狗已經跑在摩托車的前面。

這時,日本士兵才注意到路兩邊的山裡,飄浮不定的眼睛,像飛動的螢火蟲,他們這才感覺到了恐怖,所有的槍,都壓上了子彈,隨時準備射擊。

而武冬梅擔心的事情是,喪心病狂的野狗會不會見人就咬,會不會咬了當地的百姓?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定要小心,因為,卧龍居離這些野狗太近了。

眼看就要到兵營了,野狗進行最後一次的攔截,幾隻奔跑速度快的野狗,突然闖到了路的中央,妄想擋住摩托車的去路,但是,刺眼的燈光嚇得它們向暗處避閃。

避閃就意味著懦弱。人的心狠總是勝於野獸,山島一聲令下,幾個士兵開火射擊,那幾隻野狗撲倒在地掙扎,伴隨著哀嚎。而摩托車,從它們的身上,無情地輾過去了。

野狗的追擊遭受了挫敗,雖然跟蹤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它們一步一步地向日本兵營靠攏。

卧龍居的兩隻小狗,趴在窩裡,嗚嗚地叫著。

而遠在十幾公里的劉家大院,那裡的幾隻狗,也在焦躁不安地走動。

杜管家住的東廂房那裡,也養了一隻狗。可是,杜管家並不在屋裡。

山島帶著小分隊剛剛靠近兵營,看見兵營的大門洞開,跑出來一隊防化兵,穿著密封得嚴嚴實實的防化服。這些人來到離軍營三四百米遠的地方,這兒靠了山根,有一個天然的土坑,防化兵把這兒圍住了。片刻出來八個防化兵,他們抬著三個已經死亡的士兵,來到坑邊將屍體扔進去。

原來,已經有三個感染的士兵病亡,他們的身上散發出像野狗身上一樣的腐臭。

過來兩個防化兵,攔住了山島的小分隊,不讓他們接近。一個防化兵在他們經過的路上噴洒消毒水。

又跟上來兩個防化兵,提著油桶,將汽油潑在三具屍體上,然後躲開,有人扔上一把火,火焰忽地跳起來,焦臭味隨著北風向南飄揚。

山島摩托車裡的野狗不停地叫喚,追上來的野狗被燃燒的火堆嚇住,驟然停下了追擊,它們或蹲或坐,在樹叢里,或者在雪堆後,觀察著。

負責警衛的防化兵看到火已經燃燒得很旺,這才放行。

山島帶著隊伍靠近兵營的大門,早就有人準備好了兩個大鐵籠子,將捕來的野狗關進去。

山島命令軍醫快速將已經被野狗咬傷的士兵接走,這個士兵大聲地嚷嚷。軍醫讓兩個衛生兵把傷兵的腿包紮好。

山島同情地問:「有辦法吧?」

軍醫答:「最好的辦法,是趁病毒沒有發作,儘早地將他的腿鋸掉。」

山島狠了狠心說:「那就快點兒執行吧,保住性命要緊。」

軍醫點頭嘿地一聲,想了一下又報告:「我只是一個隨軍醫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手術,還沒有做過大手術。」

山島彎下腰鞠了一躬,說:「拜託了,救命要緊。」

山島鼓舞了軍醫一番,命令士兵解散,自己去司令部報到。路過野村的房間,只見他已經穿上了黑色的武士服,他的面前,有二十個武士穿著黑色的衣服,正襟危坐。

野村盤腿坐著,雙目微閉。

山島停了一下,想一想,繼續向前走。

山島進了司令部,只見四五個中隊長都已經坐在那裡,筆直的樣子如同石碑,兩三個通信兵正在跟青島總部聯繫,報告這裡已經死了三個士兵。

酒井氣急敗壞地搶來電話,大聲地喊:「你們派來的醫生什麼時候到?我們這裡病情沒有辦法控制!」酒井說完摔了電話,通信兵急忙把電話撿起來。

他怒氣沖沖地轉過身,看到山島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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