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兇手的簽名

「兇手的簽名?」胡兵有些驚訝,這些照片他之前就見過,可從來沒有見過什麼簽名。他瞟了眼高峰,再次將目光落在照片上,仔細端詳著。

「啊,是『Z』!」蕭月驚呼道。

高峰滿意地笑了笑,說:「沒錯。是『Z』,這就是兇手留下的簽名。」說著,向胡兵轉過來,「怎麼,你還沒看出來嗎?」

「『Z』?」胡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照片,經過提醒之後,很快就在那些錯綜複雜的傷口中找到了「Z」。這個字母由幾道傷口組成,隱藏在其他傷口中,正像高峰所說,要發揮想像力才能夠看出。「你說這是兇手的簽名?」

「沒錯。」高峰自信地說,「兇手的智商非常高,三起命案沒有留下一點線索,以至於警察到現在還沒有破案。不過,他也是一個自大的人。他認為警察永遠也抓不到他,就故意在死者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簽名,這是他對警察的一種蔑視!你們再看這兩張,死者臉上同樣有他的簽名。」

蕭月和胡兵又看了看那兩張照片,很快發現了同樣的「Z」形傷口,只是所在的位置不同。

「你根據這個,認定第四起命案和之前三起命案不是同一個兇手?」胡兵問道。

高峰點頭應道:「我仔細看過了,第四名受害者臉上雖然也被利器所傷,但是沒有隱藏的『Z』形傷口,也就是兇手的簽名。所以,我斷定兇手不是同一個人。」

胡兵瞟了一眼其餘的照片,接著問道:「身上呢?我指受害人身上同樣有很多傷口,難道『Z』形傷口不會在受害人身上其他地方出現?」

「我說過了,這個連環殺手是一個非常自大的人,他既然把簽名留在前三名受害者的面部,那就絕不會在第四起命案的時候改到其他地方去。況且我已經對第四起命案的受害者進行過仔細的檢查,包括她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口,根本沒有同樣的『Z』形傷口。」高峰說。

胡兵盯著高峰看了半天,最後講道:「請原諒我說一句冒昧的話,我感覺,你比那個兇手更加自大。」

「記住,我不是自大,而是自信。」高峰糾正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找到了證據,我想應該馬上將這些報告給副局長,好儘快抓到那個自大的殺人狂!」胡兵說。「不!」高峰搖了搖頭,「抓到那個連環殺手容易,關鍵是我們還要抓到那個卑鄙的模仿者。現在還不能將我們的發現公布出去,不然就會讓模仿者有所警覺,到時候想要抓到他就難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其他人關於兇手簽名的事?」胡兵問道。

「要等適當的時機。」高峰說。「好吧,我會暫時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胡兵說,其實他內心還是有點懷疑,擔心這個只不過是一種巧合,覺得這種推論站不住腳。

高峰順手拿起前三起命案受害人的資料看了起來。第一名受害人叫吳君麗,女性,小學老師,現年二十八歲。

第二名受害人叫趙艷麗,女性,個體老闆,現年三十六歲。第三名受害人叫史蘭,女性,舞蹈演員,現年二十歲。高峰一遍又一遍地瀏覽著三名受害人的資料,三起命案的共同點是被害人均為女性,命案發生時都是雨夜,被害人死前受過嚴重的虐待,身上有多處骨折和利器所造成的傷口,臉上留有兇手簽名,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這些微弱的線將她們連在了一起。可是,她們的身份不同,年齡不同,被害地點和時間也均不同,很難看出她們之間有什麼具體聯繫。

「胡兵,麻煩你幫我聯繫這三名受害人的家屬,我要見他們。」高峰說。

「什麼時候?」胡兵問。「越快越好。讓他們來警局,我在這裡問他們話。」高峰說完又搖了搖頭,「不,我想我們還是親自到受害人家裡拜訪的好。你聯繫一下,看他們什麼時候在家。」

「好的。」胡兵應道,轉身走了出去。蕭月從高峰手裡接過資料看了看,講道:「她們之間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聯繫,我想兇手是隨機殺人,剛好在他想殺人的時候遇到了她們。」

「你說的有可能。」高峰掃視著地上的照片,「不過,我認為有一條隱藏的線連著三人,只要我們能找到這根線,我們就能找到這個連環殺人兇手。」

「那第四起命案呢?」蕭月問,「我們怎麼才能抓到他?」高峰眉頭微微一皺,緊接著就又舒展開來,說:「想要抓到這個模仿者也不是什麼難事,我要先和受害者的家屬談談才行。」說話間,胡兵敲門走了進來,說:「我已經聯繫好了,會面的時間分別是下午一點、三點和五點。另外,剛剛張副局長找到我,他說局長的家屬都趕了過來,已經做好了見你的準備,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高峰抬手看了眼時間,說:「就現在吧,讓他們來這裡。」「好。」胡兵應了聲,就又轉身走了出去。高峰和蕭月留下來整理照片和檔案,準備在這裡見第四起命案受害者的其餘家屬。

為了方便談話,高峰並沒有讓受害者家屬同時進來,而是把他們一個個叫進來,其餘的人則在門外等候。第一個進來的是局長的妻子,於冰。於冰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身子有些柔弱,卻不失美麗。

她的職業是作家,再加上是局長夫人,無形中透露出一股高貴的氣質。表面看起來,她要比自己特種兵出身的丈夫還要堅強,走進來時神色自如,可眼裡卻暗含悲傷。

「請坐。」高峰說。

於冰打量了一下高峰,先打開話題:「你應該還不到三十歲。」高峰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認為自己很年輕,於是講道:「年齡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能破案。」「你真的能破案?」於冰坐了下來,隔著桌子看著高峰。高峰沒有坐下,俯視著於冰,沉聲講道:「能。」「現在的警察真是越來越無能了,治安越來越不能讓人放心,短短一個月就出現了四起命案,現在怕是沒人敢夜裡上街了。」

於冰說,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她從隨身帶的手提包中拿出香煙,問道:「你介意嗎?」

高峰搖了搖頭,他知道,於冰只不過把內心的悲傷用冷漠的方式表現了出來。

於冰點著煙抽了口,看著高峰說:「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我丈夫是警察局長,而他又堅持讓我來這裡見你,我是決不會相信你這麼一個人能破案的。」

「謝謝你能來。」高峰走過去倒了杯水,端到於冰面前。「謝謝。」於冰接過杯子,雙手有些微微顫抖,杯中的水搖晃著就要濺出來。她喝了口水,將杯子放到桌子上,又狠狠地抽了口煙,望著高峰說:「你想問什麼就快點問吧,我很忙,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

「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高峰說著,轉身走到辦公桌後坐了下來,「董飛鳳是你的二女兒?」

於冰點了點頭。「你已經知道她遇害的事了?」於冰低頭狠狠地抽了口煙,接著抬頭看著高峰說:「我丈夫已經跟我說過了,只是我現在還沒有見到她的屍體。聽說她的屍體正在進行解剖。」

「這應該是你丈夫的意思,按照程序,至少應該先讓你們見見她。不過,儘快證實死因更有利於破案,這個希望你能理解。」高峰說。

於冰點頭應道:「我知道。」「和我談談她吧,關於你的二女兒。」高峰說。於冰用力抽著煙,兩眼盯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如何說。「我聽說她喜歡音樂?」高峰提了個頭。於冰將手中的煙抽完,又抽出一根煙,卻沒有點燃,重重地出了口氣,講道:「是的,她喜歡音樂。她從小就喜歡唱歌,夢想著將來有一天能成為歌手。如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她將來真的能成為明星。」說到這裡,她看著高峰,「你沒有聽過她唱歌,如果你聽過的話,就會相信我的話。她一定會成為明星的,她比許多明星唱得都好聽。」

「我相信。她長得漂亮,歌唱得也好,這樣的人很容易成為明星。」高峰說。

於冰突然變得非常失落,端起杯將水一口飲盡,又點著煙抽了起來,哆嗦地說:「可惜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高峰稍停了下,問道:「她都有些什麼朋友?」於冰搖了搖頭說:「她沒有朋友。」

「她沒有朋友,你確定?任何人都會有一兩個朋友的。」「她長得漂亮,歌唱得又好,很多人都嫉妒她,所以她沒有什麼朋友。至少,我沒見她帶過朋友回家。」「你們經常搬家?」「是的,因為我丈夫的工作原因,我們經常搬家。這也是她沒有朋友的另一個原因,我們在每個地方待的時間都不長。」「出事前,她有什麼反常的表現沒有?」於冰看著高峰,皺眉道:「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她很晚都沒有回去,難道你就沒有為她擔心過?」高峰說。「她是一個非常獨立的人,不需要我們照顧。她有時候會出去串場,在歌廳里唱歌,經常回來得很晚,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於冰說。

「沒有人是不需要照顧的。」高峰說。於冰猶豫了下,沉聲講道:「我和丈夫從小就培養孩子的獨立性,這有什麼不好?」「讓孩子過早地接觸社會和金錢,總不是什麼好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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