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進入機關之內

我們把死豬放了下來,然後用水沖洗整個鐵盤,很快,機栝的聲音傳來,鐵鏈傳動在洞壁內不停地響動,緩緩地,那些從洞里傳出來的浮雕全部都縮了回去。同時鐵盤頓了幾下,又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我和小花把冷焰火、短柄獵槍、燒酒這些防身照明的東西都重新打包,合力把鐵盤抬了起來,用鐵棒撐住,露出了那個洞口。

之前小花受的傷還讓我心有餘悸,這下面肯定有什麼棘手的東西,如今下去十分危險,他也並不冒進,而是先切下一隻豬腳,用繩子系著,先從洞里甩了下去。

好像釣魚一樣,我們一點一點地放著,放到了很深的地方,卻沒什反應。

他在胸口和背後墊了塊鐵衣的鐵皮,動了一下,就先從口子里鑽了進去,他的速度很快,就見他的手電筒光迅速地往下,一到了最下面就暗了下來。

我不敢說話,後背全是冷汗,一直等了五六分鐘,下面的手電筒光才再次亮起來,閃了兩下,那是給我的安全信號。

我深吸了口氣,先把上面的裝備包甩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頭探進洞里,然後嘗試把自己的身體鑽進去。

我比小花要「肥碩一些」,攀著那些鐵鏈,好不容易下到了底部。我發現下面的空間非常的局促,連站也站不起來,坐著腦袋都要碰著頭。

整個鐵盤底部的「機關消息空間」結構非常之複雜,已經到我無法形容的地步,但是我下來之後,就能一目了然地知道整個機關消息的運作機理。

鐵盤的軸承上有很多的鐵牙,可以通過鐵盤的旋轉而張開,四周有無數的鐵環,鐵環連著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鐵鏈,連通到這些石室的一邊不知道什麼地方。

可以預見,轉動鐵盤的環數不同,張開的鐵牙勾到的鐵鏈也不同,那麼拉扯到的鐵鏈也不同,啟動的機關消息也不同。

而在石室的下部,是一個水輪一樣的東西,插在底下的一個井口內,井口內水流洶湧,是一條岩中水脈,轉動的水輪通過齒輪和鏈條傳動到軸承,所以鐵盤才能經年累月地自己轉動。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當時抓傷小花的東西,但是能看到鐵鏈上掛著無數棉絮一般的東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油脂。

整個機關消息室好似一口井,只是底下稍微大一些。機關室內有很濃的血腥味,但是看不到一絲血,不知道那些灌下來的血到哪裡去了。同時,我們也沒看到小花說的棘手的東西。

沒看到不等於沒有,我們小心翼翼蹲下來四處搜索,發現四周確實沒有活物。

也許是因為什麼機關?我心說,小花和我都看走眼了,小花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過,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我用眼神問小花接下來如何,他就用手電筒指了指一邊,原來在這口井壁上,有三道五六米高,只有一人寬的裂縫,一看就是修出來的,好像非常非常窄的走廊一樣,所有的鐵鏈分成三組,都直刺入這三道裂縫中。

手電筒光照入其中,發現裡面很深,人勉強可以擠進去,往上一照,就發現裂縫的頂部有三四米高的地方,都用鐵鏈懸掛著一條一條的條石,而條石的下方,全部是我們在西王母國看到的那種陶罐。

這是機關的「冒頭」,如果我們弄錯了什麼,上面的條石一定會掉下,砸碎陶罐,那麼罐子里的蹩王一定會讓我們吃足苦頭。

最前面的幾條條石已經掉了下來,把前面部分很多的陶罐敲碎了,露出了裡面的頭髮,這應該是上一次有人來這裡的時候,誤啟動了消息機關。

我看到後面部分一直到裂縫盡頭的黑暗中,還懸掛有無數的條石,陰森森地掛在那邊,整齊地列入裂縫的深處,不知道有多少,下面累積如山的陶罐,一層疊一層,讓人喉嚨發刺。

其他兩條裂縫也是完全相同的情形,三條裂縫裡穿插的鐵鏈好像是一隻怪物的三條觸鬚。

「這種結構說明,這個機關一共有三道,我們即使解開第一道,也無濟於事,如果老老實實從提示上下工夫,會是個曠日持久的工程,我們從鐵鏈的高度來判斷,最低的這一組應該是第一道機關消息。」我道,「這東西他娘的和門鎖有點像。」

第一道機關消息的機關室,應該在這最低的一組鐵鏈所經過的裂縫盡頭,我們要通過去。

這樣的設計是非常巧妙的,我能看到在裂縫兩邊的石壁上,有無數的銅質卡釘,也就是嵌入石壁內的鐵疙瘩,都銹成了綠花,似乎是給人行走的,但是看卡釘排列的那種詭異的形狀,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這些卡釘下面一定也有消息機關,一旦踩錯凶多吉少。

而且所有卡釘的位置,都在很適合落腳的地方,要爬過去,很難避過這些。即使小花在巔峰時期,在這麼狹窄的空間,也沒法施展任何的手法。

我問小花:「悟空,怎麼辦?」

小花上下左右地琢磨,看看哪裡有能避過的地方,但是顯然這裡所有的細節都被關注到了,往上到洞壁的上沿,也全部都是老銅卡釘,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

我指了指懸掛在上方的那些條石,每條都有一噸重,那些懸掛它們的鐵鏈很結實,不知道能不能從那上面過。

小花用手電筒照著,「嘖」了一聲,道:「看上去可行,但是,你看這兒這麼多的銅釘,他們能考慮到這一點,難道考慮不到那些條石?我看,這條溝里的東西,都不能碰,肯定都有貓膩,造這兒的人,和一般的工匠完全不一樣,他們精通一般的倒斗機巧,不會給我們這麼明顯的空當。」

「不從上面走,那要麼就是爬牆上的銅釘過去,要麼就是踩著這些陶罐過去,沒其他路了。」我道,一共就這麼幾個方位,難不成我們還能穿牆?

小花側身進入縫隙之內,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一段距離,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那些銅釘,又蹲下來,從那些陶片中撿起了一塊,退了出來。

陶片的內面還粘有很多黑色的污跡,應該是人頭腐爛留下的痕迹,他把陶片放在地上,就讓我踩上去。我踩上去,陶片立馬就碎了,這陶罐的製作工藝非常簡單,而且很薄,根本不禁踩。

小花就道:「這他媽的絕了,根本就沒打算讓人過去。」

「他們當時是怎麼設置的?難道沒工匠的秘密通道什麼的,若是要維修怎麼辦?」

「這玩意應該沒售後服務吧。古代的機關消息一般都用條石、鐵鏈做驅動,都做得非常敦實,一般來說不是地震什麼的不太會損害。如果有設置條通道,一定是在這些卡釘中,但是我們現在要從這麼多卡釘里找出來哪些是安全的,風險太大了。」小花道,「這兒的設計者不是普通人,不會有普通人的想法。」

這種感覺,我之前從未經歷過,看著眼前的機關,感覺並不複雜詭秘,但是卻著實讓人沒有辦法,比起汪藏海賣弄巧藝的那些機關,這裡的機關實用,有效而且毫無破綻。這才是真正的高手設計的東西,讓人不能不生出一股挫敗感。

悶油瓶在就好了,我再次出現了這樣的念頭,忽然就發現,那麼多次化險為夷,原來不是我命好,我身邊的那兩個人解決了那麼多的問題,我已經當成理所當然的了。

猶豫了片刻,就見小花臉色凝重地嘆了口氣,對我道:「沒辦法,只能硬碰硬了,看祖師爺保佑不保佑了。」

說著就見他從裝備包里抽出一捆繩子,一邊交給我,讓我抓住,自己把另一端套在脖子上,就從自己隨身的小袋子里拿出一隻哨子大小的紫砂瓶來,拔掉塞子,把裡面的東西塗到自己的手上,那是一種黑色的粉末,即使隔著防毒面具,我也立即就聞到一股中藥的味道。

「你要幹嗎?」我有不祥的預感。

「這是用來吸汗的中藥和炭灰,也能提神。」他道,「我要爬過去。」

「你瘋了!」我道,「這裡的罐子這麼脆,一碰就碎,你想找死也別連累我啊。」

「站上去會踩碎的東西,躺上去卻不一定會碎,只要有很多的壓力點分散體重,就是燈泡我也能過去,這得要硬碰硬的功夫。」他道。

說著他脫掉自己的鞋,背過身去,一下躺到了地上。

我原來以為他會趴著,沒想到他是面朝上這麼躺下去,心中的驚訝更甚,就見他背部和臀部非常巧妙地用力,整個人已經貼著地面往裂縫裡縮了進去。

這是一種靠背部肌肉的靈活,用手輔助的前進方法,好像是一種非常輕鬆的瑜伽,但是小花移動得非常快,讓我感覺他簡直是條蛇,貼著地面在爬,我能知道那絕對是巨大的體力消耗,也知道他那種精瘦但是有力的肌肉是怎麼練出來的了。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動作十分的難看。

「你有把握嗎?」我道,畢竟背上沒眼睛,這種手段還得靠運氣。

他看了看我,就道:「沒把握你來?」

我搖頭苦笑,他就白了我一眼,然後全身放鬆深吸了幾口氣,念了幾句不知道什麼話,就開始往裂縫的深處前進。

在小花靠上那些陶罐的一剎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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